22玩弄人心(2 / 2)
元珩已然系好了丝绦,他向后退了两步,给郑寒玉留出足够的空间。
“阿玉确实不弱。”他说。
郑寒玉疑惑地回身看他,元珩的眼皮很薄,眼眸很亮,因此他的眼睛没有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感,只会让人觉得,他在真诚地看着你。
郑寒玉思索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与白榆玉李说的话。
“陛下怎么爱听人墙角?”郑寒玉毫不留情地指控他。
“我耳力过人,路过窗边时听到的。”元珩抬手指了指半开的窗扇,他只是再正常不过地从廊下走过,只不过他耳力好,听到的范围大了些,这也算偷听么?
“那便多谢陛下谬赞,以及……?场上的相护之意。”郑寒玉自觉大度地让了步,她都多谢元珩了,元珩总该听出她的示好之意,不再与她置气了罢?
只是元珩并未接她的话茬,他离她近了两步,郑寒玉抬头看他,能嗅到他圆领袍内层层衣衫散发出的松香,正与她发间的郁金香交融。
“阿玉,我膝盖有伤。”元珩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嗯?”郑寒玉下意识应了他一声。元珩膝盖有伤,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并不影响行走骑射,他今日还与她一同击鞠了呢。
“阿玉既然不弱,以后便劳烦你多出些力罢。”
元珩丢下这句话便施施然乘上轿辇回了紫宸殿,徒留郑寒玉一人在殿内凌乱,直至到了望远台还在思考元珩方才的话。
“妾身来得不巧,无缘得见皇后击鞠之英姿,实在遗憾。”崔太妃一见着郑寒玉便笑着起身,高台之上诸位命妇皆随崔太妃起身行礼。
郑寒玉忙上前扶住太妃,又免了余下众人之礼,谦逊道:“哪儿有什么英姿,不过仗着陛下相帮,公主相让,侥幸赢下一局罢了。”话音刚落,下方又传来此起彼伏的“皇后自谦”云云。
郑寒玉双手交叠于膝上,露出一个格外得体的笑容,她看向景王妃,亲切道:“怎么今日不见世子夫人?”
景王妃朝她欠身,眉间布上一丝愁色,“妾身府上一对龙凤胎是早产,世子妃产后虚弱,将养了两月仍下不了地,世子亦是日日陪着。”
郑寒玉抬手令白榆备下些珍稀药材送至景王府供世子夫人进补,又赞道:“世子与夫人当真情深。”
景王妃无奈地摇头道:“陛下本欲令他去夏州领兵,眼下也耽搁了,倒辜负了陛下所望。”又道:“且妾身那一对孙儿,因是早产,连哭声都比寻常婴孩弱些,比不得敬阳公主府上的大郎白胖,一看便知是个有福气的。”
众人视线自然而然地移至敬阳长公主元瑛脸上。
元瑛见话头被猝不及防地牵至她身上,明显有些局促。郑寒玉见状笑道:“吾之前便千叮咛万嘱咐公主此次定要将大郎带来,快让吾看看。”
元瑛身后的乳母抱着个一岁上下的幼童,元瑛起身向郑寒玉行了一礼,回身向乳母颔首,乳母便抱着那幼童上前令郑寒玉细看。
元瑛之子不过一岁,但并不怕生,见了郑寒玉便对着她笑,一双肖似元瑛的杏眼水灵灵的,便如郑寒玉案上的葡萄一般。
他似乎看上了案上的葡萄,一边呀呀出声一边伸手朝案上够去,玉李便捧了一串葡萄供他玩。
郑寒玉笑着问:“可取了名字?”
“回皇后,大郎单名粲。”元瑛回道。
“何粲。”郑寒玉轻轻念了一回,“是个好名字。”今日元瑛气色比上回郑寒玉见她时好了不少,上回郑寒玉在命妇院受礼后命周随亲送厚礼至敬阳公主府,也不知元瑛的夫婿康平侯何呈是否因顾忌她与元珩而收敛了些。
郑寒玉看回何粲,目光凝在他颈上戴着的一枚硕大的玉质长命锁上,那长命锁当是由一整块和田玉打造而成,此刻正闪着温润的光泽。
看样子,何家待这个孙儿倒是极好。郑寒玉眸光暗了暗,她派人探查过,何呈不敬公主并非谣传,元瑛虽有公主府,但平日更多居于何家,自齐太后在时便是如此,便如同……将女儿卖给了何家一般。
当年何家能得这康平侯的爵位,全因齐太后将敬阳公主下嫁,如今齐太后已然身故,敬阳公主便是何家与皇室仅存的一点联系,何家非但不将元瑛供起来以求皇室庇佑,还敢对公主不敬。
只有蠢材会在没有充足底气之时嚣张跋扈。何家如此行事,恐怕并非是何呈为人狂悖,其一可能是何家知晓元珩与齐太后旧怨,敬阳公主身为齐太后之女身份尴尬,何家故意不敬公主以向新帝表忠心。她与元珩厚赏了敬阳公主后,何家明显老实了不少,此举倒正符合她的第一种猜测。
然而其二,则可能是何家已同他人有了利益联系……而这其中所输送的利益甚至比同皇室攀亲更加有力。若真是如此,何家便值得深查了。
郑寒玉抬眸,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她扬声道:“将吾备下的项圈取来。”她备下的本是一顶足够贵重的金项圈,只是黄金有价玉无价,她身为皇后备下的礼,似乎在那和田玉长命锁前黯然失色了,也不知她的赏赐入不了入的了首富何家之眼。
元瑛俯身谢恩,恭敬接过郑寒玉的赏赐。此刻高台之下热闹非凡,元琬在?场上方得一筹,裴庄龄仍与她同在一处,此时与她二人对阵的是元珩亲信武将宁六郎宁质的妹妹,宁四娘并另一位武将家的小娘子。
兰陵大长公主向?场望去,掩唇笑道:“妾本还想着借皇后设宴为妾的三郎相看相看,只是眼下却觉得,小娘子们鲜活得紧,倒是妾家那榆木脑袋的郎君配不上。”
“小娘子么,未出阁前放纵些也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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