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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9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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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哑,但能听见男主说话》全本免费阅读.cc

李闻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僵直身体回过头。

铁门关闭,他以为原本就没有开。

手指轻轻一推,却能推得动。

李闻蝉的心怦怦跳起来,连呼吸都不敢。

闭眼又睁开,猛地将门拉开。

??一览无余的天台空空荡荡。

胡挚和章子健围过来:“怎么了?”

“找什么呢?”

李闻蝉死死盯住正对面同样打开的门。

一阵燥热的风恰好吹过,铁门摇晃,不知道是风吹还是人为。

李闻蝉抓住胡挚:“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那个提示音?”

二人对视一眼,都直摇头。

李闻蝉垂首,看向全是他自言自语的对话界面,嘴角的笑很苦。

棒棒糖被咬碎。

像满嘴的碎玻璃,葡萄味酸得煎熬。

李闻蝉本就是年级里的风云人物。随着流言被澄清,论坛上逐渐有人开始捞他的联系方式、匿名晒出抓拍的帅照,话题度一骑绝尘。

池映雪习惯性保存图片,向下随意滑动,突然看见一条回复。

【抓紧时间看吧,机会不多了。】

有人回复:【什么意思?】

层主:【我爸是南城某top留学机构的副总,独家消息,大帅哥要去HK了。】

【这都要升高三了,他去什么HK?】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有HK身份,高二就可以申本科了,几个考试过了就行,实在不行还能报下次dse。而且盛池去年给HK那几所好学校都建了超壕的宿舍楼,这是怕大少爷住不惯吧。】

【层主out了,学期初的时候我就问过,lwc是考虑过,但现在不去了。】

【你才out,我爸昨天才跟我讲的最新消息好不好?】

手机慢慢发烫。

池映雪换了一只手拿,才发现手机的温度没变,是她的指尖冰凉了。

屏幕熄灭,倒映一张茫然的脸。

尘埃落定的时刻,明明早有预感,却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本来就该这样的。

系统在旁边,张嘴又合上,不知道说什么。

一切都像是被设置好的剧情线,宿主和男主大人偶然因为攻略任务有了交集。当任务完成或中断,就再次走上原本各自该有的轨迹。

唯一的慰藉大概是宿主通过任务得到了和正常人差不多的听力,改变了命运。

春夏交界的时节,南城这个大火炉已经开始炎热。

池映雪把手机放进防晒服的口袋,在课桌上闷闷趴下。

耳边突然响起清晰的脚步声。只听步调就知道是他。

池映雪一动不动,任由声音渐行渐近,从她身边路过。

穆雨阳:“蝉哥你来了。”

“你问的那道题我还没算完,等下。”

“嗯。”李闻蝉淡淡应一声,刻意放低了音量,“不着急。”

视野一片漆黑,神志却异常清醒。

与手臂紧紧相贴的桌面传来细微的震动,高挑清健的身体靠了过来,靠在池映雪的桌沿。

穆雨阳很快解完,把草稿纸递给李闻蝉,想了想还是开口:“可惜雪神睡了。”

李闻蝉没说话。

又不过多久,他看完题目,随口道了句谢,就匆匆离去。

所以,李闻蝉过来真的只是为了问一道题。

池映雪慢慢直起身,手臂已然发麻。

“雪神。”穆雨阳叫她,“刚……蝉哥上来问题了。”

“我还是不如你讲得好,要是你醒着就好了,给我俩都讲讲经验。”

池映雪垂下眼,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打字:「李闻蝉和你都很聪明,用不到我。」

撮合失败。

穆雨阳挠了挠脸,嘶了一声。

“那倒是。”他干巴巴道,“不过蝉哥真的厉害,我听说这次期中考他数学选择涂错了,即使如此也只扣了涂错的那十分,而且总排进前十了呢。”

脑中有根弦似乎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一连数日的混乱在一瞬间清明,但仅仅是一瞬。池映雪低下头,被地上的信封吸引了注意。

??好像是刚才拿出手机时,从口袋里一并带出的。

池映雪捡起小信封,里面的明信片十分眼熟。

她送给李闻蝉的那一张。

漂亮的字迹端端正正,明信片的最底下黑笔晕开淡淡的墨痕。

李闻蝉:「池映雪,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今晚就要去HK了。」

「这次过去办理手续,要待一个月。当然,你要是愿意理我一下,我就不去了。」

「我等到六月十八日那天。那一天我会回南城,来虹文取个人档案。你要是依旧讨厌我,六月十八就是我这学期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要是你对我有一点点好感,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但我不接受手机联络,这一月里我会把手机交给助理,不接收一切非紧急讯息。我要当面见你。」

信封里还有张高铁票。六月十八日晚八点整启程。商务座。背面用几张便签纸画有从虹文或老宅用各种交通工具前往车站的路线图。

虹文正门口,梧桐叶遮透满地光影。

韩潇靠在李闻蝉的黑色机车前,丢给慢悠悠踱过来的人影一顶头盔:“都安排好了,一会怎么走?”

李闻蝉抬起沉重的眼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能怎么走。”

“不是吧哥。你真忍心让我一个人开车去机场?”

韩潇挑眉,“都被单方面断联了,还惦记你那专属后座呢?”

李闻蝉沉了脸,一声不吭。

直到跨上机车,戴好头盔,才冷淡道:“没惦记。”

韩潇:“……你真想好了?”

“这趟去HK………”韩潇回头看了眼肃穆的教学楼,“也不怕玩砸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着粉色贴画,与黑机车格格不入。

叶光婆娑。

机车发动,引擎轰鸣盖过远处的铃声。

李闻蝉:“赌一把。”

六月,裴景高考结束,按照约定的那样,同池映雪、许苹安一起乘地铁。

这趟地铁上不仅有他们,还有很多大学生和等待拍视频的人。

背景嘈杂,池映雪回完池怀元的消息,约好一会在某站A口见面,将碎发别到耳后,沉默地扶了扶助听器。

裴景和许苹安窃窃私语一会,挤到池映雪耳边:“怎么不把那家伙也叫上?”

池映雪没答话,裴景皱眉:“闹矛盾了?我看你今天一直不开心。”

“他欺负你了?”

池映雪摇头。没有。

她缓慢道:“……是我欺负他。”

“不要这么说。”

“我认识的池映雪,永远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别人。”

那是因为裴景对她有好友滤镜。

池映雪攥紧地铁冰凉的金属杆,听裴景说:“小雪,你要是‘欺负’别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背负着更大的‘欺负’,又非要一个人硬撑着,不愿意讲。”

“就像我和苹安刚认识你的那几年,你宁愿咬牙硬撑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你被应家欺负受的那些委屈。宁愿骗我们是摔伤,也不肯说是应家那女人拿椅子打的,直到我们打算去小吃店给你个惊喜才撞破。”

胸口隐隐发闷。

裴景接着说:“其实我那时挺生气。”

“不光气应家,也气你不把我们当真朋友。”

池映雪正要解释,裴景堵住了她的话:“我知道那时你可能是怕我们知道了却当做不知道,或者知道了要替你出头,指不定还要去和他们打上一架。但是既然是朋友,你认定我们,我们也认定你。”

“如果你有事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还整天乐呵呵地见你,没心没肺的玩耍,那我们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

池映雪的手指逐渐放松,眸光闪烁。

地铁的毕业祝福播报声终于在此刻响起:“前方到站香忻路站,请准备下车。岁月匆匆………”

上下车行人往来,助听器的红光暗淡,耳中一片翁乱。

池映雪索性关掉助听器,取出耳机,打开和李闻蝉的聊天记录。

手机里录音文件的进度条被拉到与地铁播报重合的位置。电流声中,男生清冽、熟悉、温柔的声音令人酥麻而酸涩:“……唯愿相逢。祝各位毕业生,身体健康,毕业快乐。”

播音结束。耳机内外同时陷入安静。

录音的播放条还有很长一小段,但已经连续数秒没有念白,应该只是不小心录到的。

以前每当这个时候,池映雪总会把进度条拉回去重新听一遍又一遍。但现在她置身人群,双手抓紧扶杆,只能等着空白的录音文件将最后的电流声播放完。

“滋……”

“滋滋滋……………咳咳。”

耳机里忽然响起轻轻的咳嗽。

池映雪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捏紧扶杆。李闻蝉的声音就这样充斥她的耳朵:“不知道你会不会发现这个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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