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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鸳鸯戏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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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翼对计遥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情溢与言表,他难得遇见一个武林高手,恨不能收在军中留做大用,奈何计遥太过谦逊,又似是对功名淡泊无意。他有些遗憾道: “计公子剑法精妙,可否暂留数日对我军中将领指点一二?”

计遥见他神色期盼,迫切诚挚,便也无法推辞,遂大方地应下:“我下月有一件要事要赶回家中,只可在云大人麾下停留一月。”

云翼长舒一口气,叹道:“计公子果然豪爽,来,我敬你一杯。”

饭后,小词等人正欲回隐庐,云翼却道:“家母想见见二位。”

小词一愣,转而一喜,道:“好啊,我也想拜会老夫人。”

计遥不知道小词的喜从何来,便随着云翼到了后院的佛堂。

“母亲,这二位便是京城来的客人。”云翼对佛堂里的一位妇人恭恭敬敬地施礼。

计遥和小词也随着施礼。

那妇人手拿佛珠,转过身来。

小词一看,原来她不过四十许年纪,却容颜有些苍白憔悴。似有郁气凝结在印堂间,虽眉目清秀却有老气横秋之感。

“翼儿,你忙去吧。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你就是计公子?”

“是,老夫人安好。”

“我听翼儿说了此事,心里也是一片感激。所以想当面致谢。还有一件事就是想拜托二位,宽慰劝解与他。想必这件事,皆大欢喜就只独他黯然伤怀吧。其实,计公子这么安排最是妥帖,云家祖上的那个念头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时过百年谈何容易,只会给云家招来杀身之祸。这样绝了他的念头最好。老身不甚感激,自此,我家云翼也算是脱了干系。我就放心了。”

小词听出“他”应该就是云长安了。不是说,她对他心生怨恨,从不往来么?听她此刻的语气,竟也有关切的意思。难道,她与他从不往来,只是为了保护云翼不受复国之事的牵连?

出了刺史府,一行人上了马车赶回隐庐。

小词在心里反复品味云翼母亲的神色和话语,一个主意呼之欲出,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当着舒书的面就直接问道:“舒书,可不可以将云大人的母亲请来宽慰一下你的外公?他一整天闭门不出,水米不进可怎么是好,让我们心里很愧疚。”

舒书愣了一霎,笑道:“这主意不错,不过行不通。云大人的母亲性情刚烈,原是我母亲的侍女,一直对我母亲恭敬有加,视为恩人。当年一错之间,变成母亲的庶母,她无法接受,连母亲也一并不肯来往,一心礼佛,不见外人。”

小词失望地哦了一声。

舒书挑开马车的侧帘,看着一天星光渐起,幽幽道:“别人劝,不如自己想得开。”

回到隐庐,四人不约而同到云长安房中,却见房门大开。

舒书急忙叫来管家老胡,老胡奇道:“你们走后,老爷说他去城里。”

舒书踏进屋子,片刻,拿了一张纸出来。对计遥道:“他去了京城。”

“京城?”

“是,要去云家皇陵谢罪。真是,唉。”舒书一转身进了屋子,片刻写了份信递给老胡道:“你速去刺史府,交给云大人。”

小词悻悻地回了房,心情有些郁郁。

计遥安慰道:“不用担心,舒书一定会安排画眉山庄的人照应他。”

小词皱着眉头奇道:“舒书怎么好象突然改邪归正的模样?从死不认帐变成不打自招。”

计遥微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宝藏交给云大人,现在我们身上也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了。他既然坦城一切,便是想与我们化敌为友的意思,我们顺水推舟何乐不为?既然过往也没什么大的过节,自然不必耿耿于怀。不过,舒书为人如何,一时难下定论。人心难测,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小词点头道:“那我们几时离开这里?”

“我答应云大人停留一月指点他手下一些剑术,也算是尽一份心力。等下月咱们回定州。”

小词点头,心里忐忑起来,回到定州,是要见他的父母么?

果然,计遥接着说道:“我母亲一定喜欢你。”

小词低头不语,脸色却如初开的花朵,一层一层的绯红染将上来,容颜娇羞而薄媚。

烛光微摇,似乎她的长睫也在微微颤动。他心动不已,想去触摸的念头无何遏制。他伸出手指,在她睫毛上轻轻挂了一下,痒痒的绒绒的刺感烫了他的手指。她闪躲了一下,更加羞赧。

他在她耳边轻语:“我父亲虽然不好说话,不过母亲一撒威风,他就没策。”

“你说这些干吗?”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楚。

计遥挑起她的下颌,温润的气息直扑在她的额头。

“你说我说这些干吗?”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就在她眼帘下。她微一扭开,转过身子含羞不语。

他从背后搂住她,下颌支在她的秀发上,嗅着她如兰如馨的气息,低声道:“我们回去就成亲。”语气虽轻柔却透着斩钉截铁般的急切。

她虽然心里早已认定要做他的妻子,这么突兀地从他口中说出,仍是惊诧而心跳,脱口而出:“这么快?”

他迅捷地答道:“我嫌不快。再晚就来不及了。”定州的风俗,至亲之人去世,若不在三月内完婚,便要等到守孝三年之后。这其中的缘由她虽然不知道,他却打算遵从。他不想拖那么久,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那么久。良辰美景,同心佳人,以最美的容颜遇见,在最好的年华相许,人生如此,复夫何憾?

甜蜜融在血脉里,如涓涓细流缓缓流动,将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醉意。她羞怯地挣扎了一下。他一用力扳过她,咫尺容颜两两相对。她面容上含着一抹薄醉和娇羞如酒后的微酡,他情动心漾,身体里呼啸着一股欲念,象是旷野的狂风,席卷着他的理智和克制,想要抛到九霄云外。

身体比理智更忠于内心的呼啸,更渴望暴风骤雨的浇灌与淋漓。她似乎也感应到了他身体蓬勃而出的热浪从强健劲瘦的腰身上传来,似要燃烧。这种危险而陌生的气息带着诱惑和刺激,如一个旋涡将她往里吸附,她有些慌乱有些抗拒又有些期待有些陶醉。她不知道怎样才合适,怎样才解脱,任由他把自己放在那雕花大床上,承尘上刻着的是和合二仙,是鸳鸯戏水,是花开并蒂,在眼前眩晕着,欲语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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