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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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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哦哦哦”地点头,随后齐欢就开始了她的表演,很快就掌控住了整桌的局面,大家一下从陌生人聊嗨了起来,她又趁热打铁亮出微信二维码给人扫。

“我经常出国,也有在做代购的生意,大家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找我呀。”

一群人又“哦哦哦”地纷纷拿出手机开始加她微信。

许意浓坐在她旁边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这才叫抓住一切商机吧?

这边气氛好的不行,那边周邺妈妈不适时宜地过来打断,“哎呀,打扰大家一下啊,这一不留神主桌那儿就被我亲家安排满了……”

许意浓闻声抬头,一眼却撞上了王骁歧的脸。

他没穿外套,跟白天开会时的正装不同,上身是宽松的浅灰色卫衣,下身黑色卫裤,像是随意搭的,在亮堂的灯光下既显嫩又看起来格外亮眼。

她不抬头还好,一抬头被周邺他妈逮个正着,她把双手一拍,有些惊喜地喊,“哎哟!意浓你在这桌啊?嗐!周邺这孩子怎么排的座位,居然把你俩分开。”又把王骁歧往她那位一推,“来来来,大伙儿往里挪挪腾个位,让他们小两口坐一起哈。”

许意浓:“……”

她疾步而去,弯下腰捡,对面赶时间的路人没及时刹住车,两人相撞,对方是个男人,相比之下结实的多,许意浓力不能敌不慎跌倒,双膝跪地,她下意识伸手覆在了地上,手背又对方的惯性被踩了一脚,疼痛感席卷至全身,原本精致梳理过的头发瞬时散乱不堪,整个人甚是狼狈。

“すみません(对不起)!”男人惊恐道歉,立刻伸手扶她。

许意浓起身时顺势拾起地上的东西,“だいじょうぶ(没关系)。”

再三确保自己没事后,男人才肯离去。

许意浓这才摊开掌心,躺着的已是一条受过无数践踏沾满灰尘的旧手链,她从包中抽出纸巾轻柔擦拭,发现环扣坏了,先把它用纸巾包好收回包里,再看时间,仅剩十分钟了,赶紧踩着高跟鞋在地铁站里小跑。

“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早上好)。”

“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

跨进办公室照常与同事们打招呼,许意浓放下包,匆匆坐下戴上防蓝光眼镜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三年前她从东京大学研究生毕业进入了日本tx汽车研究院总部,跟了车型代号为tx12的新车项目,期间也从bo助理工程师升为现在的bo主管工程师,时间一晃,车型小批量生产在即,前段时间市场部根据消费者的市场反馈临时对汽车配置做出调整,要在中配车型上增加主动刹车这项性能,所以bo也要做出相应调整。

五天前她作为bo主管工程师已向所有研发工程师发出相关的调整通知,今天是deadle,但电子电器部门负责传感器研发的工程师却迟迟未回复她邮件,采购部门、下游制造、售后、已经陆续在催着交付最新的bo,她顶着压力回复马上,立马又给电子电器部工程师发送提醒邮件,等了几个小时,再刷邮箱仍是空空如也。

期间一个后辈来请教了几个问题,她耐心解答的时候右手指间有节奏地在桌面来回轻敲,待后辈离开她直接拎起座机。

几秒后电话接通。

“张哥,我的邮件你收到了吧?”许意浓直奔主题。

对方也是中国人,已在公司多年,资历上是许意浓的前辈,所以她尊称他一声哥。

电话那头漫不经心地嗯着,“怎么了?”

“今天是deadle。”她再次提醒。

“今天?今天过了吗?”

许意浓握着电话柄的指节一收。

那头语调敷衍,“下班前我会给你。”

许意浓轻笑一声,“好,中午下班前我等你邮件。”说完她抢在他前面挂断了电话。

仅隔数秒,她座机响起,扫了一眼是回电,她接。

“许意浓,你什么意思?”对方跑上来就质问。

“张哥,大家都是打工的,我这边一早就被下游催,就差你这边的清单了,麻烦你也体谅我一下。”许意浓直言。

对方却避重就轻,“一码归一码,再怎么我也是你前辈,你刚刚直接挂我电话耍威风给谁看呢?”

内网又收到下游的催促简讯,许意浓视线锁在电脑屏幕,不想在这时候跟他起无谓争执,也懒得理会这种扒高踩低的把戏,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语气轻缓,“张哥,我也是事出有因急了些,挂你电话确是我不对,不好意思,但这个清单……”

“我说了下班前给你。”那边急不可耐将她打断,“怎么?中文听不懂需要翻译成日文吗?”

许意浓低眉敛目,对方则不给她再发声的机会如报复性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嘟嘟”声,她放下电话重新稳住下游后继续干活。

下午离下班还有两小时她再回拨那电话,要么不接要么是旁人代接。

“张桑呢?”代接的是个日本男同事,她用日语问。

对方告诉她,“不在座位上。”

“去哪儿了?”

“不太清楚。”

一小时后再打,仍是代接。

许意浓,“张桑还没回来?”

“是的。”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不清楚。”

“好的谢谢。”

她放下电话摘掉眼镜出了部门,推开楼层通道的门直接下两层到五楼的电子电器部,岂料远远就看到了那稳如泰山坐在自己位置的张姓之人,还在跟旁边同事谈笑风生。许意浓边站在走廊端视边用手机拨他座机,只见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示意身边的日本后辈去接。

于是她掐断电话走了进去。

“不用接了,我来了。”站定在他座位前,许意浓礼貌一笑,“张哥,你既然在,倒也不必总麻烦别人来接我电话。”

自知被拆穿,那姓张的却不以为意横眉瞧她,冷哼一声,“我也没必要接一个对我不敬后辈的电话。”

许意浓说的中文,可他回得却是日文,声音颇高,大有说给日本同事听的意思,周围的日本同事看似埋头干活,实则隔岸观火,一时间办公室陷入微妙气氛。

沉默似无由而来,蔓延片晌后,许意浓也用日语回,“抱歉张桑,我上午不该挂你电话。”

此举无疑在给台阶示好,谁知对方倒来了劲,睥睨之态中带着警告,摆起前辈架子,“年轻人,要谦虚。”

许意浓点头全然接受,仍用日语,“好的张桑,我以后会改正的,但,我想问下我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能发给我?”她抬腕让他看手表,再用指尖敲敲表盘,“毕竟离下班只剩半个小时了。”

那姓张的显有跟她杠上之意,他将手头的文件夹一合,眼皮未再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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