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语文老师转科啦?”
7班学生纷纷肯定式地点头:“对,你们没看错。我们班今天的数学都是语文老师教的。”
作为本周值日生,鹿言本想在放学后先擦黑板,却见初澄仍拿着剩下的最后一张试卷端详,时不时还在黑板上算两笔,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只好先出门去涮拖把。
比起刚讲完的两套题,剩余的试卷明显增加了不少难度,有些问题也出得刁钻。
初澄遇上“拦路虎”,尝试画了两条辅助线都没能达到预期效果。
正冥思苦想间,一道颀长的身影靠近,略微地挡住了头顶的灯光。
“你画的图不对。”喻司亭伸出骨节漂亮的手指,从纸盒里捏出里面剩下的唯一一根彩色粉笔头,三两下就使平面上的几何图形清晰立体起来。
他的嗓子依然哑得厉害,声音很低:“在这里加辅助线,然后这样斜着连上。”
“噢噢,我看出来了。”有了他的点拨,初澄很快便开了窍。
喻司亭摊开手掌:“那再接着往下做。”
初澄伸出手指,去拿那截彩色粉笔。
对方的手应该刚刚握过热水杯,宽厚的掌心还留有余温。那一点点灼人的热度让初澄不自觉地蹭了蹭指腹。
他的身上还沾着些许颗粒冲剂的甘甜味,闻着让人蛮心安。
鹿言拎着拖把回到教室,一进门就见两道人影肩并着肩站在黑板前,共用着一根粉笔头画画算算。
这场景忽然让他想起刚才上课时穆一洋问起的话。
根本就是手把手教的,他俩的解题思路不一样才奇怪吧?
*
或许是喻司亭的体质好些,初冬的一波强劲流感也没能拿他怎么样,只是嗓子肿痛了三四天就恢复了正常。
初澄在代替他讲了几堂晚辅导后又回归了自己的本职,每日专心研究的无非就是如何才能提高7班的语文成绩。
转眼12月都已经快过完了。
因为今年过年早些,寒假也提前,期末考试被学校安排在了元旦假期后。
眼看着本学期即将结束,初澄面对学生们平缓无进步的周考成绩,再想起自己在喻老师那里立下的排名豪言,难免有些焦虑。
星期五中午,用餐时间已经过了许久,初澄才不紧不慢地来到食堂。
从手术以后,他要忌口的东西太多,基本上就是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所以食欲减退了不少。
他只打了两个清淡的炒菜,一碗素烩汤,端着餐盘随便找了个地方,边吃边滑动手机,翻看最近的消息。
一声轻响,另一个餐盘落在了桌面上。
初澄抬头,看到了喻司亭温厉的眼神。他正居高打量着自己,然后在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初澄诧异地看着他。
喻司亭似乎不喜欢被饭菜的味道粘在身上。所以自开学以来,两人从来没有在学校食堂一同吃过饭。
“这里有人?”喻司亭问。
初澄摇头:“没有。”
食堂窗口都快没菜了,谁还会这个点儿了才来吃饭。
“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喻司亭说着,拿起食堂的竹筷擦了擦。
“我以为你不会留在这儿吃。”初澄低下头,筷尖在几乎不见油腥的素菜里拨了拨,把一片木耳塞进嘴里。
喻司亭看着他东挑西捡的动作,蹙了蹙眉。
这人从出院后就瘦得下颌尖尖,过了这么多天竟然一点儿都没养回来。不知道是工作太累消耗得多,还是根本就没吃多少。
手术已经过了这么久,按理说他早就应该能吃肉食了,可这会儿餐盘里还是全素。看样子不是身体原因,是心里装着事情才吃不下。
“这次期末,是全市的校联体考试。”喻司亭开口试探。
果然,在“期末”两字刚出口时,初澄的视线就从手机屏幕移到了他身上。喻司亭当即理解了他到底是在发什么愁。
之前明明是个把退休和养老都挂在嘴边的人,却刚出院就跑回学校,会主动要早晚自习的空闲时间带学生们做额外练习,还因为担心成绩而吃不香睡不好。
一边痛恨,又一边热爱,这么纠结的初老师,到底该怎么评价你好呢?
见对方没再往下说,初澄便一直看着他。
喻司亭接着开口:“今天下午,教育局要召开市直高中的年度工作总结会。如果校联体的命题老师都能到场,可能还会在结束后再补聚一场。”
初澄数了几粒米饭送进嘴里:“听起来你挺忙的。”
“所以我怕会漏掉一些事情。等会儿放学后你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能跟我一起去吗?”喻司亭停下筷子,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对面,发出邀请。
“教育局啊。”初澄听着这几个字有些发怵,玩笑揶揄,“我初来乍到就这么受组织器重,不好吧?”
喻司亭:“和学校没有关系,主要是来帮我的忙。”
“真的需要?”初澄迟疑。
喻司亭很认真地点头:“嗯。”
“最后一节你好像有课吧。”初澄终于不再扒拉几根可怜的青菜,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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