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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忙不迭站队道:“怎么,诸位还怕真打起来了,中军会战败不成?即使中军败了,还能调右军过去呢,到时燕人与端王两败俱伤,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一句笑谈,将万千将士的性命摆成了桌上的筹码。

抹冷汗的臣子偷偷望向一旁的小太子,似乎指望他能开口说句什么。太后察觉到了,索性问了出来:“太子以为如何?”

小太子想了想:“皇祖母说打,就该打。”

太后大笑:“真是我的乖孙,比现在龙椅上的那个强多了。”

即使是最野心勃勃的臣子,此刻也有些犯怵。

想到大夏的江山终有一日会落到这样一个孩子手上,难免心中一寒。

张三已经即位几年了。

排布成sos形的铁线莲一年年地绽开,新的秀女一波波地入宫。

张三知道自己不能留下子嗣。这几年间,他装疯卖傻,明里暗里与太后作对太多,太后对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一旦有皇子诞生,他作为傀儡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第二天就会意外摔死在井里。

然而,他也不能拒绝选秀纳妃,因为他不知道这其中哪一个妃子,就会是那个同类。

他要从太后派来要孩子的、端王派来下毒药的、各方势力派来操控他的佳人中,分辨出一个她来。

那个人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出现呢?这个执念就像垂死之人吊着的一口气,逼迫他踉跄前行。

他学会了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们的一言一行,隐晦地暗示和套话,兵来将挡地逃避房事,水来土掩地阻挡刺杀。

就连御前侍卫中都混进过奸细。那之后他就不再信任他人的保护,花费了几个月自食其力,在寝宫造出了滑轮控制的机关,只消按下藏在各处墙壁的特定砖头,就会有暗箭射出。

有时候他也会突然停下来想,即使真的找到了她,又能怎么样呢?他帮助不了她,也配不上她的帮助。

女主是要去找男主的,而他只是个反派。

刚刚穿来时,他还怀抱着逆天改命的天真梦想。如今他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与长相了。他是张三还是夏侯澹?那所谓的现代人生,只是他幼时在御书房做过的一场梦吗?

女主看见这样的他,恐怕也会转身而逃。

珊依也是在那时入宫的。那一年,燕国将她与一箱箱的珠宝狐裘一道送来,她的名字被写在礼单上,先是献舞,再是侍寝。

不同于后来越传越神的倾城倾国,珊依当时被称为美人,只是因为被封为美人。她年纪很小,几乎还没长开,唯有一双眼睛极大,眨动眸子时显得茫然而可怜。

她长得有些像张三手下的第一条人命,那个小宫女。

珊依不怎么会说官话,也听不太懂。张三照例试探了两句,她听不懂他的现代梗,还以为是自己官话不好,泫然欲泣地谢罪,求他别赶自己走,否则燕国的大人们会打她的。

张三:“他们打不到你了。”

珊依只是哀求,比划着说:“我必须,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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