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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苦肉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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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肃?”计遥一惊,想起安王身侧那不动声色的老者。转而又看了一眼舒书。舒书略一点头,神色平静。

“慕容直是慕容焊的儿子,这件事舒书曾在年前让安插在慕容焊身边的人提过一次。不过他当日半信半疑,并不在意。而眼下形势不同,只要慕容直证实自己的身份,慕容焊自是求之不得他的到来。但是,高肃却不同,身为汉人,又与他非亲非故,想要以后有机会接近慕容焊,必须要取得他的信任,这样才能侍机除掉他,将慕容直扶上王位。”

小周叫了一声:“此计甚妙!真是环环相扣,慕容桓一死,慕容直可就金贵了。他可愿意去燕国?”

云翼看了一眼舒书,笑道:“安王对他有扶植栽培之恩,舒书对他有知遇救命之恩。自从传言他有燕人血统,他在武林中声望已经大不如前,去燕国做皇子,以后登基做皇帝,他自然求之不得,虽说是边陲苦寒不比中原,到底也是万人之上,他一向野心勃勃,安王一提,他就爽快地应了。他对慕容焊根本没有父子亲情,高肃的使命只会利于他。他自然也乐意地配合。不过燕主身边高手不少,必须要取得慕容焊的信任,高肃以后才好下手。所以,安王和舒书定下一场苦肉计,一切都安排妥当,只要计遥和小周,再领上我手下的几位高手,在吞云关前做一场戏,就算圆满了。”

小词听的十分不安,抢问道:“计遥要做什么?”

云翼点头一笑:“姑娘不必忧心。听我细说。慕容直和高肃要去燕国,必须从吞云关经过,那里是燕国的一道天然屏障,城楼前有守将可以看见关道上的情景。计遥等人要做的就是追杀慕容直和高肃,让高肃为保护慕容直而受伤,这样在慕容焊面前便容易取得信任。慕容直当上武林盟主,没有真本事也不可能。他的功夫在武林中排名决不下于前十。而高肃,是安王身侧的高手,武功只会在慕容直之上。这二位联手,若是和武功平平的人交手而落败,显然太假,习武之人一眼就看出破绽。所以我和舒书第一想到的就是计公子和小周。不过我怕你二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再派四个人配合,六人围攻。高肃和慕容直自然不会对你们真的下手,你们只要找个机会伤了高肃,让吞云关城楼上的人看见就行。”

小周爽快地答应道:“好,我还正想与武林盟主和高大人过过招呢,没准儿,我比他们也差不多。”

计遥略一思虑也点头答应。

小词面色一白,怯怯地问道:“云大人,真的没有危险么?”

云翼笑道:“姑娘,难道你对你家夫君都没信心?听舒书讲,计公子当日在望江楼可是一战成名,好象还没使出全力。”

小词本来紧张的心情被云翼一句玩笑逗的脸色通红。

舒书的目光扫过她,正色道:“高肃和慕容直不会施全力,只是让戏做的逼真些罢了。你放心。”

最后三个字他格外用力。小词看了他一眼,见到他眼中的一份镇定与坦荡。不知为何,舒书严肃起来,便有一种让人信服和无法抗拒的定力。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与云翼十分相似。想起以往的两次,他都是这般心有成竹,让众人安然无恙,那么这一次,他想必谋划的更加周密。所以,小词也没有多说,默默地看着计遥。

果然,计遥和小周慷慨地应下,觉得此计的确很好。慕容直做了燕主,他在中原长了三十年,又与安王的情谊非常,异日必定会安居一方,幽州至少有几十年的太平,实在是有利于民生和暄朝的大好事。这一常苦肉计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习武之人对交手从不畏惧。况且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他们自然不会推辞。

送走云翼,小词想了想,将手腕上的三步杀解下,想要戴在计遥的手腕上。

计遥笑道:“我三日后才去,你也太性急了。何况我也用不着这个,你自己带着防身。”

小词郁郁地看着他,突然眼中就起了雾。她明明赞同计遥和小周去做这件事,经历了一番战乱,亲眼看见死亡的悲伤,也亲手送走一个少年,她也想舒书的这个计策能让幽州安逸太平。奈何,事关计遥,她就开始忧心,即便她对他的功夫十分自信。

计遥忙赶紧安抚,生怕那雾变成雨。

“没事,六个人还抵不过他们两个?你不信我?望江楼前败于我手的有十几个,你不是亲眼看见的么?”

“可是,那都是乌合之众,这两人可是绝世高手。”她带着哭音低喃。

计遥苦笑,望江楼前的众英豪在她眼里都是乌合之众?

计遥见她苦着脸一片忧色,安慰道:“那这样吧,你给我做些迷药,打不过我就下毒?”

“好。”小词利索地答应了声好,喜笑颜开起来。

计遥不过是安慰她,随口开个玩笑。结果她当真忙活了半天,做了三份迷药。

“这是沉醉,伤怀、凉梦。你带在身上。”

计遥忍笑看着桌子上的三份药,实在不想拂了她的好意,更不想她担心。皱着眉头道:“我那里记得住。混在一起就行了。”说着,将药粉三份合一,随便一包往衣襟里的口袋一塞。

小词以对他的了解和他那不在意的模样,顿时觉得他使用这迷药的可能性极小。于是,又做了三份送给小周。

小周笑嘻嘻道:“嫂子果然心细。”

计遥对他一挑眉头,小周忙又正色道:“你放心吧。我们号称定州双英。十六岁就名满定州了。”

计遥肩头一抖,背过身去不叫小词看见他的神色,小周,又吹牛了,还吹的很没边没谱,十六岁的他还在少林寺的后山上担水,每日看着水里的鱼和天上的鸟吞口水。他含着笑想起往日,想起第一次见她,仿佛那日的厅堂里父亲的训斥,母亲的维护和她的明眸巧笑都历历在目,只道当时是寻常,不经意不经心,却不知原来一切早已刻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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