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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朦朦胧胧看见个男子俯身逗她,旁人又唤他二爷,约摸这就是自己的爹爹了,不由又咧嘴笑,好俊朗的爹爹。
李仲扬见她笑的喜气,少见笑意的脸上也是展颜,对沈氏道:“八字拿了回来,说是叫安然最好。”
沈氏淡笑:“二爷喜欢就好。”
安然大喜,老天待她不错,连名字也不用换了。这一笑,更是开怀。沈氏看着她笑,又是欢喜又是心酸。
奶娘笑道:“这孩子真聪巧,别人家的孩子,非要逗的开心才会笑,她倒是无师自通,日后定有福气。”
李仲扬也是面带笑意,耳侧却听见叹息,问沈氏:“怎么了?”
轻柔话语落下,沈氏的泪便扑簌直落:“是我不争气,没给李家添个男丁。今年中秋去滨州,老太太怕又要指责二郎了。”
她不怕自己被责骂,只怕老太太责骂自己的夫君。
李仲扬倒不在意这些,淡声:“李家有一个嫡子足以,多几个女儿好,女儿不用背负功名,家中欢声笑语也会多些。太太不必介怀。”
这一席贴心的话,听的一旁的周姨娘直恨。她虽是妾侍,但在世代经商的周家也是嫡女,只因大羽国轻商,因此即便娘家家境富裕,却也配不起当时已是翰林官的李仲扬。
那日偶然见了那传闻中的人物,心生爱慕,不顾母亲劝阻,甘愿嫁作妾侍。
她本以为凭借着美艳容貌和丰厚的嫁妆能让李仲扬待她不同,可是事与愿违。
李仲扬平日待她不错,但却也做不到像与沈氏那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每每想到这,她方才明白娘亲为何会在她出嫁那日哭的那般难过,可嫁都嫁了,又有什么法子。
看着这俊朗丰神的男子柔声轻语,何曾如此待过自己,周姨娘心中隐约作痛,绞着手中绣了月季的绸缎帕子暗恨。你沈氏不过是靠着娘家权势,才得了这般宠爱。若论容貌,怎比得过我,即便论财势,也未必比得过我娘家。
此时沈氏一心在想,她过门五年无所出,老太太已经有微言。还未生产,老太太便让黄嬷嬷来,孩子一出世,黄嬷嬷没看两眼,就立刻回了滨州。说是找个有经验的人服侍她,实则不过是在盯着她而已。如今生了个女儿,怕过不了多久,老太太就会过来质问了。
沈氏想的不错,孩子刚满月,老太太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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