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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暨瞧见,抿着唇冒雨冲到她身边,往她肩上披一件厚外衣。

琬宜抬头,发现他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了。

忽然间就鼻尖泛酸,她手指捏紧伞柄,眼底泛上红晕。谢暨一滞,下意识抬手想抹去她眼角泪,手在半空时又觉不妥,堪堪停住。

他艰涩咽口唾沫,低声哄,“别哭,你现在特殊,万一坏了身子就糟了。”

闻言,琬宜点点头,忍住泪,又用手背擦擦眼睛。舒口气,终于舒服一些。

雨势实在太大,她侧头,连院门都看不清,土壤湿气入鼻,总算盖住血腥味。鸡鸭安静着,阿黄也安静着,只有雨水冲刷之声,似是在洗刷昆山的阴霾。

谢暨低头看她身侧,右臂一直抬着,挡在她肩头,免得风吹雨水打湿她衣裳。伞小,他几乎整个人都在雨中,额发垂一缕黏在皮肤上,面庞已经变的刚毅。

隐约中,听见有人叫她名字,琬宜回头,看见杨氏在屋门口冲她招手。

谢暨也看一眼,视线又转向她,柔声问,“回去吗?”

琬宜弯唇,拢一拢领口,答了句好。

谢暨也笑一下,抹一把脸,然后接过她手里油伞,慢慢跟在她身边送她回去。没几步路,杨氏早就准备了干净衣裳,见她迈进门槛,干净披上去,不满责怪,“大冷天的,跑出去干什么?”

琬宜挽着她手臂,亲昵蹭蹭她,温顺乖巧,“下次不会了。”

杨氏掐她脸颊一下,到底不忍再怪,只问,“想吃什么?”

琬宜眼皮儿一动,忽然又想起那一晚,谢安问她,“想吃什么?”被打断兴致,他肯定是不悦的,脸沉着,语气又冷又硬,但到底还是满足她的要求,温柔又细致。

有孕后心思愈发敏感,但谢安又不在身边。无论什么小事,哪怕是一个动作一句无心的话,都能让琬宜想起他。

无论什么时候想起他,琬宜都觉得心头发麻,满肚子的想念和牵挂,却又无从倾诉。

她叹口气,听杨氏无奈又问一句,“琬琬,午饭想吃什么?”

琬宜愣怔抬头,思索一会,轻声回答,“想吃酸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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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日的时候,双方都已经是强弩末矢。

葛尔多单于多次给库恩下令,要求他撤兵,但眼看着昆山守军一点点减少,从十万到现在残存三四万,他实在不甘心。

这一日,烈风卷起黄色沙尘,咆哮怒号,如同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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