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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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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鞭子使劲地抽打马背,往后瞥了一眼,心烦意乱地回道:“走过这片林子,再赶上半个时辰的路,就能到邺城了。”

话音一落,阿瑜就往前头瞧了一眼,入眼就看见了一块从土里冒头的石尖尖,她由之一惊,推着车夫的肩膀,喊道:“前面,快看前面。”

车夫猛地转头,可已经来不及了,马车的车轮子已经直直地撵过那块石尖尖,坐在马车里头的人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晃,直直地顺着力道倒在了车壁上。

阿瑜用手攀着车壁,那股子甩力,让她整个肩膀用力地碰到了车壁上,她顾不上去看自己的肩膀处伤的有多重,就急着去探查霜儿和舟舟有没有大碍。

只见霜儿紧紧地抱着舟舟,她疼得“嘶”了好几声,而怀中的舟舟因身子不适,还昏睡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嘴撇了撇,眉还蹙了蹙。

阿瑜向霜儿投去视线,问道:“有没有伤到哪?”

听之,霜儿摸了摸后脑,缓了缓神,咬着牙,摇了摇头。

这都是些什么事,上赶子地作弄人,遇什么事都不顺,阿瑜掀开布帘,看见车夫被甩力,滚到马车底下去了,差一点儿就要被马车轮子给撵过去了。

就在这时,偏偏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天上乌云密布,瞧着这雨怕是会越下越大,若是她们再耽搁下去,雨大了起来,也是不好赶路的。

车夫唉声而道,嘴里喊着疼,他一瘸一拐地从马车底下爬了出来,阿瑜瞧着他这个样子,以为他伤到了腿脚,不由得问道:“可有大碍,还能接着赶路吗?”

闻言,车夫神情飘忽,似是怕雇主追责,龇牙咧嘴,声声唤疼,那叫唤得一声比一声大,可待他目光一瞥,看到了视线所及的车轱辘,不由得心生慌意,那车轱辘被震得歪掉了,瞧着似是坏了。

车夫神情恍惚地摸上了车轱辘,再上前探查了一番,两手一拍,叹了一口气,朝着阿瑜说道:“车轱辘震坏了,赶不了路了。”

听之,阿瑜神情一凝,眉头紧紧蹙起,面色阴沉地问道:“那这怎么办?”

“眼下这个样子,这马车怕是要先弃之,容我驾马去城里,再驾一辆马车来。”林中本就多猛兽,这人若在入夜之后,大雨降下时,还没出林子,恐怕会危矣。

如今,困在这儿,不想想办法,定是不成的,还不如他解下马,驾之往城里去,到时候再看看,要不要寻一辆马车来。

话毕,车夫还不等阿瑜做出反应,就开始动那车辕,摆明了是想撇下马车中的几人,驾马而去。

阿瑜把手紧紧攥起,揪着布帘,眼睁睁地看着车夫不似方才的一瘸一拐,甚是有劲地在解着马,她稍有质疑,心中隐隐透着不安,她按耐住害怕,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从马车上跳下后,她稳了稳身子,拽住系着马的缰绳,盯着车夫,问道:“方才你说,这处离邺城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而你如今驾快马而去,想必用不了一炷香的时辰,就能赶到邺城。”

“如此一来,待你赶到邺城,找一辆马车来接我们,用上一个时辰足矣。”阿瑜紧扯着缰绳,寒着脸继而同他说道。

车夫一听,心底生出一阵恐慌,他当下只想着赶紧从林中出去,到时候要不要回来接她们,还是要看天色许不许了,他总不能为了少许银钱,赔上自己的性命。

他面上露出狠色,可稍稍一瞬,又敛了去,腆着脸,应声说道:“姑娘说的极是。”

话音一落,他扯过缰绳,翻身上马,往出林子的方向赶去。

第121章 终始不渝

距密林之外的三余里路。

成言半倚在车壁上,喉咙处抑制不住的咳声,透着虚弱,俨然是一副重病的模样。

庆期在一侧看着,甚是忧虑,病倒如抽丝,主子见到了瑜姑娘,却又被瑜姑娘伤到了,这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了。

在江南请的大夫,说主子脉弱,因常年愀然,引发而来的头疼神疲,如今已成了顽疾,往后或许会病痛缠身,若病情加深,还可能会少寐多忘。

他如今瞧着主子这幅生着病还眉头不展的样子,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就在瑜姑娘不在成国公府的这三年,世安院中,主子房内的烛火往往要燃至天明。

这人常年悒悒不乐,可不就是会遭病。

瑜姑娘搅乱了主子的生活,摆一摆手,说走就走,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她倒是和个没事人一样,可主子却陷了进去,这找谁说理去,还有谁又能来拉主子一把。

解铃还须系铃人,主子除了瑜姑娘,谁也不要,谁也不沾,任谁去劝,也没了法子。

他可真是想不通,主子对瑜姑娘那般好,瑜姑娘为何会百般不愿,好几次想逃开,都被主子给抓了回来,三年前的那回,她居然还趁着主子去了岷州,死遁到了江南。

三年过去了,谁又能料想到,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见上了面,这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不然这人都跑得远远的了,怎么还能牵扯上呢?

庆期还在诽腹之时,却听到马蹄声骤起,他掀开锦帷一瞧,好似是派去前头候着的人。

他瞧着那人和谢通附耳而道,随后谢通从马背上下来,往马车上来,他掀开锦帘,躬身禀报道:“主子,瑜姑娘的马车停在了林中,那车夫不知为何卸下了车辕,骑着马跑了。”

“我们的人也不敢跟紧,唯恐会被瑜姑娘发现,但如今那车夫都跑了,瑜姑娘她们被困在密林中,我们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继续在后面藏着呢,还是现身瞧一瞧发生了什么事呢。”

话音一落,成言睁开寒眸,胸口堵得发慌,他忍不住咳了好几声,庆期在一侧,想上前扶一扶,手才伸出半截子,就被成言挡手拂开。

他一边咳着,一边坐起身来,随即艰难地道:“咳——咳——找匹马给我,我不用马车了,骑马就成。”

“咳——你把这辆马车赶去,再从跟着的人里头,挑两个面生的,赶着马车上前问问她们,有没有什么难处。还有,她见过你,你远远地看着就是,千万别离近了,让人认出来。”

说完这番话,成言强撑着身子,要从马车上下去。

闻言,不等谢通作何反应,庆期就急得不行了,主子当下的身子骨,可不比往日,如今在马车里,坐起身来都要喘上几喘,病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去骑马,在马背上受了风,那头岂不是会疼的更厉害了。

“主子,外头正下着雨,您现在病着,身子骨还很虚弱,离了马车,再骑马受风,这不是糟蹋身子吗?”

“属下斗胆进言,您何不就如此去把瑜姑娘接上马车,如今瑜姑娘身边有了小主子,您再怎么说,都是小主子的父亲,想必瑜姑娘看在小主子在侧,也不会翻脸不认人。”庆期低着头,敛声而道。

听之,成言顿了顿,可他依旧撇开庆期,越过他,强撑着要从马车上下去。

待他缓缓骑到马背上后,他用手放在嘴边,咳了许久,吩咐道:“依着我刚才说的去做,快去。”

谢通犹豫了一瞬,往庆期那瞥了一眼,见他眸中尽是无奈后,也没了法子。

……

疾风骤雨,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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