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嬿婉在成国公府上,姑娘当中行三,她和大姑娘都是府上的嫡出小姐,大姑娘早一年便已出阁了,府上还有一个二姑娘待字闺中,二姑娘身份便没那么贵重,她是成国公的一个妾室所出,也就是府上的庶出小姐。
成国公的后院还算是清净的,除了明媒正娶的国公夫人杨氏以外,也就只剩下一个姨娘了,那个姨娘还是成国公未娶妻之前,血气方刚时,所需的丫鬟。
那姨娘的名分还是国公夫人进门后,见她老实本分,才往上抬举的她。故而说来,成国公府后院中,也就没什么污秽龌龊之事,这也让嬿婉性情率真耿直。
“也不知怎么,我总觉得自己该是识得你才对,想来这便是眼缘罢。”嬿婉继而说道,眼眸灵动,笑吟吟的看着她。
闻言,阿瑜嘴角一僵,若不是这一世的阴差阳错,她的确会同前世一般,该是早早就与嬿婉相见了,也已是相识了。
不待阿瑜说些什么,嬿婉便离开了这处小院。
可没等嬿婉走多久,小院中又来了另一人。
这人,对她而言,也甚是相熟了,是国公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前世国公夫人赏给她的那碗燕窝,便是由这位嬷嬷端来的。如今,阿瑜见着她,心微微颤动了一下,毕竟她前世死于那碗燕窝,而这嬷嬷也是她前世死之前,见着的最后一个人。
“你便是世子从府外带回来的女子。”周嬷嬷伴在国公夫人身边多年,她的底气也全仰仗着国公夫人,同阿瑜说话之时,中气十足。国公夫人始终放不下心来,先行遣她来见见这外头进来的女子。
看来也不过如此,长得不端庄也就罢了,眉眼间还伴着若有若无的媚态,就怕还不是个家世清白的。周嬷嬷心中暗念道,对着阿瑜更加没有好脸色了。她也不知道世子怎么会为了这女子,忤逆夫人。
阿瑜瞧见周嬷嬷面上的嫌恶之色,便猜想到她心中所想,不过就是瞧不上她罢了。
前世,自己虽是容貌艳丽,可唯唯诺诺当了许久的奴婢,该有的姿态被磨的也见不着多少,八分的艳色,被她掩去的,也只剩下三分,在周嬷嬷那处,胜在老实,最后才能够在主子面前讨着巧。
如今,江南的风月场所,哪里又是那么好待的,在那儿的三个月,眉眼秋波流转,是要被风妈妈压着学的,没有这勾人魂的媚态,怎谈得上是名满江南的瑜娘子。
当下,若是让阿瑜不要再露出这媚态来,她也没有办法了,那眸中的盈盈秋水,秋波微转,便挠着人的心神。
“不知嬷嬷有何事?”阿瑜压着心中的不宁,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进了这国公府,就得讲府上的规矩,不要把在外头的所言所行,带到府上来,府上从来都容不下不讲规矩之人。”
“还有,不管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哄的世子把你带回了府上,到了府上,那等上不得台面的言行,最好不要再有了。”周嬷嬷从夫人那处,得知了眼前这女子,是被世子强行带回的府,她本意是不愿的。
可周嬷嬷听后,却没当一回事,只觉得这女子心机颇深,借此为手段,欲擒故纵,来引的世子非她不可,这不,因着她名分之事,世子同夫人都僵持了两回,这回夫人还迫不得已松了一点口。
第55章 言辞恳切
“既然嬷嬷对我有诸多的不满,那烦请你去同世子好好说道一番,最好能使更高明的手段,把我赶出府去,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坏了府上的规矩。”
阿瑜心中本就怀着恨意,恨前世的国公夫人视她如草芥,言语之中轻而易举便定了她的生死,也恨周嬷嬷助纣为虐,帮主子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那碗带毒的燕窝,害她性命,就同如汤沃雪。
她怀着怨恨与不平的情绪,再加上周嬷嬷的非难与鄙夷,自是没有了往日的温顺,浑身带着尖刺,似是要把这场面弄的很是难堪,留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不过就算阿瑜带着恭维的语气,去同周嬷嬷奉承,想来也改不掉她神情中带着的轻蔑。在周嬷嬷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个可以任意打杀的低贱之人,如今不过因着美色,笼络住了成言。
重来的这一世,阿瑜非但不会含笑去对着前世的雠敌,想着若是能给那周嬷嬷,还有她的主子,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添堵,那她也不算罔来这国公府上。
如今,她受成言所迫,不得已要回到这府上来,既然不是她所愿的,那府上这些对她评头论足的贵人,再对她指手画脚,她也不必再对她们卑躬屈膝,待她搅得一滩浑水后,最好能惹的成言把她赶出府去。
“你……你放肆,我在夫人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你这般没规矩的女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可叫我开了眼。也不知道世子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玩意,就你方才那一番狂妄之言,我看你是真不想在府上待下去了。”
周嬷嬷觉得眼前这女子言行举止甚是张狂,不过就是仗着世子的宠爱,若这艳色不在了,看她还能靠什么凭依。因着世子的那赏新的劲头还没过,才能够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面目着实可憎。
“嬷嬷,你这是头一次,见我这般没规矩的女子,但嬷嬷口中所言的,我倒是听得多了,不愧是伺候同一个主子的奴才,说的话都是那么的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师传于嬷嬷你啊。”
阿瑜听着周嬷嬷对着她的恶言詈骂,觉得好似在哪里听过一样,而后骤然想起知景也是这般诟谇她的,不由得讽喻道。
她听竹香提起过知景,说是犯了事,被成言所惩处了,阿瑜听后,不过一笑置之。对以恶意伤她之人,她是不会动其恻隐之心,以德报怨这怕是圣人才会做的事,她还没有练就圣人的那副好心肠来。
周嬷嬷闻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阿瑜说的是何意思,只是觉得她出言无状,甚是无礼。
不由得愤然道:“你这女子不仅没规矩,还不知羞耻,世子怎么会被你蒙蔽了,就该让世子来见见你这幅嘴脸,胆敢在国公府上,这般嚣张,你打的不是我的脸面,是国公夫人的脸面。”
“待我如实回禀夫人,让夫人定夺,你以为得了世子的欢心,便高枕无忧了吗?夫人若是厌弃你的话,你还能在这府上待的下去吗?”
说出这番话后,周嬷嬷沉下心来,也不管阿瑜方才话中的意思,反正在她听来,不是好话就对了。眼前的这女子着实是不知好歹,不讲规矩还反倒有理了,有人训斥于她,她还恬不知耻的习以为常。
虽是一脸怒容的样子,可她也没忘了夫人的嘱咐,她今日来的这一趟,不单单是来见见这外室,更是要打听清楚,世子这外室的来历,夫人那也只是知道,这外室是世子从江南带回来的。
若是家世清白,便也作罢,可周嬷嬷瞧着眼前这女子,一举一动,都不像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她面上露出蔑视的神情,上下打量着阿瑜,说道:“你是江南人士?家中是做什么的?”
闻言,阿瑜嗤笑了一声,原来这才是周嬷嬷来她这处的真实企图,想来也是,成言把她带回府上,又哪里敢向国公夫人直言她的出身,若是让国公夫人知道了,她是江南勾栏院中出来的花魁,向来重规矩重脸面的国公夫人,怎么会应允成言带她进府。
她这在花楼待过的女子,怕是会脏了这成国公府的地。
还不等周嬷嬷咄咄相逼,阿瑜就想着全盘托出,她想着,若是能借着国公夫人的手,决意要把她赶出府去,那到时成言要顾及着孝道,也不能对此横加阻拦。
如今,被成言紧紧相逼到了这幅境地,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鸟雀的羽翼尚未丰满,成言就扬言要断了她的羽翼,她更没有什么好惧的了。
周嬷嬷这番言辞问道,对她说来,正中下怀。
阿瑜扬着唇,盘算着该如何去说会允惬,能够让周嬷嬷愠怒,而后激得她随即往国公夫人那去。
最好周嬷嬷同国公夫人的回禀,言辞之中能够添枝加叶,给她使足足的绊子,莫要让她攀上成言,脏了门第高的国公府。
她嘴角含笑,眼眸微抬,皓腕抬起,纤指抚上其面庞,开口说道:“嬷嬷,方才听你反复提起国公夫人,想来你是夫人身边的红人,跟在夫人的身侧,也该是见识过人牙子罢,落在人牙子手中的那些人,该是什么去处,想必嬷嬷也不会不清楚罢。”
“你问我是哪里人士,家中是做什么的,难道嬷嬷见着我这副容色,心里没有猜测吗?”
闻言,周嬷嬷大惊,心中咯噔了一下,抬起手来,指着阿瑜说道:“你……”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阿瑜便走近她,抬起手来,把她的手慢慢的按了下去,笑意盈盈的继续说道:“如今我都还没说完,嬷嬷怎么就恼成这番模样了,若是待我讲完,嬷嬷该是会想怎么对付我呢,可就算我如实,言予你,其奈我何。”
“世子当下被我哄的一愣一愣的,我能够以外室的身份,往府上来,那是因为我牢牢拿住了世子的心,就算嬷嬷你能在国公夫人那说上话,也做不了世子的主。”阿瑜不以为然的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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