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开口的又是南潇雪。
小简有些不快,禁不住冲南潇雪撇嘴。
她这位素来冷面的小姨倒比平日里耐心,丢开瓷勺,对她解释:“女朋友借你那么久,晚上,她要陪我了。”
小简呆了。
安常:……
她还当小孩子不该这么早接触“喜欢”的概念,又捂耳又捂眼的一阵忙,倒被南潇雪一句话便挑明了。
正喝鸡汤的罗诚呛得一阵咳。
南潇雪瞟过去:“您不会反对吧?”
“不反对不反对!只要你找个会喘气的我都不反对!”
谁能解救他这个天生孤寡命格的外孙女,他谢天谢地还来不及!
晚饭后,南潇雪却接到柯蘅打来的电话,表示又录了练舞的视频,请她指正。
南潇雪从不藏私,这会儿便回房去与她通话。
安常空余下来,又得以陪小简玩一会儿。
客厅角落,常崽在笼里乱蹿,小简以前没见过这种动物,下午乍一见有些害怕,这会儿瞧得惯了,却又肯跟它玩。
安常带着她过去。
小简问:“它吃什么?”
安常细细说与她听。
小姑娘还是不敢碰,只对着笼里瞧个没完:“我怎么觉得……”
“嗯?”
“明明
以前没看过(),????靟???齱?”
“???”襛?厐?“?彎?N?荛??靟????……”
N?N?????()?『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蹲在笼前,半晌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不久,小简的妈妈、南潇雪的表姐林珺青来接。
进来寒暄一阵,罗诚腿脚不便,便由安常送两人到门口。
小简热情介绍:“妈妈,原来安常阿姨是小姨的女朋友!”
林珺青视线朝她扫过来。
开口问:“她那样怪的性子,你真跟她处得来?”
安常心里被刺了一下。
“不一样就是怪么?”她道:“就连两片叶子也没有完全相同的形状,为什么人的性子一定要一样?”
“我觉得她,”清晰的答复:“好极了。”
小简问:“妈妈,为什么安常阿姨是女生,也可以跟小姨在一起?”
“这没有什么。”林珺青自然的说:“女生可以跟女生在一起,年纪小的可以跟年长的在一起,爱吃肉的可以跟爱吃胡萝卜的在一起,喜欢这件事本来没什么规定。”
“我们先走。”她最后看向安常:“你好自为之。”
安常:“我们会很好。”
与罗诚打过招呼,她回了三楼工作室。
理了一阵修复思路,不知南潇雪与柯蘅谈完没有,暂且没去打扰。
先洗了个澡。
罗诚这宅子阔绰,她的卧室带个小小露台,白日里用脑过度,晚上洗完澡,她习惯在这里吹一阵凉风。
盛夏日长,连夜都不再是真正的墨黑,而透着瑰丽的蓝紫。
星辰不明显,偶尔的一闪,让夜空变作柔软的鹅绒垫,托起暗涌的心思。
楼下传来轻轻响动。
安常垂眸看去。
一个端丽身影踱到二楼露台。
南潇雪的卧室,便在她楼下右侧这一间。
南潇雪平素不会出来,也不知安常的习惯,没察觉楼上有人,把手杖立在一旁,倚着黑色镂空铸铁围栏,给自己点了支烟。
安常心念一动。
离了宁乡,许久没见过南潇雪点烟。此刻南潇雪也洗过澡了,一袭暗绿绸缎睡袍松垮垮挂在身上,腰带束出些微褶,如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雪白笔直的颈项露出来。
安常发现,南潇雪让人觉得她似幻觉这回事,与周遭环境全然无关。
离开了宁乡的窄河、木连廊和竹编灯笼,南潇雪一袭睡袍也似旗袍,只不过更松散些、更风情些,像是从某张压于箱底的旧画报走出,画的是香灰掩埋的前朝往事,她不知怎地随夏夜一阵风,误入了今时今日里来。
带着一种近乎虚幻的美,让人顺着时光的河回溯。
一手搭着铸铁围栏,另一手纤指间夹着烟,不抽,任那烟袅袅绕绕的飘着。
对着蓝紫的夜空,不知在瞧些什么。
安常不出声,觉得藏在她左侧的楼上,可以就这般
() 看上许久,等她指间那支烟燃尽了,再开口。
却不想南潇雪一抬眸,恰就朝她望过来。
她便笑了。
南潇雪也挑唇,不是对着她,是对着夜色。不唤她,悠然地转回头,楼下是罗诚精心打理的花园,蔷薇开了满地。
安常轻手轻脚的回房,又轻手轻脚的下楼。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动作放得这样轻,好像蔷薇花香也化作了无形的线,和南潇雪指间的烟雾绞缠在一起,她步子一重,就惊散了。
走到二楼南潇雪房间门口。
正欲敲门,发现门并未关得严实,虚掩着一条缝。
她轻一推,吱的一声。
南潇雪的卧室有与周身同样的香气,像诱惑人跌堕的幻境,木门在身后缓缓闭合,便再不能回到现实世界。
可夜风吹着纱帘一飘,她能望见露台上那个清绮的背影,引得她心甘情愿走近。
看来南潇雪给她开了门,又回了露台。
出于礼貌,她该唤一声:“南老师。”
可她不开口,只是贴过去,从身后环住了南潇雪的腰。
南潇雪那样瘦,抱在怀里薄薄一片,怀抱里还能挤进夏夜的风和蔷薇香气。
任她那么抱了会儿,才叫她:“安小姐。”
她把南潇雪轻转过来。
没急着吻,凝眸瞧着。
南潇雪任她搂着腰,轻倚着身后的围栏,夹烟的手指垂下,另一手抬起,在她肩头搁了会儿,手指绕过来,抚住她后颈,揉捏了下。
分明刚洗过澡,此时又出了汗。
压低了声问:“哪里来的烟?”
“行李箱里翻出来的,大概是从宁乡带了回来。”
“点烟做什么?”
南潇雪指腹贴着她后颈最软的那块肌肤:“烟这么飘着,像幻觉。”
“在宁乡遇到你的那个梅雨季,也像幻觉。”
安常想说——不是幻觉。
可夜色静得这样恰到好处,一切能用体温、触感和呼吸来表达的,又有何转化为言语的必要。
她勾着南潇雪的腰往前一带,是否有银白的烟灰簌簌而落。
吻上去。
而南潇雪抚着她后颈,加深这一吻。
安常觉得自己吞了口夜风,落进胃里,鼓噪着血液,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们在盛夏深夜的露台上接吻,头顶是缀着一两颗星的夜空,脚底是蔷薇遍布的花园。
安常从没仔细思虑过性别这回事,可此时她吻着南潇雪,觉得两个女人在一起,确然是很美的。
无论她们呼吸如何激越的冲撞,唇齿如何滚灼的交叠,好像那在尘埃飞扬的储藏室里未能传递的涌动,尽数留待在夜色中,然而这一吻仍然是温软的、柔和的,像一片云托住了她俩。
直到安常放开了南潇雪。
谪仙染的不是凡尘,而是凡俗之人的贪念,化为一片薄绯,挂在眼
角眉梢。
安常伸手,替南潇雪拢了拢睡袍领口。
“夜里到底有寒气。”她说:“小心着些。”
南潇雪怔了下:“噢。”
安常问:“要我扶你进房间么?”
“……不必。”
“那我先上楼了?”
“……嗯。”
安常向房间外走去。
南潇雪一手扶住铸铁围栏,缓缓吐出一口气。
“南老师。”
南潇雪回眸。
夜风卷着纱帘,把安常掌着门的身影遮得半隐半现。
小姑娘用那种猫爪般让人心痒的声音说:“晚安。”
******
南潇雪在露台又吹了会儿风,方才回房。
本欲睡了,一抚胸口,总觉得有口气没咽下。
拄着手杖下楼。
罗诚早已休息,客厅里留着盏夜灯,常崽在笼子里蹿来蹿去。
南潇雪走过去,曲着腰,伸指逗了它会儿。
压低声絮语:“就这么走了?嗯?”
常崽听不懂,一脸机灵中又透着几分傻,对着她咯咯的叫。
“既然精神这么好的话。”南潇雪把它从笼子里捞出来,放到跑轮上:“跑两圈吧。”
自己在一旁看了会儿。
拿手机拍了段视频,发给倪漫:【这跑轮对现在的常崽来说,是不是小了点?给它订个新的吧。】
【好的,雪姐。】
半分钟后,倪漫好似忍无可忍的又发来:【虽然医生说它饮食太好需要控制体重,但雪姐,都这个时间了,你为什么罚孩子跑步?】
南潇雪没有再回。
******
回到卧室,南潇雪不算困倦。
点开游戏登陆,倒是意想不到的情形——
「火烈鸟」不在线,许久没登过游戏的「小饼干」却在。
也睡不着?
两人头像静静亮着,互相没说话,也没人下线。
南潇雪从前觉得,人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信念感足以充作立足世界的根系。现下却发觉,信念是根系没有错,可是感情让根系生出了许多柔软的触须。
往蓝紫的夜色里探。往蔷薇的花蕊里探。往静谧流淌的时光里探。
那整个世界呈出的些微不同,是不足以用言语传达的。
她点击一个头像——不是「小饼干」,而是「火烈鸟」。
勾唇,低头打字留言:【你的宝贝。】
【现在,是我的宝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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