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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京纾突然开口。

徐篱山收敛思绪,在他颈边蹭了蹭,说:“小垂哥和花哥还没有回来。”

“让他们打去吧。”京纾说,“担心柳垂?”

“小垂哥老是打不过花哥,”徐篱山说,“我都怕他最后要破相了,他还没娶媳妇儿呢。”

京纾说:“花谢有分寸。”

“花哥会娶媳妇儿吗?”徐篱山百无聊赖地问。

“不知道。”京纾说,“随便他。”

徐篱山又问:“辛年会娶媳妇儿吗?”

“倒是有许多人对他打过主意,不过他都不喜欢。”京纾数落道,“他十来岁的时候瞧上了一个姑娘,愣是不好意思跟人家讲话,送个礼也偷偷摸摸,害得人家以为家里闹鬼。过了两年,姑娘就成亲了,想来如今孩子都上学堂了。”

正在不远处抱着书啃的辛年:“……”

徐篱山没想到辛年还有这么一段青春疼痛往事,不禁笑道:“那说明这不是正缘。没关系,我们辛大统领市场还是不错的,昨儿喜宴上有不少年轻姑娘盯着他瞧呢。”

“嗯。”京纾说,“等时候到了就把他嫁出去。”

远处的辛年敢怒不敢言地散发出一身的怨气,徐篱山看得分明,说:“你把他嫁出去了,从哪儿再找这么一位懂事能干、能身兼大统领和大管家的呢?”

京纾无言以对,说:“府里一群单身汉子。”

徐篱山琢磨着他语气,嗅出一股子隐晦的炫耀,不禁说:“以前你怎么没这么觉得?”

“因为我现在和他们不同了。”京纾自然地抬首挺胸,语气骄矜,“我现在是有夫之夫。”

徐篱山笑起来,抱着他的脖颈往他脸上吧唧一口,笑眯眯地说:“你好可爱。”

京纾十分不解徐篱山为何喜欢用这样的字词来夸赞自己,完全不搭边,但是徐篱山喜欢就好。他用腿掂了掂徐篱山,说:“进屋吗?”

“再坐会儿吧。”徐篱山说,“廊下观雨,坐着好舒服的……辛年!”他伸出尔康手求助,“快帮我把画架搬过来。”

辛年从对面的美人椅一跃而起,快步走到书房前将徐篱山的自制画架和笔墨台搬到徐篱山面前,“公子还需要什么?”

“不用了。”徐篱山道谢,示意辛年玩自己的去,然后用手捣捣京纾的胸口,“帮我研磨,每个颜色都要。”

“好。”京纾俯身将笔墨台拉到腿边,开始替徐大画师研磨。

徐篱山换了幅长绢,用笔蘸了墨开始作画。研磨小童时不时看一眼徐大师的画作,逐渐发现他画的是这座院子,屋檐顶上的花,树上的鸟,塘中的鱼,廊下的玉铃……无一不生动细致,活灵活现。

雨还在下。

不仅是物,抱着书靠在红柱边的辛年,此时不在但以往坐在院墙上的柳垂,抱臂躺在各大树上的鹊一和十一十二也纷纷浮现出身影。徐大画师还替不常现身于人前的花谢寻了个落脚点,即柳垂所在的墙边,两人一高一矮,四目相对,颇有下一瞬就会打起来的架势。

雨还在下。

主屋前的廊下又多出两人,姿势亲密,发丝相缠,任谁看、无论何时看,都是一对佳偶。

徐篱山盯着绢上那两人,睫毛轻颤,正是感概颇多,突然手腕一紧,京纾拿掉他手中的笔,换了一支,握着他的手最后泼下晦暗细密的雨幕。

天蒙蒙亮,雨稍停了,偶尔滴答雨声。

徐篱山落笔,发出一句实在的感慨,“好长的画。”

“画得很好。”京纾不吝夸赞,“生动,细致,灵活,你的笔下生机昂然。”

“那是!”徐篱山得意地抬起下巴,对京纾说,“拿架子裱起来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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