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2)
“小熊死了,我是怪物。”
男人怔怔流泪,眼泪像血一样。
盛明盏神色淡然地听完男人的故事。
比男人反应更大的,是穿着管家服的双生子。
棕头发男人摇头道:“不对,乖弟弟,你不是怪物,你会说话,你拥有记忆,是我的乖弟弟。”
他一把冲到男人面前,双手禁锢着男人的肩膀,问道:“你一定还记得我吧?我是你的二哥。”
男人嘴里一直念道:“我是个怪物,不是小熊。”
棕头发男人使劲摇头:“你是个人,是我的弟弟,你还有名字,叫做贺戴心。”
男人犹如魔怔般,念念叨叨:“我不是小熊,我是个怪物。”
棕头发男人神情几近崩溃:“不可能,那个人说过,等你吃了足够多的血肉之后,你一定就会成为一个完美进化者的。明明已经快够了的,为什么还是不行?”
他想到些什么,抬起手来,一把咬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流出来,被他放在男人唇边。
男人不自觉地吸吮起来,鲜血染红了他的唇瓣。
下一秒,男人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一把咬上棕头发男人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撕扯下一小块血肉。
怪物进食之后,眼角的泪流得更多了些,像受伤般,血泪溢满整个面颊,看起来尤为可怖。
黑头发男人走过去,像从前那样,拿出一方手帕,机械式地擦拭着怪物脸上的血迹。
尽管那些血迹是他亲弟弟的,他也依旧手稳,没有半点颤抖。
黑头发男人眸中失神,轻声说:“我就知道,这是一个骗局。”
很多年前,有个自称自己是完美进化者的男人,告诉他们两个,想让他们的弟弟成功活过来,就得让怪物吃饱喝足,食肉喝血。
他们将这里改造成一座捕食者的乐园,捕捉到了一批又一批的新鲜血肉,供怪物进食。
母亲和父亲死在了那场天灾当中,整座庄园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和被锁在地下的那个怪物了。
他比他的弟弟要更加理智一些,没有把怪物当成是他的爱人,只是如同程序般地定时投喂怪物。
而他的弟弟,很显然在贺戴心从钟塔楼上一跃而下之后,就疯了,把地下那个怪物当成是贺戴心。
怪物像贺戴心一样,认不出他和他弟弟相似的面孔。于是,他弟弟一气之下,去把自己的头发从黑色染成了棕色。
可是,怪物依旧认不出谁是大哥,谁是二哥,张嘴的时候,总会把他们叫错。
他们不再同时出现在怪物面前。
渐渐的,怪物恢复了一些理智,会和他们进行简单的对话,他们让怪物喊他们哥哥,怪物也会像从前那样,乖乖地听话,喊哥哥。
黑头发男人从身上摸出一把刀,轻轻套住怪物的脖颈,刀锋划过。怪物的脖颈被他割破大动脉,大量的鲜血喷洒出来,溅在了男人和他怀中的
怪物身上。
最终,他亲手杀死了怪物。
黑头发男人抬眼看向此刻还站在餐厅里的明星,道:“我想让这里成为我们的坟墓,可以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征询的意味。
盛明盏安静地盯着眼前的一幕,神情几近淡漠,漂亮的眼瞳里透着冰冷与神秘。
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问他这件事可不可以,但他还是开了口:“如你所愿。”
整个副本开始坍塌。
盛明盏离开的时候,回头看见开始坍塌的天空,蓝天白云变成混乱不堪,一切有颜色的东西开始褪色,像是有序的规则终于开始崩溃,然后逐渐归于混沌与黑暗。
很快的,所有声音开始溃散。
盛明盏走入黑暗的时候,听见那个男人喃喃出声:“原来传闻是真的……”
熟悉的黑色线条重新出现在盛明盏周遭,他独自穿越在黑暗之中,五彩斑斓的黑暗由颤抖变得平静。
当盛明盏走出黑暗的前一秒,他瞥见自己信息卡的一栏发生了飞快的跳动——
【天赋:未知(95%)】
下一秒,明光驱散黑暗。
盛明盏重新回到熟悉的房间,正好看见傅凭司手里拿着的那封分手信。
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倒进傅凭司怀里。
傅凭司连忙伸手接住人,语气关切地问:“宝宝?”
盛明盏闷声道:“哥哥,我脑袋痛。”
傅凭司应声摸上盛明盏的脑袋,正欲出声时,就听见盛明盏小声说:“除非你把信给烧了,我就不头疼了。”
傅凭司神色一顿。
紧接着,他摸向盛明盏脑袋的手下移,捧起盛明盏的脸,神情严肃地问:“当初知道写分手信,现在敢做不敢当了吗,宝贝?”
盛明盏不说话。
傅凭司道:“睁眼。”
盛明盏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眼瞳是琉璃般的黑色,而并非是副本里的冰蓝色。
傅凭司哄说:“宝宝,睁开两只眼睛。”
盛明盏抿了下唇,把眼睛完全睁开。
傅凭司问:“你眼睛痛不痛?”
盛明盏摇摇头。
很特别。
傅凭司沉思几秒。
盛明盏伸手去摸他手中的分手信,被他给抬手捉住双手手腕,反手往怀里一带。
两人跌坐在扶手沙发里。
傅凭司道:“我要保留证据。”
盛明盏睁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男朋友。
面对盛明盏的可怜攻势,傅凭司只坚持了两秒钟,就松口道:“好吧,我们去把这封信给烧掉。”
两人来到厨房,借了一点火,将信从一角开始烧起。
傅凭司把燃烧的信丢进铁桶之中,和盛明盏一起守在厨房,盯着信被火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小堆黑色的灰烬。
盛明盏又伸手戳了下傅凭司的手臂。
傅凭司抬眸看向盛明盏,读懂自家男朋友的意思,失笑问:“你是觉得我还有能力把这堆灰烬重新复原吗?”
“不行,你就得销毁。”
盛明盏安分了半分钟,又开始恃宠而骄。
“好好好。”傅凭司应声,张开手掌,用上一点吞噬的力量,把铁桶里的灰烬彻底消灭,消灭得连一点灰烬都看不到,“好了,现在我算是彻底没有我家小朋友的‘罪证’了。”
盛明盏负手而立,满意地离开厨房。
刚走近书房,他就听见从书房里传来一声悠远诡异的声音,在喊他:“妈妈,我饿。”
盛明盏慢慢地转过头,盯着摆放在书房里那张书桌上的漆黑坛子,轻吸一口气,问傅凭司:“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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