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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川眼中却已无神采,透着凄凉与迷茫,他望着灯罩内摇曳的烛火,轻声道:“可我只会吟词唱曲,卖弄风月……”

李长薄吻着他:“清川就算吟词唱曲,也是大庸吟词唱曲第一人,无人能出你左右。”

“长生,”季清川唤他,“我当不了太子,也不想当太子……”季清川苦笑着,闭了眼,伸长着脖颈,任由李长薄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可我也不想当伶人了。”

仆人退下了。

凉亭的帷帐被放下,亭内生起了炭火。

李长薄将一件貂绒大氅铺在石桌上,季清川被摁在大氅间。

夜风刮过空寂的别苑,刮过光秃秃的枝桠,将风铎吹得叮当作响。

它们曾经见过繁花缀满枝头,也曾见过季清川清风明月般的笑容,可如今,它们在长夜里寂寞地摇响着。

叮叮当——叮叮当——

就是这个声音,李长薄托着伏在石桌上的季清川,他不痛快时就喜欢用这种兽类的姿势交合,不用看清川的脸,不用亲吻他,听着这仿若金丝银线掐出来的娇贵人儿在身下克制的低吟着,与风铎的铃声隔空和鸣。

这能带给他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夜风大起胆子来,吹开悬挂的帷幔,钻进亭子里,拂开季清川垂在一侧的长发,偷偷觑着季清川湿润的脸。

他眼睫上挂着水珠,闭眼咬着手臂,低低啜泣着。

仿若想抚去他眼睫上的泪。

“长生。”季清川忽而睁开一点眼,颤着声求他,“带我去天宁寺好么?……过几日便是我母亲的生辰,我想……我想去为她点一盏长明灯……”

李长薄却俯下身,吻他侧脸的泪痕:“朝廷新颁布了法令,禁止伶人出入寺庙,违者,格杀勿论。”

季清川怔了一瞬,眼底闪出惊讶且恐惧的光,而后那光渐渐淡去,直至如星子般陨落,消失不见。

他的面色越来越白,越来越无望。

“竟是活不得了……”他喃喃自语道,在愈加激烈的冲撞中,将手臂咬出了血,“是我多余了……”

李长薄发现时,他的一小截白皙手臂已经染了血,李长薄铁青着脸为他处理伤口,心疼得要死,嘴上却责问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季清川只是面色怏怏道:“不小心咬的。”

自那次后,李长薄就几乎没见过季清川笑了。

李长薄原本以为他咬伤手臂只是意外,可后来,季清川越来越频繁地表现出对活着的无望,他自暴自弃,他自轻自贱,他伤害自己,曾经一笑倾城的第一伶人如枯树般一天天凋零。

李长薄开始急了,他没有料到季清川的反应会这般大,可即便如此,季清川仍旧将李长薄当作唯一能托住他的人。

“长生,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他总是在自责,将所有的不幸归咎于自己。

季清川原本不是这样的。

他曾经凭一曲《临江仙》名震帝城,他三岁便能吟曲,五岁精通音律,别的孩子苦学不悟,清川看一眼便能得要领。

李长薄一手毁了季清川。

一点点毁了他的希望、毁了他的尊严、毁了他生的欲念。

但凡季清川还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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