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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于柬没有自杀的念头,但他逐渐找到了新乐趣,他从老师的办公室里拿来了裁纸刀,偶尔平静的时刻,他会拉起校服,在手臂上划下一刀,像作画一样,一笔过去,留下极细的线条,血便冒了出来,像水墨一样的淌了下来。
画布不够了也不要紧,刀片不会钝,他可以用新的线条覆盖。
他原以为自己学会接受了。
只是祝青霄的突然出现,让他死水一般的生活,泛起波澜。
第12章 树
按校历,英语话剧节定在五月初,同往常一样,安于柬没有多少好运气,给他的角色是一棵树,一颗没有任何台词,只需要傻傻站着的树。
虽然没有台词,也无动作,但这并不意味着任务轻松,相反,他不能缺席每一场排练,不能喊累,也不能休息。
毕竟,树是噤声的,也是静止的。
他站在角落处,背后是冰冷的落地镜,眼前是一遍又一遍重复上演的苦情戏码,失去恋人的少女抱着冰冷的尸体掩面哭泣,安于柬被封在闷热的戏服里,面色潮红,他只能露出一双眼睛,视线和呼吸的空间局限于两个纽扣大的洞,汗水早已蒸发,安于柬像被困在雪糕桶的银色保温层里,隔绝外界的温度交换,只剩下连体衣里带不走的湿热。手臂快要丧失知觉,他只能咬住牙齿,维持高举的动作。
“停,你偏台了。”
“我没偏台,是安于柬站的不对,我对不准。”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四次了,其中,五次是安于柬偏了位置,九次是因为他没能拿稳手中的树枝,影响女主的判断。
可他是一棵树,静止伫立的树。
可又因为他是一棵树,他甚至无权也无力开口辩驳。
“安于柬,你连棵树都演不好吗?只是让你站着,又不是很难的事,别再动了,手举高,让你举高一点。”
安于柬只能听话,将手臂抬到最高,到达身体的极限。
他根本不清楚为何会被卷入这场根本毫无意义的活动中,也不清楚他所扮演的角色的意义,他唯一知道的是,班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原意,也更适合当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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