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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想过祝云非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并不是因为恨。”吴叔摇摇头,“我在祝家呆了三十多年,青霄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只说他对你冷眼相待,对安夫人和祝别冷漠,可他对自己的母亲也不像正常母子那样亲近,对老爷更是疏离,看不出多少父子亲情。”
这些,安于柬都能感受到,祝青霄让人捉摸不定,越是靠近,越是疏远,不管是谁,都与他隔了一道冰墙。但隔着冰,永远只能看到对面模糊的轮廓,想要再往前一点一探究竟,周身的寒气便会侵袭而来,令人止步退却。
“他和你不一样,和小少爷也不一样,你们的喜好容易摸清,心中喜怒也全写在脸上,多年的相处下来,你们也愿意和我这样的老人亲近。可青霄,他的出身意味着他不需要维系任何关系,只是出于礼节和教养,对我和家里的佣人给与应有的尊重,但我也清楚,他对我们没有超出主仆关系的感情。也许因为情感缺失,也许因为祝家对他过于严苛的管教,让他无法拥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和表现,好似生来便是这般冷漠。这么多年,我都不曾见过他为什么事掉泪,林夫人离世,老爷遇难…甚至是祝老先生的葬礼,在别人都沉浸在极度的悲伤中,他只是默默站在人群中央,冷静地旁观,好似他现身的理由,也只是因为他必须出现在那。”
“即使如此,祝云非也没有必要把事做绝,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对自己的母亲都没有多少感情,祝云非又为何非要一把火烧了所有,只留下一张照片。”安于柬追问。
“因为恐惧。我想,老爷是恐惧,不只是害怕无法正常共情的祝青霄,在如此扭曲的环境中会生出恨意,而是恐惧无法摆脱的罪恶。只要这个家还留存一点林夫人的气息,对于背叛的人就是无尽的折磨,只要看见从前的一处,死去的记忆便会提醒他,他是如何对待一个曾经无底线爱过他的女人,林夫人去世的前一夜,他还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偷欢,与其良心受谴,不如付之一炬。而青霄,老爷也许会庆幸林夫人生下了这样一个怪物,对自己的过错态度不明,甚至没有显露出难过情绪,可他总有长大的一天,到那时只要没有留下可供他追溯的证据,时间便会把一切冲淡,可如果留下,他不会愿意看到祝青霄与他作对。毕竟,恨比爱要容易太多。至于那张照片,是那场大火的漏网之鱼,老宅重建后,祝老先生亲手把它交到少爷手中,让他留作念想。祝老先生并不满意这段婚姻,也始终认为有比林夫人更好的选择,只是因为祝青霄有几分像从前的自己,才没有过多插手过问,对祝云非的出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在意儿子对婚姻是否忠诚,他只看重青霄能否接过重任。他不希望少爷过早依赖于他事。经历离别,对祝青霄是应有的考验,祝老先生对他的表现满意,留下照片,只是不想让他遗憾。”
“如何不遗憾..."安于柬垂眸,“只剩下一张照片。”
“我并不知晓少爷换照片的原因。但Mercury是夫人留给少爷的,老爷没有留下它的理由,更因为安夫人害怕,即使不被毒杀,也会被送走。”
“你是说...""你们在聊什么?”不等安于柬把话说完,人已经走进一楼大厅,祝青霄看着在交谈的两人神情都称不上自然,“怎么坐在这?”
安于柬抬眼看向祝青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时间,复杂的感情错乱交织,堵在胸口,令他呼吸困难。
也许,在祝青霄眼里,他并不算无辜,可他也无法原谅祝青霄对他的无端恶劣。
他已犯过一次错,老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知道真相已然足够,莫要重蹈覆辙。
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安于柬想,相爱是无稽之谈,执着下去更是犯贱,只有离开,永不相见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正欲离开,手腕却被突然抓住,慌乱地下一秒,安于柬被强硬地带走。
“带你去见一个人。”
无意挣脱,安于柬几欲开口,话到嘴边却消了音。车门被拉开,安于柬跟在祝青霄身后,反应慢上半拍,还在等待对方先坐上车,在祝青霄眼里却是心神不定,被琐事缠身。
被轻易看穿,安于柬矢口否认,“没想什么。”怕他追问,继而开口,“让我上车。”
祝青霄抬手放行,替人关上门,越过半开的车窗,看到静坐的安于柬再次陷入沉默,“怎么不问去哪?”
安于柬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给司机放假,祝青霄亲自开车。一路沉默,安于柬坐在后座,无心欣赏窗外风景,只有几次撞上车内后视镜里反射的赤裸的视线时,略显心虚地匆匆错开眼神,更多则是无限缓慢拉长纷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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