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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乱斗(八)【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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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怎么着顾池了。

顾池:“先前沈郎醉酒,也是这么说的——多谢顾先生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结果就命人打昏在下,将人掳了过来。沈郎可知在下目前效忠谁?”

沈棠回答:“是乌元吗?”

顾池道:“是,正是他。你别看乌元年纪不

大,但他骨子里生性多疑,即便是心腹也多有戒备。你众目睽睽之下将在下掳走,乌元若是知道了,势必起疑,怀疑在下忠心。”

一个被怀疑的下属,一般很难得到重用。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被“坏了名节”。

沈棠听得目瞪口呆。

明知道顾池是在满嘴跑火车,但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历史上不少人就是中了“离间计”被顶头上司炒鱿鱼,继而失势。

祈善在一旁听得眼白都要翻上天灵盖了。

顾池这厮有“名节”、有“忠心”,绝对是他今年听过最大的两个笑话——试问,一个善听人心的人,岂会真正忠心与谁?

他就不信那个乌元真正表里如一。

一个生嫩小崽子,能让顾池真正归心。

祈善敢用素商一年份的小鱼干打赌——顾望潮待在乌元身边,必定另有所图,只是被自家沈小郎君横插一脚,也不知有无破坏他的计划。毕竟,顾池这人记仇起来……

顾池被祈善这一通不加掩饰的心里话说得脸黑,没好气道:“在下器量不止这么点儿。”

祈善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顾池也哼他。

唯独沈棠在想着怎么补偿。

胸腔那颗活蹦乱跳的良心让她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嗯,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必须杀死顾池。倘若有原因,她的良心可以转化为薛定谔的良心。

可以有,也可以无。

顾池嘴角微微一抽,颇有些无力:“沈郎啊,当着在下的面想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沈棠:“但当面说出来不太好意思。”

只是在心里想,顾池又能精确明白她的态度,能减少很多误会。至于会不会惹得顾池生厌?这本就是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混乱世道,不能以常理度之。不怎么中听的坦荡总比沾着甜言蜜语的虚伪,讨喜得多。她思忖好一会儿,决定放了顾池。

谁料顾池却不答应了。

沈棠问他:“为何?”

顾池道:“兵荒马乱的……在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剑不能舞,且身体沉疴、手无缚鸡之力……唉,若碰上蛮横无理的叛军,必死无全尸,更遑论回到我主身边尽忠呢?”

他将自己说得可怜兮兮。

弱小无助又可怜。

不待沈棠开口,他又说起自己身体如何如何不好,无法吹风、不能见雨,每日朝食、飧食都要喝一碗价格不菲的汤汁吊着小命。这些药汤都是乌元报销,也是顾池愿意尽忠的一大原因。如今被沈棠掳走,变相断了他每日的续命汤药,他怕是命不久矣。

沈棠见他说得煞有其事,初时自然不信,但见顾池一脸病容、病恹恹的样子做不得假,衣袖衣襟间又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药汤味,而不是时下士人喜欢的熏香,信了三分。

她为难道:“那你还记得药方吗?”

顾池问:“问这个作甚?”

沈棠叹气:“总不能害了救命恩人。”

顾池同样叹气,一副“这不能怪沈郎、我愿意原谅沈郎”的表情,宽容大度、善解人意。

“此事并非你有意为之,醉酒之行,做不得准,在下也不怪你。如今兵荒马乱,莫说弄到那些药材,便是头疼脑热也找不到郎中医治……倘若熬不过来,也是在下命有此劫。”

祈善面无表情地双手环胸。

左眼写着“你演,你继续演”。

右眼写着“信你一个句读就是傻”。

天庭写着“这里居然真有个傻子”。

沈棠却拍着一马平川的胸脯,语出惊人:“顾先生大可以放心,弄不来郎中,但不代表药材不行,马钱子我都能弄来!肯定能将先生完好无损交给乌元,我再出面跟他好好解释,保证不会损了你们的主臣之情。”

祈善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似乎孝城一战的阴霾也散去不少。

这时,那名照顾杨都尉的士兵嘀咕道:“俺记得那‘马钱子’似乎一点就能将人药死?”

顾池:“……”

沈棠讪讪:“……我只是打个比方。”

一番插科打诨,气氛没之前那么令人喘不过气,沈棠往车厢外看了看,并未看到第二辆马车。这时又想起了什么,将窗门关上,生怕顾池见了风。她问:“无晦呢?”

祈善道:“留在孝城了。”

沈棠关窗的手一顿,面色煞白。几乎是祈善话音落下的瞬间,脑中平地惊雷,轰的一声在她耳畔炸开。这一瞬,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听不到,手指不受控制地细颤。

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噩耗。

祈善说完也反应过来这话有歧义。

若是平日,他懒得改,但换做今时今日,连他这样不信神佛的人也希望神佛能庇佑褚曜和共叔武几人平安:“莫要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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