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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黑心九阿哥(求保底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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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在宫里的时候,九阿哥中午回家;圣驾不在宫里,他没有了差事,也懒得熬时间,就先一步走了。 他打发人去宗人府说了一声,自己先回了。 现在回去接了舒舒,正好去吃午饭。 不过既是馆子生意红火,九阿哥少不得吩咐今天跟着出来的春林道:“去订一间包间。” 春林直接去南城了。 舒舒没想到九阿哥性子这么急,说下馆子,今天就下馆子。 不过左右闲着没事,去就去吧。 八旗人家,都是按月份穿衣裳。 如今进了二月,天气渐暖,小毛衣裳就也换了,穿夹棉衣裳,或驼绒料子、西洋呢料子。 曹寅去年的年礼,就有两匹羊绒呢料子。 一匹桃粉色,一匹孔雀蓝。 舒舒就叫针线房做了春衫,她跟九阿哥一人一套。 今天要出门下馆子,舒舒就换了新衣裳。 羊绒柔软,颜色鲜亮。 只是如今的染色与洗涤技术,这衣裳过了几水后,怕是就要不行了。 跟皮毛衣裳相比,用的不长久。 九阿哥低头,看了眼身上,跟舒舒道:“这料子加上绸面可惜了,不加绸面,就只能染深色儿,否则不经洗。” 舒舒想起了后世的呢子大衣,要么干洗,要么一季都不洗,确实黑色、靛蓝色是主流。 九阿哥道:“江宁的场子从三十八年开始筹备齐全,至今整两年了,今年产量也该上来了,可是往哪里卖,是个问题。” 舒舒道:“不管往哪里卖,都不要降价,这就不是物美价廉的东西,反倒是身价上来,只比洋呢子少上一点儿,认的人会多一些。” 且不说羊绒料子摸着真的舒坦,就说有钱人的心思,那还真是乐意可是贵的买。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这是江南的东西,京城会认,江南那边却未必认了。 舒舒想起了京城权贵人家争相买贡余之事,就跟九阿哥道:“这些料子,不能比洋呢子便宜太多,要不然以后大家习惯了比洋货便宜,心里该觉得不好了,可以分两个价格,素面的比洋呢子少一些,剩下的正好借着江宁绣工多的便宜,做成绣花呢,然后不直接在江南卖,全都运到京城,一半入内库,皇上赏人使,一半直接做贡余……” 九阿哥听了,明白过来,有些迟疑道:“之前爷还寻思走广州,往南洋或西洋卖呢。” 舒舒道:“不耽搁,可以让内务府在十三行选一家,专门卖内务府的东西,这些东西只许外销,不许转内销,就无碍了……” 如此一来,旁人就不晓得到底卖了多少。 宫廷两个字,在大清国内随意用那是大不敬,可是西洋那边却是就认这个名头的。 九阿哥觉得不错。 他就道:“回头爷问问曹寅,他原本是怎么规划的,再看看每年能产多少匹料子。” 九阿哥系着黄带子,轻车简从,毕竟南城也是城里,可是白龙鱼服是不行的。 真遇到不开眼的,那不是没事找事么? 舒舒去宁安堂跟伯夫人说了一声,顺便将小格格先送到宁安堂。 小格格比尼固珠大一个半月,却只有尼固珠一半的重量,看着纤细乖巧。 三阿哥夫妇相貌都不差,小格格长得也好,杏核眼含着一汪水似的,看着像瘦版的年画娃娃。 尼固珠很喜欢这个姐姐,将自己的小玩具一样一样的摆出来,要跟小格格一起玩。 小格格只有两个哥哥,如今添了一个庶弟,也没有打过照面。 她还是头一回见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对尼固珠也好奇。 伯夫人在旁,指着尼固珠,对小格格道:“这是妹妹……” 而后她又对尼固珠道:“这是姐姐……” 小格格还没有学说话,只望向旁边的奶嬷嬷。 那奶嬷嬷看着小主子,轻声解释着:“跟哥哥一样,这都是亲近的人。” 除了亲兄弟,堂亲里头,她跟九皇子这里的堂兄弟姐妹之间血脉最近。 小格格似懂非懂。 尼固珠已经在旁边学舌了。 “接”、“接”…… 她笑的跟花似的,还去搂小格格,两个小胖胳膊,将小格格抱个满怀,可见是真心亲近。 小格格也不挣脱,“伊伊呀呀”的。 小姐妹两个用婴语交流起来。 舒舒见两人和睦,就跟伯夫人低声告辞,悄悄退了出来。 丰生跟阿克丹还罢了,彼此作伴。 尼固珠这里就一个,平日里是孤单了些。 只是不着急选伴当。 等到天气暖和了,可以每天抽一个时间,让三个孩子都去正院。 让他们兄妹之间也多相处相处。 * 安顿好府里,夫妻两个就出府,手拉手的上了马车。 富庆跟春林轮值,带了二十护军,骑马相随。 马车里,舒舒跟九阿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虽说去年十月,夫妻两个没有带孩子,单独出行,可跟现下的感觉还不一样。 “爷打听了,金依仁

挺能干的,这老小子可惜了,本身有能力,性子也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是踏踏实实的,前程错不了,如今却是丧钟已响,日子不长了,连带着妻儿也跟着没个好下场。”九阿哥道。 舒舒道:“朝廷官员都是流官,就是防着弄权敛财,江南三织造,成了世官,想要善始善终,怕是不容易。” 那是皇帝的耳目与爪牙。 江南官场与士林也晓得这个,要不然谁会将四、五品官的内务府官放在眼中? 九阿哥皱眉,道:“爷跟李煦不熟,不过曹寅性子谨慎,对汗阿玛也忠心,应该不会跟金家这样瞒上欺下。” 舒舒对曹寅的印象也不错。 历史上曹家是出了亏空,那多是康熙后几次南巡的烂账。 从三十八年那次南巡开始,加上以后的三回南巡,都是曹寅、李煦两个负责筹备南巡接驾事宜。 朝廷拨下去的银子有限,可是跟着南巡的人口越来越多,排场也越来越大,耗费的银子就是曹家从户部借的银子。 舒舒道:“出了金家的事,皇上会增加人监管的,说不得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九阿哥听了,松了一口气,道:“说的也是,有人盯着就好些,就像内务府似的,那几个御史立下,风气就跟早先不一样了……” 皇子府在内城最北边,夫妻两个坐着马车,走到最南边,出了内城,到了九阿哥说的酒楼。 时间正好,还差两刻钟到午正,正是饭口。 夫妻两个就下了马车,上了楼上雅间。 九阿哥这一亮相,堂屋的客人就安静了几分。 黄带子爷。 虽说不算太稀罕,可是却不是士绅百姓能招惹的。 等到两人上了楼梯,进了雅间,楼下才恢复如常。 * 雅间里,舒舒与九阿哥已经入座。 桌子上摆着坚果小碟。 舒舒坐下,道:“谁家的买卖,看着还挺气派?” 虽说这不是内城的铺子,可也是南城最热闹的街道,门脸七间的二层酒楼,十分宽敞,比舒舒家的百味居气派多了。 这屋子里布置的也雅,用的水柳木的桌椅陈设,墙上也挂着字画。 九阿哥道:“你猜猜?” 这怎么猜呢? 九阿哥就给了提示道:“有名气的外地富商。” 舒舒想了想,不是季家。 要是季家的话,九阿哥不会这样问。 士农工商,能被皇子称一声富,那是真富了。 舒舒想起了跟季家齐名的那个“南季北亢”里的亢家。 “是亢家的人进京了?” 亢家是北地首富,山西人氏,好像走的是裕亲王府的门路。 九阿哥摇头道:“猜错了,往后北亢要成‘西亢’了,这两年在北边又多出来个‘北安’,如今也叫‘北安西亢’了!” 安…… 舒舒听过这个姓氏,道:“是明珠家放出去的那个家奴?” 她心中生出古怪来。 后世关于九阿哥的恶评,就有个侵吞女婿家百万家产之事。 他的女婿,就是明珠的孙子永福。 舒舒觉得这个说辞,许是不大精准。 真要是田宅房产这些,九阿哥即便是皇子也不好侵占。 不说纳兰家的族人,就说永福本身,嗣母是在宫里长大的康熙外甥女耿格格。 康熙对这外甥女很是疼爱,指给明珠的儿子,还关心外甥女的子嗣事,做主过继了两个嗣子。 他怎么会允许九阿哥欺负耿格格的嗣子? 九阿哥侵占的,更像是纳兰家的商业地盘。 那个放出去的家奴,在纳兰家明珠父子两代人相继谢世,只有两个少年主子不能支撑门户的时候,应该是改投到纳兰家姻亲九阿哥门下。 九阿哥点头道:“爷之前以为是老头子呢,这都出名好几年了,结果你猜对方多大?” 这个实在陌生,商贾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分量,历史上许是记过一笔,可是并不被人大众所知。 舒舒想了想,道:“不足而立?” 现下三十岁男人方开始留上须。 又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老话,如此三十岁就算是个分界线。 三十岁以下算年轻人,三十岁就算中年了。 九阿哥摇头道:“跟爷同庚……” 舒舒真是惊讶了,道:“去淮南做盐商的是他本人,不是他家父兄?” 这人的名气都出来好几年了。 今年十九的话,那还真是天才商人了。 九阿哥道:“爷跟你想的一样,以为这个安七跟季弘似的,是给家里打下手的,结果竟然是他自己张罗的,听说放出去的时候才十四,还没成丁,如今五、六年下来,不说跟亢家、季家那样名头大,可也有了一席之地了,关键是在这五年他赚的银子,除了在江南买的铺子,还买了香河的地,如今在香河有良田数万亩……” 舒舒听着,道:“香河?高斌上任的地方?” 高斌通过了六部笔帖式考试,正八品的笔帖式,外放地方,谋了香河知县的缺,过几日就要去香河

赴任去了。 香河县距离京城一百二十里,归顺天府东路厅管辖。 高斌去做京畿的地方官,为的是推广玉米跟土豆。 舒舒这才晓得,九阿哥出来下馆子,不单单是下馆子。 九阿哥道:“就是想起这个人来,宰相门前七品官,要是高斌自己找他,说不上话还费劲,爷就过来瞧瞧,能不能搭个线儿。” 主要是内务府这里的官烧锅计划,是打算跟着高斌走的。 等到高斌的玉米跟土豆推广开,官烧锅正好可以官收这两样酿酒。 要是高斌磨磨蹭蹭的,费劲巴力的推广不开,那内务府这里的官烧锅计划也要跟着延迟。 舒舒道:“直接跟安七说么?用不用跟明珠那边说?” 大家都是亲戚,明珠家的老二是九阿哥的表姐夫,老三是舒舒的表姐夫。 即便跟明珠本人不熟悉,子一辈却是能说上话的。 九阿哥摇头道:“那些田产挂在安七名下,不管真正的东家是谁,明面上还是安七的产业,跟安七说就行了,明珠家是大哥的势力,咱们还是敬而远之。” 这样不跟明珠家直接打交道,安七自然会去请示。 不行就算了。 九阿哥已经两手准备,实在不行,就跟皇父请旨,将保定的皇庄改几成种玉米,烧锅也直接设在保定。 舒舒见他心里有数,就不多说了。 茶博士上了茶水,而后席面就上来了。 淮扬菜精致,现下运河已经开化,也有新鲜的食材北上。 舒舒与九阿哥就将几个招牌菜点了一遍,红烧鳝丝、蟹粉狮子头、淮南豆腐干等。 对于京城人来说,淮扬菜略清澹。 九阿哥尝了两口豆腐干,看着盘子上摆凋刻的萝卜花,道:“花里胡哨的,味道寻常,怎么会这样红火?大堂都满桌了,这可比不上咱们家百味斋的菜……” 舒舒道:“更适合南方人的口味,朝廷汉官中,籍贯南方的更多些。” 关于这个,九阿哥因福松前年参加乡试的缘故,也晓得一些。 三年一次的乡试,每个省都有解额。 所谓解额,就是录取举人的数量。 这个是根据文风高下,人口多少、丁赋轻重的不同,由朝廷规定的限额。 江南文风鼎盛,各省解额多。 等到了京城参加进士考的时候,江南士子中进士的比重也比较大。 舒舒比较喜欢那道蟹粉狮子头,吃着比较清爽,还有马蹄在里头。 等两人吃了一轮,门口的何玉柱进来禀道:“爷,福晋,酒楼东家安七来请安。” 九阿哥看着舒舒道:“叫他进来,还是爷去外头见?” 舒舒对这位十九岁的富商也颇好奇,道:“叫进来吧,我也瞧瞧,居然还有人跟爷似的,年纪轻轻,就通经济攒下这么大的家业。” 九阿哥轻哼道:“不过是借着明珠的势罢了,明珠家一个姻亲前些年在盐政上。” 舒舒止了夸奖。 九阿哥吩咐何玉柱道:“叫进来吧!” 何玉柱出去,引了一个人进来。 要不是九阿哥提前说了,知晓这人是跟夫妻两个同庚,还真看不出只有十九岁,看着比较老成,感觉像二十大几。 身量高大,国字脸,单眼皮,很明显的高丽人长相,穿着素绸面的夹棉衣裳,朴实无华。 “小人安七见过九爷、九福晋,请九爷、九福晋安……” 这人进来,就行了千礼。 他是明珠家的户下人口,也是旗人。 九阿哥抬手,道:“起吧。” 等人起来,九阿哥却是看了好几眼,道:“内务府的金总管出身高丽左领,爷瞧着你的相貌,怎么跟他有些仿佛,可是有亲?” 安七道:“小人祖母,就是出自金家,金总管论起来是小人表叔,只是金家久在外地,两家就不怎么走动了。” 九阿哥听了,放下心来。 有亲戚不怕,八旗都是亲戚套亲戚。 不亲近就好,否则的话,这人的好日子也难长久。 他指了座位道:“那这样说来,不是外人,坐下说话吧!” 商贾下贱,安七仗着明珠的势在江南敛财,也常跟官府打交道。 可是皇家就是皇家,像九阿哥这样的贵人,他还是头一回直接打交道,更是恭敬。 九阿哥就道:“听说你在香河先后置了二万六千亩地?” 安七心里忐忑,不敢含湖,直接道:“九爷,您当晓得小人出身,就是给主家打杂的,就是挂个名罢了。” 谁都缺地。 安七早听说了九阿哥去年在小汤山上赚了大银子,外头关于这银子的说辞,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是赚了三、五十万两,第二种说的更夸张,说是上百万两银子。 八旗不少人猜测,九阿哥这些银子会怎么花,不外乎买铺买田。 结果后续却没有动静。 这是盯上他的两万六千亩地了? 九阿哥道:“挂你的名也好,挂明珠的名也好,都不相干,只是爷身边的奴才过阵子去香河做知县,奉皇命推广新粮种,爷就过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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