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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夜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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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雪茄,吸上一口,在烟雾弥漫下,冼耀文语气轻柔地说道:“中午我在新桥市场吃的午饭,混饭,木村君给我加了龟甲万酱油,清水君给我切了两大块斯帕姆午餐肉,竹内君要和我分享他的夫人制作的纳豆,我吃不惯纳豆,谢绝了他的好意。”

吧嗒。

松田芳子手里拿着冼耀文的打火机,点着嘴里的香烟。

回敬冼耀文一嘴白烟,松田芳子把打火机放在柜台下面的厨台上,“打火机不错,我很喜欢,谢谢伱送我的礼物。”

“不客气。”

冼耀文看着松田芳子身上与刚才迥然不同的气质,不得不感叹这是一个天生的女演员。

“你把我调查清楚了?”

冼耀文颔首,“应该是的。”

松田芳子连续吸两口烟,嫣然一笑,“不打算自我介绍吗?”

“冼耀文,华人。”

“台湾人?”

“香港人,为了称呼方便,你可以叫我高野贞吉。”

“哈哈哈。”松田芳子大笑道:“为什么不直接叫山本五十六?”

“相比天才本身,我更尊重生出天才和培养天才的人。”

“高野君,你很特别。”

“松永女士,你也很特别,这就是我找你聊天的原因。”

松田芳子淡笑道:“二十?二十一?”

“十九。”

“真年轻。”

“年轻吗?如果我生活在东京,最大的孩子能有五岁半了吧。”

战后为了快速增加人口,东洋政府把结婚年龄降低到十三岁,而且鼓励并隐性逼迫多生,不生或少生在享受公民应有的福利时会遇到各种刁难,如果不是有要搞民主化的盟总压着,就是颁布国家发媳妇、收单身税的政策也用不着奇怪,为了提高人口,东洋政府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高野君想和我探讨婚姻政策?”松田芳子听出冼耀文的讽刺之意,但她并不想接腔。

“不,我只是想阐述十九岁已经是成年人的事实,以免松永女士

过于纠结年龄问题,就像一个十九岁的男人有一个三十三岁的情人并不需要奇怪。”

“哈哈哈。”

松田芳子再次大笑,这次笑得更大声,眼泪不经意间溢出眼角。

冼耀文等她笑畅快才幽幽地说道:“松永女士,你必须庆幸我是华人,不然你的左右脸颊都会被我抽肿,当了不到一年的松田组二代目,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阿倍一般的人物,男尊女卑被你抛之脑后?”

闻言,松田芳子拉下脸,语气不善地说道:“高野君是借题发挥,还是真这么想?”

“这个问题的答案留着松永女士慢慢去发现,时间宝贵,我们抓紧时间聊更重要的话题。”冼耀文把雪茄放在桌角,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翻开内页放在柜台上,“关于你,我做了不少笔记,就我的分析,你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也有不错的能力,不然根本坐不上二代目的位子。

只是平时接触的无非就是小贩、雅库扎,要不然就是第三国人,无一例外都是身份低微之人,接触过的身份稍高一点的人只有嫖客,跟你接触的时候,智商暂时被封闭,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扒掉你的裤子。

你根本不懂上位者的思维,也不懂我们这种人的玩法,所以,新桥事件和涩谷事件之后,其他组织还能生存,只有你的关东松田组不得不解散。

松永女士,当你是个吕宋壶的时候,就要有一个吕宋壶的觉悟,不要想着做出格的事,更不要想着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不然你未必会一直幸运下去。”

松田芳子的老公是关东松田组的一代目松田义一,嫁给松田义一之前,松田芳子和她妹妹鲁米都在游廓从事类似雅子的工作,鲁米一直都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常常和一帮愚连队厮混,因此认识了松田义一并嫁给他。

1945年年末,鲁米因患肺结核而死亡,安葬没几天,松田芳子这个大姨子就嫁给自己妹夫,姓氏也从松永改为松田,两人好了没几个月,松田义一被仇家弄死,因为死在松田组内忧外患的时期,需要一个新老大尽快上位拿主意,但松田组内部头目谁也不服谁,松田芳子这个没有多少实力的未亡人就成了大家都能接受的二代目。

冼耀文不清楚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与事实有多大的偏差,但基本的脉络还是清晰的,加上他在新桥市场从摊贩那里问到比较详细的“松田芳子针对摊贩的做事方式”,已经足以让他对松田芳子进行粗略的分析。

松田芳子于1946年7月上位,松田组1947年7月被迫解散,她当二代目的时间差几天满一年,能坐稳一年的位子,足以说明她有不错的御下能力,只坐稳不到一年就被迫解散,也反映出她不懂和权贵打交道。

在这一年里,她经手的两件大事就是新桥事件和涩谷事件,说是事件,其实就是松田组和其他几个组织和台侨组之间为了争夺市场利益的火拼。

因为台侨组的成员是日占时期的“台湾良民”,被天皇赏赐允许入籍东洋,说起来是台湾籍东洋人,但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这帮人又被颁发了民国护照,享受同盟国粮食配给上的特权以及广泛的治外法权,有民国代表团罩着,所以行事比较嚣张,对新桥市场的利益毫不相让,这不就和本土组织干起来了。

干得还挺狠,倭刀只是不入流的武器,手枪也只是小角色,百式冲锋枪仅能凑合,松田芳子可是搞来了大杀器飞龙KI67中型轰炸机上的50毫米口径航炮,要不是操这家伙的人不太会使,只打了两炮就卡壳,冼耀文应该没机会见到松田芳子。

亏松田芳子想得出来,流氓火拼居然敢用航炮,要是能搞到坦克,估计她也有胆子用。正因为松田芳子敢用大杀器,冼耀文肯定她背后没有权贵的支持,更没有明白人指点她做事的分寸,她只是在瞎混,就是个夜壶的身份都没混上。

“吕宋壶是什么意思?”松田芳子问道。

冼耀文会心一笑,“吕宋壶又叫真壶,产自福建漳州,当年吕宋助左卫门从吕宋买到真壶献给丰臣秀吉,丰臣秀吉非常喜欢,不但把真壶当作茶壶使用,还分赐诸大名,许多年后,丰臣秀吉机缘巧合才知道真壶在吕宋被当成夜壶使用。

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不好说,据说是德川家康的家臣传出来的。我说吕宋壶就是取它的夜壶之意,要用的时候从角落里拿出来,不用的时候踢回角落里。

雅库扎就是夜壶,接尿是它最神圣的使命,好用就常用,等到哪一天尿垢越积越厚,怎么也洗不掉那股臭烘烘的味道之时,也就该扔掉换一个新的。”

说着,冼耀文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松永女士,如果运气好,你在二代目的位子上再坐一段日子,大概就能当上某个权贵的夜壶。你们东洋的社会环境太压抑,把人都逼疯了,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变态爱好都有,权贵更是如此,这一点,我相信你深有体会。”

松田芳子还以讥讽,“高野君的意思是说我只能当夜壶,而且只能当你的夜壶?”

“完全正确。”冼耀文拿起搁在柜台角上的雪茄,惬意地吸了两口,“不瞒你说,我正处于奋斗期,实力算不上多强劲,需要不少人跟着我一起奋斗,一起进步,你是我需要的人,我邀请你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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