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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
沈青稚足足喊了一夜的夫君。
到了后头,她整个人都糊涂了,怀渊、夫君、先生、贺愠各个名儿轮着喊,而那罪魁祸首却是越发精神。
翌日清晨。
直到日上三竿沈青稚才悠悠转醒,醒过神后,她抬眼看着头顶上的百子帐微微出神,浑身上下酸得像是被拆了重组。
她里头一有动静,贺愠就从外间打了帘子进来:“醒了?”
沈青稚这会子还在气头上,气鼓鼓的转身不理他。
见身后人没了动静,沈青稚又忍不住小心翼翼抬眼往后看,一转眼就看见贺愠站在后头,手里拿了今日要穿的衣裳,正准备给她换上。
贺愠抬手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辰时刚过,等会吃喝一盏牛乳燕窝垫垫胃,我们去和母亲一起用午膳。”
沈青稚大惊,不可思议瞪圆了眼睛,对着外头唤道:“书客,你和顾妈妈怎么没叫我?连请安的时辰都耽误了。”
书客像只小鹌鹑似的缩在一旁。
贺愠宠溺的揉了揉沈青稚的发旋:“是为夫的错,是我不让她们叫你,母亲说了,公主府内不在乎这些虚礼,往后也不用什么晨昏定省,你有空去陪着母亲说说话就行,我母亲那性子,指不准起得比你还晚。”
昨夜和手帕交喝了一宿酒的丹阳大长公主,才将将起身,正端着一杯牛乳醒酒呢,毫无预兆打了个喷嚏。
沈青稚梳洗后,被贺愠牵着手,慢悠悠走在公主府内。
她依旧忐忑:“殿下真的不会怪我么?”
贺愠极好心情的弹了下沈青稚的脸颊,男人清隽如玉的脸上带着少年般的意气风发,他再三保证:“母亲若是怪你,你回去大可打我板子。”
沈青稚看着后头偷笑的郑嬷嬷,娇滇横了贺愠一眼。
二人正有说有笑,不想碰到了新婚后还是第一次被庶长孙带来请安的四姑娘沈静淑。
个把月不见,沈静淑瘦了许多,眉眼憔悴,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闺阁里的模样。
倒是庶长孙贺恒见着沈青稚时,仿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恨恨盯着贺愠,眼神中凶恶得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贺愠牵着沈青稚像是没见到他们夫妻一般,继续往前走。
“贺愠,你给我站住!”贺恒几乎被气昏了头,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被丹阳大长公主母子二人戏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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