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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说了这么久?姓曲的,这个禁制起码被曲家两代人加固过,有点棘手,我一个人破得太慢了你不准偷懒啊!!”
安无雪:“……”
曲忌之最后说:“我去为首座破禁制了,大约明日此时能取得破咒之法,我会立刻交于首座的。”
传音符颤了一下,终于碎成了齑粉。
屋内再度安静了下来。
夜空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瞧不见的云,骤然遮住了明月。
月华藏匿,屋内唯有火精光华,少了泠泠冷意,剩下的却是温暖。
安无雪挥袖,用灵力合上房门,将一切北冥至冬的寒凉摒在门外。
他顿时觉着心中也平静不少。
他又瞧了一眼谢折风,在床榻旁轻轻坐下。
这人睡着了,安静得毫无锋利冷意。
他反而能放心大胆地对师弟说:“我死之后,残魂意识不清,但偶有记忆,就是想起你杀了我之后的背影。我总是告诉我自己,我已经放下了,但我很清楚,我既然常常想起那一幕,便还是有些在意的。
“你我情爱两消,可前尘往事,我确实……有些怨你。明明是你拉着我双修的,忘了便罢,怎么连一句解释都不听我讲?我当时真的好疼。
“无情便也还是罢了,你修的本就是无情道……
“可是撇开你我二人之事不说……”
……那谢折风只是四海苍生的出寒剑尊。
落月峰历代剑尊,哪个不是生而是天下共主,死而为苍生四海?
不偏私,无情念,剑出言随,众生仰望。
他以为他死之后,出寒仙尊会是这世间最霁月清风明亮光华的一把剑,不沾凡尘风雪,不惹红尘喜怒,会和他的师尊南鹤剑尊一般,立于两界巍巍之巅,直至沧海桑田,直至世人连他的名字都忘了,却还会称一句“剑尊”。
可现在……
他抬手,以指尖轻轻撇开谢折风额间的碎发,同当年师弟刚刚入门时一般,替他收整衣冠。
缓缓做完这些,安无雪才责怪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他死无全尸,师弟登临绝顶。
他们都行路无悔,不好吗?
四方依然寂静无声。
昏迷中的人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我先前并不在意隐情,”他说,“因为我觉得,不论什么隐情,说到底是你主动杀了我,事实无法改变。而且你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现在……”
安无雪嗓音一顿。
“呜呜……”
困困似是趴着有些无聊,从床榻旁爬了上去。
它看了一眼发呆的安无雪,又走到谢折风身侧,轻轻咬着那人衣裳,扯了扯谢折风。
“呜呜?”
谢折风自然也没办法理它。
安无雪无奈。
他揉了揉小东西的头,柔声对它说:“他暂时没什么大事。”
困困这才放心下来:“呜!”
“我儿时第一次抱你的时候,你才那么小,千年过去也这么大了……”
“呜?”困困歪了歪头,似是有些累了,直接在谢折风身侧趴下卧倒。
“没良心的,”安无雪宠溺道,“他杀了我呢,你怎么从始至终都这么亲近他?”
“呜呜!”
安无雪听不懂。
但他本也没有责怪之意。谢折风毕竟养了困困千年,困困亲近对方很正常。
他顺着小东西的毛发,在床榻旁坐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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