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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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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跟宋星阑一样是吗?!”宋向平的声音突然间就高了一些,仿佛刚开头那声‘小谨’只不过是一个试探,试探宋谨的态度。

“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俩合起伙来掏我的钱,现在见我在外面逃命,你们开心死了吧?”

连伪善都不存在了,父子间礼貌维持着的 面具被撕碎,宋向平没对宋谨这样说过话,可到了这一刻,宋谨心里却没什么意外和慌乱,他早了解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

“没人图你的钱。”宋谨看着玻璃墙外的街道,“你自己犯了事,跟谁都没关系,别再联系我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宋向平神经质地笑起来,“你们过上好日子了,就一个个想摆脱我是吗?没有我,你们能有现在这种生活?!”

“没有你我们会过得更好。”宋谨说,“你自己最清楚你对这个家做了什么。”

宋谨其实很想歇斯底里地质问宋向平,质问他作为一个集出轨、家暴、贪污、害命于一身的逃犯,到底有什么资格来埋怨他们,但想想已经没有必要,宋向平对自己而言已不再是父亲,甚至连正常人都算不上,那些字字血泪的控诉,不会让这种人有半分醒悟,只会让宋向平觉得他是在落井下石而已。

“我他妈没在你们身上花过钱吗?!当初说给你买房子你不要,原来是等着更大的啊,宋星阑给你买的房子住得舒服吧?这小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拿我的公司去赚钱,你们俩当初在我面前是装得那么不合吧?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联合起来暗算我,一群白眼狼!”

“就算没有你的公司,星阑也能做得很好,他拿的只不过是他应得的。”宋谨似乎已经能想象到当年宋向平会用怎样的语气和态度虐待宋星阑,他说,“你在星阑小时候对他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哈哈,我他妈就是打了他几顿,小孩子还打不得骂不得了?”宋向平呼吸急促,情绪激烈得仿佛可以透过话筒摔在耳边,“他就是个疯子!十二岁就敢跟我动刀子让我别再碰他,这他妈不是疯子是什么!”

宋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他回家后,宋向平对宋星阑的态度看起来会那么正常,甚至有些讨好,大概是因为宋星阑在十二岁时因为不堪家暴而跟宋向平动过刀,所以宋向平转变了态度,不敢再动这个儿子。

只有疯子才知道疯子的可怕,宋向平是疯子,宋星阑也是。

“是你把他逼疯的。”宋谨说。

“对,对,你们都是好人,就我该死!宋谨,你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要,其实到最后什么都落到你手上去了。宋星阑买过一份巨额保险你知道吗,受益人是你!他要是出意外死了,你知道自己能拿多少钱吗?哈哈哈哈,就你们是一家人,就你们相亲相爱!”

别的好像听不见了,低狠的声音,粗重的呼吸,都没有了,宋谨只记住了一件事——他是宋星阑的保险受益人。

仿佛是在这一刻,宋谨才清晰地意识到,他和宋星阑,对彼此来说,确实是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了。

“宋向平。”宋谨慢慢开口,“我其实希望你活着,希望你别死。”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怕你死了以后,去扰我妈妈的清静。”

所以,你就这么赖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

宋谨带着葡萄柚出了医院,因为附近在修路,街口封了,所以宋谨把车停在了另一条街边,他自从跟宋星阑打过电话之后就开始开车出门,为了安全起见。

他掐断了那个电话,因为不想再听到宋向平不分青红皂白疯子般的指责和诘问,宋谨扪心自问自己没有做错事,所以相应的,任何责骂都摊不到他的头上来。

宋谨走了几步,想了想,给宋星阑打电话,准备跟他说一下宋向平的事,顺便把宋向平的电话号码发了过去,看看宋星阑能不能查查人在哪。

但是没有打通。

宋谨对着手机看了几秒,然后把它收进口袋,往巷子里走,穿过巷子,他的车就停在对面的街边。

天已经暗了,葡萄柚趴在笼子里,两只大眼睛望着前路,然后它突然转过头,看着笼子另一头,也就是宋谨身后的路,喵了一声。

穿堂风阴冷,吹进脖子里,宋谨忍不住缩了缩肩,有窸窣的脚步声响起,宋谨下意识地往后看去,昏沉的暮色下,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平平无奇的过渡章

第45章

对面的人戴着黑色口罩,如果他手里的那把匕首不那么明显,宋谨也许只会把他当成普通路人。

刀刃上的亮光几乎要刺进眼里,没时间再犹豫,宋谨转身就跑,可狭窄的巷子好像没有尽头,手上还拎着猫笼,葡萄柚在笼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脚步已逼近身后,冰冷的刀锋仿佛已经抵在后颈,宋谨连头都不敢回。

肩膀被碰了一下,不知是那人的指尖还是刀尖,宋谨在惊惶与激烈的心跳中生不出任何想法,有什么堵在胸口,他只能想到,宋向平的电话果然只是为了确认他的态度,当他发现自己这个看起来还算听话的儿子原来也没有一丝情分可言,所以直接让人动手了,真杀了他也许不至于,但宋谨也大致能预料后果。

很难说荒谬和惊恐到底哪种情绪在心里占得更多,求生的本能上涌,宋谨的脑海里最后出现的是宋星阑,这个名字定格下来的时候,他狠狠地咳嗽了一声,像是突然能说话了,艰涩地开口:“救……”

一句“救命”还没有完整出口,前方的巷口突然出现一个人,摇晃的视线里只能勉强勾勒出他的身形,可一瞬间好像有只手托住了心脏,宋谨喘着气张了张嘴:“宋……”

宋星阑几乎是几步迈到宋谨面前,握着他的肩将他挡在身后,又抬手接过对面直刺而来的刀刃,一个压肘反手将那人按在了地上。

细微的尘埃浮动,宋星阑穿得很简单,黑色的卫衣和黑色的鸭舌帽,应该是刚下飞机,他曲起膝盖抵在那人的背上,抬头朝另一个巷口跑来的人低声道:“你他妈是废物?!”

他的语气不强烈,但声音低狠,听着胁迫性更甚,显然是真的动了怒。

“对不起,是我疏忽。”对方冲过来接手宋星阑按住地上的人,说,“原本在进来的那个巷口守着的,但没想到宋先生……”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宋谨一眼,说:“没想到宋先生换了一个巷子走。”

宋星阑拽 着那人的头发将他抬起头来,宋谨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低着嗓子问:“宋向平都自身难保了,手还伸得这么长?”

那人死咬着牙没说话,宋星阑站起身,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问:“他要你对宋谨做什么?”

车流声被隔绝在巷子外,周围一片寂静,宋谨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和几丝痛苦的呻吟,对方仍然不开口,宋谨挪了挪脚,说:“星阑……”

宋星阑转过头,帽檐刻画下阴影,将他的脸切割成半明半暗的颜色,那道下颚线尤其分明,他冷冷地说:“别告诉我你现在要替他求情。”

宋星阑这副样子很熟悉,仍然是那个心狠起来不讲半点道理的人,宋谨咽了一下喉咙,说:“不是,你的手……”

他刚刚挡刀的时候手掌似乎被划伤了,现在正有鲜红的血顺着手指往下滴。

宋星阑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转回头,说:“带走,把宋向平的下落问出来。”

“好。”

“要是不肯说。”宋星阑将带血的匕首扔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他说,“查底细,让他尝尝家人被追杀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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