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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沈溪山大泡醋坛(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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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闹事,既丢仙盟的颜面,也丢了钟氏的脸,不如就由我豁出老脸在你们中间调停,还望诸位买我这面子,你们各退一步,如何?”()

梁檀应道:“师父所言极是,小河,快跟前辈们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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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面调停,便是希望这场矛盾揭过去,宋小河心里清楚,因为她年岁小辈分小,此刻若是站出来道个歉,赔个不是,对方也就以不与晚辈计较的理由带过,此事便算完了。

宋小河从小到大,一没有出众的天赋傍身,二没有显赫的家世,坚硬的靠山,师父又被人嘲笑说是吃软饭之人。

若说她没受过嘲笑,排挤,委屈,没有忍气吞声过,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真是吃了亏,服了软,没有别的办法报复回去,唯一开解的办法也就是不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久而久之才养成了这般豁达的性子。

但宋小河仍然会因为六岁时没争到的果子,十岁时被抢走的簪花,十二岁时渴望很久而得不到的剑而委屈,遗憾。

年幼时跌倒再爬起来,疤痕消失得快,可不论多少年过去,那份心情永远却无法在心中消弭。

今日不同往日,宋小河倔强,不想再低头。

沈溪山低下眸,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指尖轻动,那一瞬间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很想揉一把宋小河的脸颊,驱散她眉眼间的落寞。

他转头,对那钟懿剑道:“既然大家都是因为百炼会才相遇,钟家又有切磋的习惯,那不如就让我来与诸位过两招?”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剧变。

沈溪山好赖也是上一次百炼会的魁首,有谁不怕死敢跟他动手?

这还没到百炼会,若是在这里与沈溪山打一场,谁还能保证能在百炼会的时候爬起来去参加比试?

一句话就让众人退缩,魁梧男子道:“不必不必,少剑仙的大名震耳欲聋,我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今日只不过是一场误会,是我脾气不好,过于冒失,若是冒犯了宋猎师,便在这给你道歉。”

说着,他拿出一个锦囊,一推手,就慢悠悠地飘到宋小河的面前,又道:“这是些银钱,虽然不多,但去城中买些喜欢的东西是足够的,算是我给宋猎师的赔礼。”

宋小河没动弹,沈溪山顺手就给收下了,笑道:“那便多谢了。”

此话说完,那群钟氏弟子赶忙离去,不敢再多留。

宋小河看着沈溪山手里的锦囊,很想抓过来一把摔在地上。

谁稀罕这几个臭钱!

方才那男子张口唤她宋猎师,分明就是认识她和她师父,之前的不依不饶绝对是故意,现在看沈溪山来了便夹着尾巴跑了,说白了还是欺软怕硬。

宋小河颇是不爽,沉着嘴角,一脸不高兴。

沈溪山一眼看出若是现在将锦囊给她,定会被她扔掉,于是自己代为保管,拉着她往旁边走了两步,小声道:“小河姑娘莫气,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们。”

宋小河眼眸一亮,“当真?”

() “自然,先将他们放走,不过是不想在表面上与他们冲突罢了。”沈溪山淡声道:“岂能让他们随意欺负你?”

他顿了顿,似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和敬良灵尊。”

宋小河满眼喜色地看着他,忽而又想起他方才叫自己小师姐,于是心中立马不气了,整个人都被哄好,开开心心将锦囊接过去说:“我要这里面的银钱给花光!”

沈溪山颔首,暗暗松一口气。

沈溪山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方才在下面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另一头还有几个长老唤他过去闲谈,沈溪山好不容易应付完后,就发现宋小河不见了。

他在大殿中寻找片刻,没找到人,随后念通了共感咒。

共感咒一通,正好就听见宋小河说了那句与仙盟的风雷咒很像的话,他便知道要出事,立即寻来。

好在赶到的及时,没让宋小河出手揍人,将事情闹大。

钟家安排得肯定远远不止这些,不能在这时与他们明面上有冲突,否则事情难办。

但私底下谁出了意外伤筋动骨的,这城中那么多人,也就怪不到仙盟头上了。

他哄好了不开心的宋小河,又转头将她方才在地上留下的一道裂痕给补好,转脸就看见梁檀与钟懿剑行礼道别。

一行人往楼下而去,梁檀却因受了些内伤身体不适,云馥虽已经给他治疗过,他还是觉得疲累,便提前回房中休息。

钟氏给所有前来的大门派都准备了住处,云馥知晓在何处领房牌,于是带着众人前去。

内城的建筑多是华丽,看得人眼花,来来往往全是各门派的弟子,几人身着仙盟宗服,不管走到何处都是惹人注目的存在。

宋小河头一回在外面感受到了仙盟在人界仙门之中显赫的地位。

前往连排大殿之中,宋小河就看到有不少人在殿中登记领牌,于是自觉地往后站。

她身边就站着沈溪山,而他作为仙盟的金字招牌,又在人界颇负盛名,钟氏人时时刻刻盯着,哪能会让他在后面排队,刚站定就马上有人一路跑过来,恭敬地将几人往殿内请。

梁檀在册子上写了几人的名字,随后领了几个房牌,分给几人。

沈溪山,苏暮临,梁檀三人的房间隔得并不远,从牌子上就能看出,三人都在“飞花苑”。

而宋小河则不同,估计是钟氏将男女住所分开,宋小河的牌子上写的是:夏蝉桥壹拾玖。

宋小河捏着串着牌子的绳在手中晃着把玩,走在沈溪山的身边,时不时转头朝别处张望。

沈溪山的余光里都是她,这才感觉心里舒坦了一点,这一路上赶路而来,宋小河一直在最后面,他又不得不走在前头,频频的回头张望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他算是忍了一路。

先前扮作沈策的时候,宋小河总是走在他身边,最喜欢走在右手边,然后因为走路不老实,肩膀总是与他的手臂轻蹭。

她喜欢与人靠近,说话时也是小动作不断,

久而久之沈溪山也习惯了。

这一路并肩而行,沈溪山来到长安之后的烦躁得到了缓解。

最先到达的是男子所居住的飞花苑,一道两丈宽的拱形石门落在树下,上头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宋小河往地上看了看,见地上竟有樱花的花瓣,不由疑惑地抬头朝空中看去。

正巧一阵清风,卷着些许粉嫩的花瓣飘来,宋小河没忍住,问道:“这是哪里的花?”

宋小河是在樱花树下长大的,见到这花就觉得欢喜,问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看看。

云馥却道:“我也不知呢,应当是飞花苑后面有片花林,但我没去过。”

宋小河没在意,看着师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就赶紧把师父送进了飞花苑中,说:“师父,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找你!”

梁檀应了一声,进了飞花苑中。

沈溪山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没想出跟着宋小河去女子住所的理由,刚走两步就看见苏暮临还在宋小河身后站着,那架势像是一只黏到底。

他眼风一扫,转头道:“你随我来,有事跟你说。”

苏暮临瞪着眼睛指了自己一下,“我?”

沈溪山眉尾轻扬,算作回应。

见状,苏暮临就知道自己跟不得宋小河了,便飞快地小声说:“晚点再去寻你,小河大人。”

沈溪山听个一清二楚,心中冷笑。

与沈溪山道了别后,宋小河目送他和苏暮临进了飞花苑,其后又动身,跟着云馥前去夏蝉桥。

两地隔得出乎意料的远,行了约莫一刻钟才到。

宋小河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后,云馥给她说了自己住的地方,便出言告辞,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独自以房牌开门进去,就见房间还算宽敞,相当整洁,窗子朝阳,开了之后整个房中都亮堂得很,床铺摆在内间,铺了软和的被子。

宋小河原本想躺上去试一试床铺,结果这么一试,她就睡到了夜晚,直到有人轻轻叩门,才将她唤醒。

另一头,沈溪山回房之后用锐利冰冷的眼神警告了苏暮临一下,说:“夜间没事别去缠着她。”

苏暮临胆大包天,故意装傻:“你说谁?”

沈溪山直接给他一拳,“这下想起来是谁了没?”

苏暮临抱着脑袋哀嚎:“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到底还是屈服于沈溪山的淫威,“我知道了,我夜间不会去找小河大人的!”

沈溪山声音轻缓地威胁:“若有什么事,先来找我商议,若是让我发现你再于背后撺掇宋小河,我就把你这脑袋打成猪头。”

“明白!”苏暮临立马答应。

教训了苏暮临之后,沈溪山也没在房中休息,初来长安,他要办的事还多着,于是撂下苏暮临就走了。

一忙就忙到了夜间,除却与各大门派的长老会面,坐下来闲谈之外,他还将前来参加百炼会的所有数得上号的门派都查了清

楚,让人写了册子,又将钟氏的内外城逛了一圈,熟悉了地形。

寻找日晷神仪之事居于首位,还必须要隐秘行动,不能让旁人知道。

他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设下咒法,用于标记和观察有没有人会在暗处动手脚。

这次来的门派太多,鱼龙混杂,按照惯例必定会有人惹出一些事情,上回的百炼会在玄音门就闹了很久,沈溪山这次特地留了几个心眼。

等夜间回去,他破天荒地感到身体疲惫,于是泡了个热水澡净身,换上干净衣裳躺回床榻时已经将近子时。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沈溪山没忘。

就是宋小河在每晚都会跑到他的床上来,之前他叮嘱了苏暮临照看着,白日他又警告了苏暮临不准夜间去烦宋小河。

苏暮临本就胆小,更何况又是沈溪山的威胁,他不敢不从,没人在晚上阻止,宋小河定然还会跑过来。

不过现在不在荒郊野外露宿,没那么多人盯着,宋小河要是跑来这里睡也无妨。

至少在他身边,她是安全的。

沈溪山想着,就往床榻里面挪了挪,仿佛是特意留出了位置,等着宋小河过来。

只是这么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

沈溪山半点睡意没有,眼看着子时快过,宋小河仍旧没有动静。

不太对劲。

沈溪山心说,往常这个时候,宋小河已经在他床榻上睡熟了,就算是晚来,也晚不了多长时间。

他心生疑窦,犹豫片刻,念通了共感咒。

这才刚与宋小河那边建立联系,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钻进耳朵。

“小河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愿意与我结道侣吗?”

沈溪山当场一个仰卧起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他哪能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可不就是被留在那镇上门派之中的钟浔元吗?没想到他如此阴魂不散,这么快就追来了!

这大半夜的,他想做什么?脑子被猪啃了?

“宋小河。”

沈溪山骤然出声,用沈策的声音唤她。

然后说:“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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