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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那一年他私自与滂沱雨水达成协议,约好自己那颗难得显形又被踹回心窝的真心只有彼此知晓。就好像只有拥有过才能祛魅,不难承认敞开几分的心扉被失望裹挟后再度闭合。
和绿豆的通信还在继续,他却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想法。早已将对方视作挚友,徐栖定决定提出见面,想要直视那人的眼睛表达感谢,想要面对面地诚心告别。
也许会被视作怪胎,他想。但他的情感世界如此脆弱又荒谬,原本就容不下任何人。打开大门邀你进来,别人轻而易举做到的事,他得花上十倍力气才有可能。即便如此,想欢迎的人却只在门外徘徊,半晌摆手说你请错人了。
这是种锤击。滚烫的、带着火星儿的、刺骨的、骤然冰冷的。那就关上门,这是他的疏解方式。不愿遗憾产生,不愿遗憾成为未来生活的困扰。他是个会辩证问题的理性者,在多数人选择用感性驱使选择与决定时,他更愿意拥有一刀斩断的果决。
因此他写,你好小绿豆,我想要见见你,想当面和你告别。这段时间下来,我们成为通过纸笔交谈的朋友,本以为这是我人生能迈出的最大一步。但我比我想象得要怯懦,经不起一丝一毫挫折,那毕竟是我打磨又打磨后,只剩下薄薄一片的真心了。我非常喜欢你,也想过与你成为不说再见的朋友,可现下迈步仿佛已经失去意义,我又觉得一个人挺好的了。在别处遭受的心痛,需要你来分担,我很过意不去,可别无他法。还是希望能够见上面。再一遍抱歉。
附上自己的微信号,他等了许久,回应他的只有书页空空如也的《夜航西飞》。还是太冒昧了啊,徐栖定想。先前说好只做隔着时间与距离的朋友,自己本就不该贸然越线。
绿豆就这样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他坐在茶泊,会恍惚想着这桩桩件件是否也是缘分散尽,可老天要他心死,分明只需一下重击,偏要将他拎至半空,再狠狠掷下。他手断腿断,心跳缺失,很快将自己复原,然而卡纸被折叠后折痕永远留在那里。
一直到大半个月后,邹岩从宿舍搬去自己租的房子,几个朋友一起帮忙,徐栖定也在其中。替邹岩把一大袋零碎物品拿下楼时,从袋口看见了让他无法动弹的东西。
错愕填满他的世界,可那确实是先前与绿豆有过对话的便利贴。厚厚的一沓,拿橡皮圈绑着,最上面一张便是他写出的最后一段话。
震惊之余自然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邹岩一见那些便利贴就不好意思起来,说对不起啊,你突然说要见面,我怕真实身份暴露会尴尬,也并不想与你告别,只好装作消失了。
绿豆竟然是邹岩,徐栖定实在有些无法消化这个事实。有起过疑心,然而每每状似无意提起两人间的对话,邹岩始终对答如流。甚至在偷偷找来邹岩的笔记本察看后,发现字迹又确实与便利贴上的如出一辙。
究竟存在多少概率,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二位挚友是早就认识的人?而他又确实困惑,绿豆与邹岩分明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中间会存在什么误会吗?可又有什么处心积虑制造误会的必要呢?
邹岩诚实地向他承认,因为想要追他,所以用这种方式吸引他,没想到竟然成功了。绿豆形象与自己的种种出入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特别些,是不是太过离谱了?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那段日子徐栖定觉得大脑一片杂乱,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失去了太多向前行走的精力。在邹岩展开猛烈攻势后,他甚至选择了答应,然而没几天就以不合适为借口提了分手。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与邹岩之间没有产生任何化学反应,那么即使邹岩真的是绿豆,他们的缘分最终也只能到这儿了。
至于邹却,徐栖定有心关注却又失去一切讯息。好似许久没在校园里遇见他,去了几次阿凤也发现收银换了个短发姑娘。和邹岩短暂交往的那些天,他总算得知对方去向,说是申请了去海外做国际志愿者,和柯淼一起。
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啊,所以干什么都要有另一个陪着。邹岩这样说。
哦。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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