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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Chapter 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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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混乱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描绘的了。

入户玄关这边,费疑舟和殷母张秀清彼此对望,一个沉稳雍容波澜不兴,面上挂着矜贵得体而又礼貌温和的浅笑,一个瞠目结舌不可思议,表情之诧异丝毫不亚于看见太阳打西边升起。

洗手间这边,殷酥酥脸上还全是洗面奶搓出来的泡沫。

看着忽然出现在大门口的张秀清女士,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得险些没一屁股摔地上。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远在兰夏的母亲大人会忽然粉墨登场,还是乱入她和金主老公颠鸾倒凤鬼混了一整晚的案发现场!

啊啊啊!

殷酥酥欲哭无泪,只觉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原地刨坑把自己活埋起来的心都有了。

诡异的死寂持续了大约三秒钟,世界彻底定格。

张秀清女士虽然是个小地方出来的家庭妇女,但毕竟已经四五十岁,年纪和阅历摆在那儿,吃过的盐比殷酥酥吃过的饭还多。初始的震惊与不可置信稍褪之后,她深呼吸,定下心神,目光越过眼前的矜贵青年,看向他身后洗手间门口的年轻姑娘——

穿着件异常宽大的男士衬衣,头发凌乱,两颊微红,脸上全是白色洗面奶泡沫,显然是才刚起床。

须臾,张秀清视线又从闺女身上移开,重新落回面前这个给自己开门的年轻小伙子。

个头挺高,模样好得不能再好,气质清贵出尘,嘴角一抹绅士儒雅的浅笑,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

最关键的是,这小伙还没穿上衣。修长脖颈下方的锁骨处,隐隐可见几圈红色小齿印,十分的暧昧,引人遐想无边。

“……”短短几秒钟,过来人张秀清就什么都看明白了。

按理说,新世纪新时代,当今社会的年轻人,谈谈恋爱发生点儿什么,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张秀清毕竟是上一辈的人,思想相对还是比较保守,加上自家闺女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品学兼优乖巧懂事的乖乖女,忽然做出带男人回家过夜这种事……

老实讲,张秀清打心眼儿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她眉头不由自主地拧起一个结,琢磨着,这些日子自己和女儿也没少联系啊,电话视频都是隔三差五地打,也从来没听闺女说起过自己谈了恋爱处了对象…

那么,假设这漂亮小伙不是闺女的男朋友,那闺女和这小伙没名没分厮混在一起,又算个什么事?

张秀清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索,忽然,她眸光惊跳,三个大字从脑海深处升起,犹如三座五指山,沉沉压在了张秀清脑门儿上——“一夜情”。

脑仁儿嗡嗡的,血压隐隐有往上蹿升的趋势。

张秀清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低下头,勉强用还拎着一袋土鸡蛋的手撑住手边的门板,怕自己原地昏倒。

这时,视野中忽然又映入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从她手里将一大堆东西给拿过去,动作自然优雅,而又从

容。

张秀清微怔,心中下意识生出几丝窘促,推拒道:“不用,这都是我从兰夏带来的土特产,沉得很,袋子上面还有灰别弄脏你的手,我自己……”

话音未落,青年已自顾自将所有物品接过。

费疑舟神色自若,双手拎着一堆五颜六色装特产的花袋子,转身看向还傻愣在洗手间门口的小姑娘,很是随意地问:“阿姨从老家给你带的特产,放哪里?”

听见这句话,殷酥酥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磕磕巴巴地回答:“……就,就先放在桌子上吧,我等下洗漱完再出来收拾。”

“好。”费疑舟点了下头,依言将所有东西暂放在餐桌上。

完后他微侧目,见殷妈妈还杵在门口,便淡笑着说:“阿姨,最近京城降温,外面比较凉,您快请进。”

“……哦。”

这青年的态度虽彬彬有礼,脸上也始终挂着随和笑容,但周身自带矜贵气,气场冷峻,不怒亦自威。张秀清被他的气场震住,听他说完,条件反射般点了下头,提步进来了。

费疑舟是第二次来殷酥酥这间公寓,对这间屋子不算熟悉。他凭记忆回想两秒,而后打开手边第二个鞋柜,一瞧,里头果然有几双可重复使用的布艺鞋套,洗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摆放。

费疑舟取出其中一双,递给张秀清,随即温和道:“阿姨您先坐,我稍后来给您倒茶。”

“哦哦,好。”张秀清接过鞋套,朝他干笑了下,只能将心头浓烈的疑虑和尴尬暂且压下,坐在换鞋凳上穿鞋套。

将丈母娘安顿好,费家大公子便迈开长腿施施然来到了洗手间,微抬手,绅士地敲了敲门。

砰砰。

洗手间内,殷酥酥这会儿正坐在马桶盖子上,垂头丧气,眉头深锁,整副大脑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惊慌和混乱中。她左思右想绞尽脑汁,思忖好半天,依然不知道要怎么跟老妈解释眼前的状况。

一筹莫展之际,什么都不想搭理。因此,她听见敲门声后也只有气无力抬了下眼皮,用唇型问门口的大少爷:“干嘛?”

比起她的慌乱绝望,她家金主老公仍是那副矜平自若闲看庭花落的神色。

他高大身躯懒漫地斜倚着门框,食指隔空,轻描淡写地一点,眼神里充满某种笃悠悠耐人寻味的玩味儿,也用口型说:“我的衣服。”

“……”经费疑舟一提醒,殷酥酥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衣,除此之外,里头寸缕不挂。

她霎时窘迫地羞红了脸,难为情极了,想说什么,又怕公寓太小,自己嗓音出口会被门口的妈妈听见,只能竖起白皙的手掌,朝他轻轻勾了勾,眼神欲言又止,写满无措与求助。

这模样着实娇软柔弱,楚楚动人,费疑舟瞧见了,瞬间便忆起昨晚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的风情与媚态,食指蓦然微痒。

他眸色深几许,不动声色地将五指收拢,挑了下眉,动身走进去,弯下腰低下头,将左耳贴近她红润微肿的唇瓣,“想说什

么?”

见他靠近,殷酥酥连忙伸手攀住他脖子,在他耳畔用气音小声说:“我的衣服都放在衣柜里。你帮我找一条睡裙带出来,还有……”

说到这里,她似更加羞于启齿,顿了下才又低低地续道,“内裤。”

她唇齿间的气息总是散发着一种果香似的清甜,充满无形的诱.惑力,钻进他鼻息,拨撩他感官。

费疑舟听见最后两个字,双手轻握住她纤细的软腰,青筋微跳,口腔舌根无端生出一丝干涩的燥意。几秒后,又微敛眸,鼻腔不动声色沉呼一口气,将再度苏醒的欲.念压下。

“要什么样的睡裙和内裤?”他在她耳边问。

男人嗓音压得太低,略微喑哑,像极富质感的砂纸,粗糙带有颗粒感,摩擦过她细嫩柔软的耳垂。

殷酥酥本就生涩,昨晚和他抵死缠绵疯了一通宿,全身皮肤都还敏.感得要命,根本经不起他任何形式的撩拨。即使只是嗓音混着呼吸灌入鼓膜,她也止不住想颤.栗。

当即满脸通红地侧头躲开,慌乱嘟囔:“……什么样的都行。你快去。”

费疑舟这会儿其实也不好受。

他对她向来不具备免疫力,有时,随随便便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能为她坚硬滚烫。

正如此刻。

仅仅只是靠近一些,闻到她身上甜腻腻的香味,看见她绯红瑰丽的颊,他就已经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但这会儿重要的贵客还在客厅里坐着,该忍的要忍,该收敛的自然也必须收敛。

费疑舟自幼是个自控力强到病态的人,殷酥酥是唯一的例外。这种特定时刻,明知不可为,他的理智便能主导欲念,夺回绝对的控制权。

心念涌动中,他忽而贴近,在她滚烫的耳廓落下了一个吻。

殷酥酥惊呆,捂着耳朵诧异地瞪他,惶恐不已,压低嗓子道:“我妈还在外面呢,你老实一点。”

“我知道。”费疑舟嘴角细微地牵起,“多的不能碰,亲一下耳朵尚在可控范围内。”

说完,他又亲昵捻了下她的腮,起身回了主卧。

脚步声离去,洗手间里只剩下殷酥酥一个人。她探头往主卧方向瞧了眼,又端坐回马桶盖,继续冥思苦想揪头发。

怎么办?怎么办?

她和金主老公原本签好了结婚协议,双方达成共识,保密婚姻关系,就是为了不让她兰夏的家人知道这件事。没想到,计划实行得好好的,老家的妈妈忽然冲到了京城来。

半天想不出应对之策,殷酥酥急得快要昏倒了。她抬手用力掐摁眉心,纠结万千,忽然余光一瞥,扫见自己随手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

殷酥酥抿唇,把手机拿了起来。

电视里的知识竞答环节都有场外求助这环,怎么关键时候,她把智囊姐妹团给忘了!

想到这里,殷酥酥大眼一亮,眼眸深处闪出了簇希望的小火苗,不敢耽搁半秒钟,飞快打开微信群在里头敲字,手指速度快

到冒烟。

殷酥酥:【啊啊啊姐妹们!昨天费疑舟在我的公寓过夜,我们刚起床,然后我妈就突然来了!!!我该怎么跟我妈说啊【大哭】【大哭】【大哭】!!!】

今天殷酥酥没通告,团队的其他两个姑娘也都落了个清闲,宅在家里追剧的追剧,练瑜伽的练瑜伽。

看到微信群里刷出的新消息,城市的另外两端,梁静和许小芙不约而同地错愕,嘴巴张成了夸张的“O”型。

梁静:【???等会儿,你妈?】

梁静:【阿姨不是在老家吗,为什么会突然跑你公寓去?】

许小芙:【什么意思啊?也就是说你和金主爸爸被阿姨捉奸在床了???】

“……”看着两位好友发来的消息,殷酥酥额头滑下一滴比黄豆还大颗的冷汗,敲字:【倒没有捉奸在床……不过也没比捉奸在床好哪儿去……】

殷酥酥:【反正我妈肯定知道我和费疑舟已经睡了!我妈还看见了我给他啃出的牙印子!怎么办啊啊啊!】

许小芙:【……】

梁静:【……】

许小芙:【……就说你们是在酒吧认识的?喝多了酒后乱性?】

殷酥酥:【我妈会杀了我再杀了费疑舟,最后把自己气出心脏病==。】

许小芙:【那不然就直接明说嘛!就说是费疑舟的爷爷年纪大了身体差,要他成家,他就找到你协议结婚,你们是协议夫妻,到点儿就会和平离婚的那种。】

殷酥酥:【……我妈思想很保守,甚至是有点古板。你觉得这么抓马狗血的剧情我妈能接受吗?她只会简单粗暴地理解成“宝贝闺女为了钱把自己卖了”,最后还是气出心脏病。】

许小芙:【又不能撒谎,又不能说实话,那怎么办?】

屏幕这边的殷酥酥都要急哭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问你们啊【大哭】【大哭】】

这条消息发送出去,下一秒,梁静的回复弹了出来。

梁静:【我想到了!】

殷酥酥顿时捉住救命稻草,慌张打字:【?快说快说!】

梁静:【你跟阿姨说,你和费疑舟目前是男女朋友关系,小情侣之间睡个觉多正常啊。这样一来,你妈妈最多只会气你谈恋爱不告诉她,比知道你拿婚姻当儿戏跑去协议结婚要好得多。】

梁静:【而且,就算之后你和费疑舟走到离婚那一天,你也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你妈妈,分手而已。】

“……”殷酥酥视线落在“离婚”二字上,心口莫名发紧,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但她没有给自己伤春悲秋的时间,定下心神,很快便又打字回复过去:【嗯,好!谢谢姐!】

刚回完消息熄灭手机屏,金主老公也从卧室里出来了。

殷酥酥抬起眼帘。

费疑舟已经穿回昨晚那身深色西服,整个人又恢复到往日里那副高岭白雪般的模样,眉眼清冷如画,仪态松弛散漫。

他手里还拎

着一件浅蓝色纯棉睡裙和一条黑色蕾丝小裤,走进洗手间,递给她。

“谢谢。”殷酥酥嗫嚅着回答,接过衣物,准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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