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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不想动,脑海里只剩下了刚才电话里赵赫安跟他说过的那句话。
三月二十七日这天下午,天气沉得厉害。江昀清走到镇口叫了辆车,去了附近的墓园。
距离他上次来这边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墓园的部分区域进行了修缮,和上次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小的差别。
江昀清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块墓碑,他将怀里的白玫瑰放下,从随身的包里拿了块布巾出来,抹了抹碑上的尘土。
宋淮之还跟他记忆里的样子一样,双目炯炯有神,微笑时卧蚕微微隆起,看起来温柔又深情。江昀清将墓碑一点一点完全擦拭干净,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始终没有想好下一步该干什么,因此总是拖拖拉拉。
但最终他还是擦完了,将布巾收回了包里,蹲在碑前,低着头呆了很久。
远处,有其他过来扫墓的市民在上香,低低的哭声模模糊糊传到江昀清的耳朵里,这才让他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真实感。
他很缓慢地开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好久不见,上回来也没见到你,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花。”
顿了顿,他又道:“你跟阿姨见面了吗?她之前跟我讲,说怕你见了她会怪她。我跟她说不会的,因为我知道,你全都明白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宋淮之在世时,他很少会主动表达什么,因为不想让宋淮之觉得他是一个敏感多心的人,所以总在刻意地隐藏。甚至于宋淮之去世后,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他也不会主动地去说些什么,因为现实于他而言实在过于残酷,他站在宋淮之的墓前,就好像只要他不开口、不承认,一切就都还有办法挽回。
反倒是现在,不知道是时间长了,还是坦然了许多,他少了很多抵触的情绪,终于能像寻常宋淮之在时一样,跟对方聊天。
只不过内容很匮乏,他只能挑选一些自己尚还能记得清的,一一罗列。
他说:“今年我跟我爸妈关系缓和了不少,他们变了很多,已经不再劝我什么了,就是还是会经常因为我吵架。”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也知道他们有我这样的儿子很倒霉,但我就是不想回家。”
“我之前住的那个房子退租了,房东儿子要结婚,他说可以补偿给我一定的费用,我没要……“
“结婚好啊,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的。”
“你还不知道吧,我辞职了,那家公司每天都有很多琐事,好麻烦啊,我就说那份工作不适合我,你还非要我试试看……”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来在宋淮之不在的日子里,身边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他像是有些遗憾,说:“你看,只是两年多的时间,变了好多吧,这些你都没有见到。“舌根泛起阵阵苦涩,江昀清止住了话头,忽然意识到,曾经他以为的“时间长了总会忘记”是句谬言,因为忘记实在太过理想也完全不可能实现。时间真正的作用,不是让他在安稳的日子里逐渐忘却,而是让他形单影只地度过每一场风雨,然后在风雨之中再生长出新的、没有对方陪伴的习惯。
就好比,在曾经的江昀清心里,南清是抽象化的,每一处记忆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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