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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陛下和元辅,实在是太善良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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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这种想法,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倭人,而且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任何有可能的出路,都要想方设法的争取。

溺亡者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大明皇帝这种不吝恶意的揣测,礼部很快就清晰的洞察到了,并且做出了周全的安排,织田市一旦耍无赖,这个倭国的使团,就会全部暴疾而亡。

这年头,水土不服,到了异地,再正常不过了。

按照解刳院的说法,就是各种各样的小虫子是普遍存在的,而导致人生病的虫子,在各地都不太是完全一样的,这就是水土不服的本质。

是承认丑闻,还是心狠手辣的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对于大明礼部而言,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维护天朝上国的颜面,就是礼部的天职。

防患于未然,嘉靖二年开始的倭使争贡,就让大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争贡之役发生,宁波卫指挥袁瓒和备倭都指挥刘锦战死,倭国发现了大明军备不振的事实,那时候大明只能做个选择题,要么开放海禁,取消朝贡,换成商舶商贸;要么加重海洋的禁令,提防倭寇侵扰和倭国的觊觎。

当时大明朝选择了四个阶段应对法,一直没有做出选择,一直到嘉靖十二年,也就是争贡之事十年后,才做出了加重海禁的决定,但为时已晚。

朱翊钧认为倭国的使臣会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因为倭寇之前就用了这种手段,大明不得不防。

这也不是朱翊钧这个皇帝一个人这么想,用万士和的话说,就是:彼倭寇者,边夷贱类,不足以待以仁义,不可责以常礼,古来以鱼鳖畜之,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强必盗寇,弱必卑服,违失臣节,诛之可也;侵扰百姓,灭之可也;久长能为中国患,除之可也。有一于此,虽日杀万夫,不足为愧。

用万士和的说法,自古以来,对倭寇都应该像畜牧畜生一样对待,无论如何防范都不为过。

织田市对这种防备,也是无可奈何,大明已经足够温和、足够包容、足够讲道理了,大明以前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说话算话的正人君子,大明曾经在洪武年间设立过十五个不征之国,这里面除了一个埋伏大明军的安南被揍过一次,大明真的没有征伐过这十五个番国。

可实际上,正人君子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是异类。

大明很少以强权、武力,和周围番夷沟通交流,是谁把大明变成了现在这样?

大明已经足够

好说话了,比大明更好说话的是昨日的大明,最好的条件也是之前的条件。

织田市身边都变成了宫婢,包括安全都是靠山妇,而不是护卫,这也不是尊重,是防备,即便是礼部官员前来沟通也是距离三丈之外。

织田市在经过了和礼部官员的沟通之后,她第一次对‘秽多非人’感同身受了起来,在大明,所有人都对她们避之不及,她们就是不可接触的秽多非人,只要有瓜葛就会不祥。

朱翊钧一直在等待着各地海防巡检们的意见,大明皇帝下章北镇抚司,北镇抚司下章到了各巡检司衙门,很快,在八月中秋来临之前,大明皇帝收到了各地的回函。

朱翊钧在下章北镇抚司的时候,就明确表示了,织田信长死了,也不会有任何的责任而言,确切的说,前往倭国给织田信长提供的保护并不包括保护。

各巡检司的回函上写满了忠诚,各地巡检司,尤其是在长崎的巡检司,表达了自己支持的态度,支持的原因,是大明对倭国的情报,因为没有合法的身份活动,始终无法充足掌握,这让大明无法做出应对。

海防巡检司虽然想了很多的办法,但是大明人高马大,倭寇矮小,大明的海防巡检,实在是太扎眼了,活动不利。

选择支持,是为了更好的获得倭国的情报。

海防巡检残酷的作业环境,就决定了报名参与其中者,皆是忠君体国之辈。

朱翊钧沉默了许久,最终决定提出条件,要求织田信长交出海关,在大阪湾战败的织田信长,已经失去了对海洋的掌控,而大明的海防巡检在倭国进度,也不保护他。

这一次的交换,看起来是极为滑稽的,是用不存在的海权来交换不会被保护的保护。

这是一个双赢的交换,大明得到了海关、都饷的名头,而且海防巡检以合理合法的身份刺探情报,大明赢两次,就是双赢。

万士和接到了皇帝下章之后,经过了礼部的部议,带着部议来到了通和宫御书房来面圣,在见礼之后,万士和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陛下,番夷的思考方式是这样的:你越是这么客气的对我,那肯定是我有让你忌惮的地方,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区域实力上,你不如我,或者是有求于我!”

“《韩非子·亡征》曾言: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大宗伯的意思是?”朱翊钧明白万士和的话,意思就是人善被人欺,大明在邦交之中,理当更加强势,而不是当一个君子。

“礼部认为,咱们可以索要更多,比如让织田信长割让石见银山。”万士和觉得皇帝和元辅,实在是过于善良了。

现在是织田信长有求于大明,那就该趁机漫天要价,等待织田信长还价。

万士和继续说道:“石见银山在毛利家,而不在织田家,但安土幕府的幕府将军是织田信长,他的割让,就是大明取石见银山的大义,是师出有名,这样一来,织田信长只能和毛利辉元不死不休了。”

对于里挑外撅,万士和非常的擅长。

朱翊钧了然,万士和的意思是得寸进尺,光是要海关哪里够用?还要银山才是。

“那就按大宗伯说的办,反正这个织田市也做不了主,直接下章长崎总督府,传信给织田信长吧。”朱翊钧认可了万士和的建议。

“礼部修好了新的一卷海外番国志书,面呈陛下。”万士和俯首说道,一个小黄门将礼部呈奏的新的番国志书放到了御案之上。

新的一卷修的是安南,将安南的历史进行了极为详尽的描述,朱翊钧翻看了一下,笑着说道:“大宗伯费心了。”

大明会典、海外番国志书,都是修一卷呈送一卷,修订完成后,放入文华殿偏殿的七个橱窗之中。

对于每一卷,朱翊钧都认真的翻阅,甚至亲自做了批注。

朱翊钧没有立刻研读,因为现在还是奏对时间,等到万士和奏对结束,细心阅读为宜。

“陛下,臣修海外番国志书,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部分番夷不通礼数,武力,可能是他们唯一能听得懂的沟通方式。”万士和呈送了新的番国志书后,说起了他对修书的心得。

万士和说起了东吁的莽应里,大明就是对东吁实在是太客气了,让东吁产生了一种和大明平起平坐的错觉,莽应里才胆敢挑衅大明,觉得大明不会拿他怎样,所以才想出攻伐大明,获得凝聚力、威信的做法。

踩着大明的脸刷声望,真的是那么好刷的吗?

这种挑衅行为,一定要用重拳,以武力沟通的方式,让莽应里在天牢里清醒一下,一如当初郑和擒锡兰国王。

朱翊钧对此极为认可,万士和说的态度,可能不是最好的,但的确是最适合当下的方法。

万士和离开后,朱翊钧拿起了手中的番国志书,这一卷修的是安南国,眼下的安南,最大的主要矛盾,就是南北对立兵戎相见,这是安南民不聊生的最大原因,而万士和从矛盾说的角度去看,其实这种对峙,本质是对中原向心力和离心力之间的矛盾。

就是安南这个名字,也是大唐在那里设立了安南都护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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