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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朕亲自手刃徐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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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优质的投资资产,其实不是开海,还是土地,人地矛盾仍然是大明的主要矛盾,万历七年兼并的收益,高达三成、四成,两年回本,可是大明清丈还田如火如荼,这个时候兼并完全是顶风作案,是跟张居正作对,是逆势而为。

除了兼并之外,收益最高的是船舶票证,但船舶票证是存在风险的,大明船只即便是有硬帆、舟师、水密舱的加持,但回航只有七成到八成,势要豪右也需要将风险平摊到多艘船上保证收益。

而大明皇帝开海投资认筹,利润率并不高,但谁让这买卖,既不逆势而为,也不会触怒皇帝,风险低,收益长期稳定且高速增长,几项对比之下,也不怪那些个遮奢户们敢跑到全楚会馆跟张居正拍桌子了。

至此,万历七年皇家海外投资监督管理委员会,在内帑、国帑、三大党魁的友好交流之下,圆满落幕,大明皇帝仍然保留了对皇家海外资委的绝对控制权,而国帑和晋党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楚党和浙党收获极多,成为了成员之一。

“诸位明公,随朕去一趟北镇抚司吧。”朱翊钧没让几个人离开,而是让几位跟着自己一起去北镇抚司,自然是送徐阶上路。

徐家一家七十二口和赵氏一家四十六口,西土城七家共计四百一十四口,还有私市一百五十余名押入京师的案犯,除徐阶外,皆是斩首示众,按照大明、中原历代的处置办法,徐阶这等身份的人物,最多,也就是个回籍听用,严嵩这等人人得而诛之的佞臣,被打倒之后,也没有斩首示众,而是饿死在了老家的墓舍。

徐阶畏罪自杀,是多方妥协的结果。

“先生,政治就是妥协吗?”在前往北镇抚司的路上,朱翊钧看着窗外落叶飞舞,低声问道。

张居正十分清楚陛下心里不满,他思索了片刻说道:“陛下,要不饿死徐阶吧。”

“他是先生的老师。”朱翊钧再次强调了一遍徐阶的身份,大明的前首辅、现任首辅的老师,这个身份,瘐死之后,张居正需要挨多少骂。

张居正倒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骂两句就骂两句呗,反正臣的坟头早就堆满了谩骂,不在乎这点儿了。”

张居正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很清楚日后青史对自己的评价,多担待点骂名,陛下心气儿顺些更重要,皇帝心里拧了疙瘩,那就解不开了,陛下这年纪,就该胡闹些,否则等他不在了再胡闹不成?

就跟之前在离宫御书房,为了利益斤斤计较,吵的面红耳赤一般,不在离宫御书房吵架,不在文华殿上吵架,就会到是德高望重的明公。

北镇抚司的氛围这几年都不太对劲儿,本来满是阴暗的地方,因为陛下常来,导致这地方多了几分庄严和肃杀,树上光秃秃的,一片叶子没有,不是这里的树更早凋零,是为了迎检,北镇抚司的缇骑们把树叶都薅了。

朱翊钧见到了徐阶,徐阶看起来很不好,似乎被朱翊钧搞得把戏给吓到了,张四维那万余片的松脂,再加上牢狱之间装神弄鬼,让徐阶精神极为萎靡,一惊一乍。

“别装了,徐阶你这辈子吃的盐比朕吃的饭都多,走过的桥比朕走过的路都长,你装疯卖傻装给谁看?真的能吓到你吗?”朱翊钧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徐阶形容枯槁的模样,嗤笑了一声。

徐阶在装疯,似乎如此装疯就能让皇帝看在他可怜的份上,饶他一命。

“啊咦!鸭腿,嘿嘿嘿。”徐阶猛地扑向了放在桌上的断头饭,这是张居正在路上置办的席面,价值二两银子,朱翊钧还拿了一两,算是不让徐阶做个饿死鬼。

“嘭!”

朱翊钧一脚踹在了桌子上,这一脚势大力沉,席面的鸡鸭鱼肘子散落一地,徐阶丝毫不以为意,拿起地上的饭菜就要继续吃。

“还要继续装吗?”朱翊钧的手握在了腰刀之上,似乎徐阶只要继续装下去,朱翊钧就会动手。

徐阶立刻跪在地上,俯首帖耳,大声说道:“罪臣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朱翊钧坐定,对撒在地上的饭菜有些可惜,他可是花了银子的,他可是个很节俭的人。

张居正早就看出来徐阶在装疯了,徐阶他非常了解,他根本不怕这些,王崇古和谭纶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真的没看出徐阶是装出来的疯,若不是陛下握着刀,徐阶不会暴露,当徐阶立刻恢复的时候,王崇古和谭纶都极为震惊,这老倌,能把严嵩斗倒,不是有点东西,而是很有东西。

朱翊钧给过张居正求情的机会,张居正已经做出了选择,君子重信守诺,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后悔。

“你知道缇骑从你家翻找出了什么吗?”朱翊钧看着徐阶,眉头紧蹙的问道。

徐阶低声说道:“罪臣不知。”

“九龙冠一顶。”朱翊钧冷冰冰的说道。

徐阶猛地抬起头,惊骇无比,他满是疑惑,似乎是没听清楚,呆呆的说道:“什么?”

朱翊钧重复了一遍:“九龙冠一顶。”

缇帅赵梦祐示意一名缇骑,把罪证拿了过来,放在了徐阶的面前,真不是缇骑要给徐阶扣谋逆的大罪,是真的查出了这东西,九龙冠这种级别的罪证,给赵梦祐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私自铸造。

唯器与名,不可轻授。

“罪臣该死。”徐阶看到了九龙冠,身子一瘫,也懒得再装恭顺了,连磕头都不磕头了,瘫在地上,看着九龙冠,露出了痴傻的笑容。

徐阶挠了挠头,略显有些尴尬的说道:“陛下,臣说臣真的不知道,陛下信吗?早知道家里有这东西,臣还倚老卖老,装疯卖傻什么?”

徐阶现在说实话了,身上的暮气一下子浓郁了起来,已经知道了,无论做什么,都活不了。

朱翊钧之所以看出来徐阶是在装,就是这股子暮气,徐阶身上没有暮气,没有死志,他想活着,但九龙冠一出,徐阶身上暮气重重,已经有求死之心。

“你那个亲儿子徐恒造的。”朱翊钧点头,徐阶的确不知道,徐璠走后,徐阶把家里的事儿交给了徐恒,徐阶毕竟老了,估计徐恒不止一次骂徐阶这个老不死的,还不死。

朱翊钧好奇的问道:“后悔吗?”

“不后悔。”徐阶思索了一下摇头说道。

“好胆!不愧是徐阶!”朱翊钧发现徐阶不装了之后,开始实话实话了,朱翊钧也是面色复杂的说道:“你知道吗?你入狱这一个月的时间,大明朝堂,你那些个门生故吏,有想让你死,让你闭嘴的,但让朕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人想救你。”

“可这九龙冠一出,大家都安静了。”

让徐阶死不意外,救徐阶出来,朱翊钧是真的意外,大明这套天地君亲师的封建礼教深入人心,就因为是老师,明知道会触怒皇帝,还上言以优老之政,为徐阶说话,试图搭救。

“糊涂,他们越救,臣就越必须死。”徐阶听闻也是讪笑了一下,这种人还真的是蠢得有些让人心痛,书上的仁义礼智信,是骗人的呢。

“朕今天过来,其实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朱翊钧对这个问题很好奇,询问了一下当事人。

徐阶十分确信的说道:“陛下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必然死在滩涂上,臣能怎么办呢?就像开海事,陛下宁愿选择晋党、晋商,也不肯选择东南遮奢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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