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不是思维简单,而是这样做效率最高(2 / 2)
凌云翼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全楚会馆,他刚刚回京,不过几块奇怪的石头,以张居正的性格,他喜欢就收了,根本不会在乎旁人的评价。
凌云翼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疑惑的问道:“全楚会馆的门槛都哪里去了?”
“陛下来了,先生都让人拆了。”游七这进了会馆之后,才告诉了凌云翼府上另外有客人,这个客人就是大明皇帝朱翊钧,没错,又到了朱翊钧固定蹭饭的二十三日,大明皇帝又堂而皇之的到全楚会馆蹭饭来了。
“原来如此。”凌云翼这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其实凌云翼想错了,张居正以前不藏着掖着收礼,是为了表明这个送礼的人,是他庇佑的人,谁敢擅动,要掂量下他张居正的反应,现在朝堂变得清明了许多,张居正不必这样做了,并不是皇帝在府中,所以不方便。
游七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凌云翼是一个很有政治天赋的人,在京逗留数日,就明白了其中的根本原因,不必解释。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凌云翼入门之后,五拜三叩首行大礼觐见。
“爱卿免礼,免礼。”朱翊钧笑容满面的说道:“凌部堂一回京,这京城的风都小了几分,刚才朕还跟先生说到了京中的风力舆论之事,爱卿坐下说话。”
朱翊钧这是
“臣愚钝。”凌云翼并不清楚最近京师的风力,他也不知道陛下究竟说的哪些事儿。
张居正便细细解释了一番,尤其是这些幺蛾子事儿,和西土城迁徙富户之间千丝万缕之间的关联,大明迁徙富户充实京畿,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地方作威作福,那么必然要承担相应的代价,他们在京师必然兴风作浪。
万士和很能打,并没有落于下风,而且正在稳定的占领舆论的高地。
万士和本人的论点,其实非常可靠,稽税和告缗不应该被定性为聚敛兴利,这个定性本身就是问题。
朝廷收税,天经地义,万士和与那些摇唇鼓舌之人,打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赛道。
根据矛盾说的定义,朝廷拥有各种公权,比如说击退来犯的敌寇、比如调节各个阶级的矛盾、比如维系大明海疆安全、比如保证海贸畅通、比如保证相对公平等等,而要履行这些义务,就必然要拥有对应的权利,而税收作为朝廷最重要的调节工具,是朝廷利用政治权力进行社会财富分配的重要手段。
在矛盾说这个赛道上,贱儒们真的不是万士和的对手。
因为只要谈论矛盾说,必然绕不开矛盾说的根本,知行合一致良知,矛盾相继释万理。
矛盾说是一门实践的学问,
不是靠一张嘴就能反驳,大明朝廷存在的必要,就必须切实解决矛盾。
“为何不把他们全杀了呢?”凌云翼思索了片刻,发出了自己的疑问:“陛下,既然知道是姚光启在背后惹是生非,此等奸诈之徒,为何要留他的性命,将其以蛊惑谶纬鼓噪之罪,抓拿查问,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啊?!”朱翊钧呆滞了下,看着凌云翼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不愧是凌部堂。”
大明的兵部尚书谭纶已经足够激进了,有的时候,激进到他自己都知道过于激进,现在来了个更加激进的主儿,凌云翼已经不是诉诸于武力了,是直接诉诸于物理消灭反对者,这样一来,就没有反对者了。
非常的合理,反对派都被消灭了,自然没有反对的风力舆论了。
这也完全解释清楚了,为何京师这帮笔杆子,突然不再鼓噪,因为继续鼓噪真的会死,朱翊钧、辅臣、廷臣们,还是对下了解不深,这些个笔杆子们,最怕的还是杀头的刀,他们对凌云翼的畏惧,已经到了避而不谈的地步。
避而不谈,只要不谈论,他就不存在一样。
凌云翼不是思维方式简单,是这样做效率最高。
“当初,就应该把他们都迁徙到辽东,充实边方,而不是充实京畿的。”凌云翼表达了自己的政治倾向,当初迁徙富户充实京畿的时候,有两个选择,交钱留在京师,朝廷修缮西土城也是了不少银子的,而不肯交钱的富户,一律流放辽东。
没有一个富户选择前往辽东,那是苦寒之地。
凌云翼认为朝廷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直接抄家,把人流放到辽东自生自灭,才不会有这样的麻烦。
“凌部堂所言,深得朕心。”朱翊钧对凌云翼说的极为赞同,当初廷议的时候,迁徙辽东,可是他出的主意,可惜最后没能通过廷议。
张居正听闻也只能摇头,俯首说道:“陛下,过犹不及。”
“咦,先生此言差矣。”朱翊钧则颇为确信的说道:“就是温和的对待他们,他们就不骂了吗?而且他们吃得饱,更有力气骂人了,反正都是挨骂,不如强力一些。”
朱翊钧的政治倾向更加激进,相比较之下,致力于推动变法、推动新政的张居正,更像是个保守派。
凌云翼不便反对张居正,但他对陛下的话非常认可,怎么都是会被挨骂,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痛快,至于造成的恶劣影响,再处理就是。
哪有那么多的完美解决办法,总要有人承受代价。
而且凌云翼不认为有什么恶劣的影响,大明根本没有势要豪右们造反的舞台,能造反的只有大明四处分封的亲王,以及走投无路的百姓。
这四处分封的亲王其实也没有造反的能力,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不是建文君朱允炆配合的好,自古以来,哪有藩王造反成功的案例?
因为成祖文皇帝朱棣造反成功,藩王造反,勉强可以算是一股能对朝廷形成实质性威胁的造反势力。
可问题是,嘉靖皇帝是旁支入大宗,是武宗皇帝绝后入朝为帝,而隆庆皇帝是独苗,隆庆皇帝也只有两个,也就是说,大明眼下有资格造反的藩王,只有一个,那就是潞王朱翊镠。
所以,凌云翼不认为会有什么恶劣的影响,顶多挨骂,挨骂又不掉肉。
“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张居正思索了片刻,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作为太傅,他要引导陛下行正道,他要说的是中庸之道。
“先生,今日凌部堂回京,就不讲筵了,改日再讲,改日再讲。”朱翊钧连连摆手,打断了张居正的施法,示意张居正不要上课了,凌云翼回京来,是一件喜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吃饭,为凌云翼接风洗尘。
食不语,寝不言,一顿很普通的家宴,算不上太丰盛,疏食菜羹齐全,简单的四菜一汤,三个人用膳,刚刚好。
在用过了午膳之后,朱翊钧和凌云翼聊起了山东地面的局势。
“自从兖州孔府倒了之后,山东地面百姓们,终于能喘口气了。”
“山东百姓苦孔府久矣,若只是孔府也就罢了,还有孔府的走狗,真的是贻害无穷,百姓闻兖州孔府族诛之事,无不欢欣鼓舞,那一日,山东地面,鞭炮齐鸣。”
“兖州孔府和七十二家走狗的倒台,连山东的响马都少了许多,朝廷的政令在山东终于可以推广下去了,去年一年,清丈还田超过了两万余顷,劝响马下山,超过了十七万余人。”凌云翼回京述职,自然要讲一下自己在倒了孔府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一共就做了两件事,
这两件事儿一点都不简单,按照凌云翼的说法,这两件事,至少要做五年的时间,才能基本结束,而且遇到了许许多多的困难,这两个主要矛盾,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以劝响马下山为例,这些响马之中,可有不少都是手上沾了血的江湖大盗,他们裹挟着部分百姓,处置起来,朝廷前往劝说的吏员,被这些江湖大盗所杀,凌云翼只能选择清剿,如何区分就成了一个大问题,而清剿之后,其他的营寨听闻朝廷清剿,更加惶惶不可终日,更加抗拒朝廷劝解,这就会陷入一个恶性的循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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