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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不能带陛下去青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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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凭白污人清白,大善人们看不得穷民苦力受苦,才愿意拆借,你以为那是谁想借就能借的到的吗!焦竑,你家境殷实,不知小民困苦,百般周转不灵,借到米粱钱财的小民,莫不是感恩戴德,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顾宪成立刻找到了反驳的立足点。 以小民的视角去看待这个问题,但凡是把田亩都抵出去,莫不是穷途末路,想问大善人借钱,你还得找人帮忙说情,否则哪是你想借就能借到的,借到了不磕两个头,感激涕零,说两句吉祥话,那是不识抬举! “哈哈哈!”焦竑长笑了数声,嗤笑道:“我污尔等清白?若真的是清清白白,那是诬陷的吗?” “你这话说的就是因果颠倒,是小民没钱没粮,被朘剥到了极致,不得不四处磕头借,你这个因果颠倒的本事,倒是极强,藁税、谷租、乡部私求,逼的民不聊生,才如此!” “你怕不是还想说,朝廷苛捐杂税,随意摊派,巧立名目,所以乡民托庇大家,以求庇佑?” 朱翊钧露出了一丝笑意,此时的焦竑锋芒毕露,但是很快,他就会被敲碎第一个棱角了,他要科举,却得罪了前科状元郎,这家伙在翰林院稍微游说一番,这焦竑想会试都难。 “怎么又不说话了,我说了你想说的,所以你没办法说了吗?”焦竑乐摇头说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顾宪成如此说话,焦竑反击就立刻如影随形,大明眼下如火如荼清丈,就是有力的佐证。 “耿御史,这就是你的门生吗?好一副巧舌如簧,牙尖嘴利。”孙继皋的面子被驳了,脸色倒是还算温和,但是语气已经愈发的冰冷了。 焦竑,不识抬举。 耿定向知道今日求告已然不成,听闻孙继皋的话,心中便觉不喜,他耿定向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朝中整饬学政,耿定向还领着学政之事,本身还是有些本事,他阴阳怪气的说道:“的确是我的门生,略有才学,便如此猖狂,看看这给人说的,都无话可说了。” 说自己弟子猖狂,其实骂的是顾宪成无能,骂不过人就请人帮忙。 “焦竑,你何等出身?何等籍贯?”孙继皋也不愿意跟耿定向直接交恶,打算自己出手,教训下这个狂生,到了京师这个地界,是龙也要给我盘着! “家父江宁骑都尉。”焦竑选择了正面回答,出身军户有什么好丢人的。 “世袭勋官,从四品,你是江宁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孙继皋笑着问道。 焦竑继续说道:“祖上跟着太祖高皇帝打仗,到了南京城定居,正德、嘉靖年间,饥疫相仍,一门凋谢,只有我父一人。” “哦,原来既是军户,也是寒门。”孙继皋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焦竑被戳穿了出身,却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又如何呢,所以更说明,顾宪成说的不对,他说我不知道小民辛苦,是,我家是有门第,但是那仅剩下的门槛,已经破破烂烂,我知百姓之疾苦,因为我也是百姓。” 大明朝廷每年都闹亏空,世袭武勋,那得借路费进京来承袭,李成梁就是没路费,耽误到四十岁,而且这武勋也没多少俸禄,焦竑家中早就家道中落了。 “破落户进城讨饭。”孙继皋想要把焦竑骂破防,可是他说完这话,焦竑依旧不为所动。 焦竑半抬着头,看着孙继皋,眼神更加不屑起来,嗤笑一声说道:“什么名门大儒,朝堂尽是这些只看门第的鼠辈,这官,不做也罢,这会试,不考也无妨了。” “孟子云: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今日视古,以古视今,孟圣尚且不会看出身,今日之贱儒,人轻骨贱。” “耻与为伍!” 焦竑直接输出拉满,引经据典,直接炮轰孙继皋,听说这个孙继皋连十二岁的小皇帝都辩论不过,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是个不弘不毅之馁弱懦夫罢了。 孙继皋输掉了一阵,知道自己这次切入点找的不好,他说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你所持之道终归是小道罢了。所谓朘剥,去人去物言之者,一人之言也,天下何来朘剥之说?” “草原上的鹰捕猎狐狸,狐狸捕猎兔鼠,兔鼠啃食草根茎,无外如是,根本就没有朘剥二字。” “人们把猪阉了为了猪更加快速的长大,好宰杀吃肉,这也是人在朘剥猪兔羊鸡吗?显然不是,天下万物无穷本就是如此,何来朘剥之说?” “天下本就是这样,元辅为何能够如此肆意妄为,还不是陛下不能亲政,他人只能蛰伏?元辅就是草原上飞在天上的那头雄鹰,予取予夺而已。” 孙继皋这番话让耿定向都有些心有戚戚,张居正说要抓何心隐、曾光,说抓就抓了,何心隐在湖广落网,而

曾光更是在下了画舫就被摁住。 身为崇正学院的山长,耿定向确实是对张居正的肆意妄为感到心惊胆战。 耿定向的立场从不坚定,就像大多数人一样。 焦竑眉头紧皱,孙继皋这番话,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扩展到了万物之间,似乎也本该如此。 一时之间,焦竑居然无法反驳。 “非也,非也。”一个略显高亢的声音传来,身穿一身青色精纺毛呢的贵公子出现在了包房门前。 “你是何人?为何要擅闯私宴?”孙继皋眉头紧皱询问道,他只觉得面前纡青佩紫的贵公子有些眼熟,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却已经忘记了。 孙继皋已经认不出小皇帝了,他见皇帝已经是两年前了,而且那时候跪在地上觐见,也不敢抬头细细打量,现在小皇帝又长高了很多。 孙继皋还是没有资格上殿的,都是站在外面,一动不敢动。 孙继皋可不敢小觑眼前这人,精纺毛呢大部分直接给宫里用,想买,那得托门路,这一身的打扮,再加上腰间挂的一大堆零碎,还有身边跟着的两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一个面净无须的男子,显然是个阉奴,眼神里透着阴狠,而另外一位长得就是凶神恶煞,虽然很年轻,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朝廷禁止民间使用阉奴,但是私自使用的大户人家,不在少数。 这二人正是张宏和骆思恭。 朱翊钧笑着说道:“蓬莱黄氏,咱也出身军户,今日听你们吵的厉害,倒是见猎心喜,就过来凑个热闹。” “是和迁安伯戚帅家里有姻亲的那个蓬莱黄氏吗?”孙继皋把自己脑子里的贵人过了一遍之后,脸上堆出了笑脸。 戚继光是山东人,他还有个弟弟叫戚继美,戚继光发达以后,戚继美娶了黄氏长女,孙继皋一听蓬莱黄氏,立刻浮现了这一家。 朱翊钧没有多言,而是落座后开口说道:“咱觉得你说的不对,人是万物灵长,人和鹰狐蛇鼠草不同,人就是人,我是人,站在人的立场上,人不应该和鹰狐蛇鼠草相提并论。” “难道你要跟鹰狐蛇鼠草相提并论吗?” 朱翊钧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尊老爱幼,就问孙继皋是不是人。 “就是个比喻,比喻而已。”孙继皋其实不太想得罪这种权豪之家,这小孩到时候跑去跟戚帅告状,戚帅不会如何,但若是被张居正知晓,孙继皋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孙继皋也不想否认自己是人的事实。 “你看,你不肯跟蛇鼠相提并论,又把这蛇鼠之事借来比喻人和人之间的朘剥,这就不对了吧。”朱翊钧笑着说道:“如果是人和人之间的论述,朘剥是普遍存在的,就眼下,大明朝廷在朘剥大户,而大户朘剥小民。” “但是这个现象普遍,就是合理的吗?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朝廷不朘剥大户,得大户不朘剥小民。 孙继皋终于忍不住回答道:“从来如此,自然是对的!要不然大家都这么做?” 朱翊钧立刻说道:“那朝廷为何不执行洪武年间的祖宗成法呢?贪墨五十两,剥皮揎草,把贪官污吏的皮剥下来,立在土地庙里让人看看清楚,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嘛。” 孙继皋立刻慌了神,考成法已经够严苛了,眼下朝廷正在杀贪,如此酷刑再开,他孙继皋直接就是罪人了,他立刻说道:“你休要胡言乱语!高皇帝什么时候剥皮揎草了,从无明文,更无实例,国史实录无载。” 朱翊钧笑着说道:“那明文有洪武三十年定枉法八十贯绞之律,彼时,士多廉介之节,民无渔夺之忧。” 大明会典修好的每一卷,朱翊钧都看过了,而且做了笔记!他可是践履之实的说辞,洪武三十年令,贪赃八十贯绞死。 按这个标准,刘良弼和裴中章,早就绞死几万遍了,但当下的社会现状是,贪赃不会绞死,而是追回贪赃,流放边方充军。 “这这这,这不能胡说!”孙继皋可是收了顾宪成八百两银子,这要是按洪武旧例,他得被绞死十遍。 “所以说,从来如此,是不对的,是吧,也应该如此,普遍存在并不等于合理,只是当下无法解决。”朱翊钧再下一城。 这孙继皋,不大行,当然也可能是朱翊钧太过于牙尖嘴利了。 朱翊钧摸出一枚银币来,扔到了桌上,又翻了过来,笑着说道:“其实只谈人力劳动强度和时间赋予的使用价值也是片面的,在交换价值里,供需占了极大的比重,抛开价值谈价格,就跟抛开价格谈价值一样的没有践履之实。” “价值价格,互为表里,这很符合矛盾说的特性,对立而统一,就像这枚御制银币一样,一体两面。” “你

还有话要说吗?”朱翊钧看向了孙继皋,他既然作为反方辩手入场,赢下一城,自然要继续打擂台。 孙继皋说朘剥天经地义,那么减少朘剥的普遍存在,就是朝廷的义务,朘剥的具体定义是依据生产资料,无偿的或者以极其不合理的价格剥夺劳动的价值。 “讨论供需很重要,就像是讨论账目中的收支一样的重要,这对研究价格的波动有很多的作用,反正供需必须要谈。”孙继皋没有更多的观点,但是他认为供需是很有必要谈的。 如果古墓派分层的话,孙继皋住在接近地表,属于糊涂。 朱翊钧也没再反驳,他已经说了,供需是必须要讨论的问题,完全依托于劳动强度和时间,不符合实践。 供需当然要讨论。 焦竑看这个孙继皋被说的开始说胡话,直接乐了,拿出了一张拜帖说道:“你这孩子着实有趣的很,我有请柬一封,若到南衙,可寻我游玩。” 朱翊钧收起了请帖,笑容满面的说道:“青楼可以吗?我家先生管得严,不肯让我去青楼。” “你这个年纪不可以,等到十六岁以后才行。”焦竑笑容更盛。 朱翊钧起身离开,关于供需的讨论,仍在继续,朱翊钧回到了自己的包厢里,看到张居正在抛银币。 他走后,焦竑也起身告辞,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不是同道中人,便没必要继续坐在一桌了。 朱翊钧听到了动静,示意张宏去把焦竑和耿定向请到包厢来。 耿定向看到了张居正,直接惊呆! 耿定向不认识小皇帝,但是他认识张居正,那坐在主位上的人,自然是大明皇帝了。 在大明,跟张居正一起吃饭,敢坐上位的大概只有皇帝、和张居正的父母了。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耿定向直接磕头,这都猜出来了,不见礼,就就是故意僭越了,焦竑人直接傻了,呆愣了半天就要下跪,二人的见礼都被缇骑给架起来了,示意他们小声说话。 朱翊钧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落座便是。 焦竑呆滞的看着陛下,小小年纪伶牙俐齿,符合焦竑对大明皇帝的刻板印象。 之前小皇帝骂的孙继皋抬不起头,这事儿广为人知,尤其是兵备太监张进、松江提督内臣张诚两人的不断渲染。 文官和宦官这都千年的冤家了,这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那还不可劲儿渲染羞辱一番?! “不能带陛下去青楼!”焦竑一落座,张居正就直接言辞警告,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森严。 宋徽宗和朝臣嫖一个李师师,都成了千古笑柄了,大明之前也出过一次丑闻,可不能再出这种丑闻,即便是陛下真的看上了哪个青楼女子,也要洗干净了,把身世洗的清白再上岸才是。 焦竑吓得连声说是,张居正对小皇帝的教育要求严格,天下皆知,他居然要带皇帝上青楼,那已经不是一般的大胆了。 “给你一个全楚会馆的腰牌,若是会试有人刁难于你,就到全楚会馆找游七,他会告知于我的。”张居正摸出了一个全楚会馆的腰牌,递给了焦竑,示意他拿好。 戚继光看着那个腰牌,满是笑意,他知道那腰牌的威力,比登闻鼓还好使。 王崇古当初要欺负戚继光,张居正直接在朝堂上给王崇古来了一顿组合拳,打的王崇古晕头转向。 “我没钱。”焦竑看着那个腰牌憋了半天说道。 拿着这个腰牌一年要两千两银子,焦竑父亲是个世袭勋官,俸禄不厚,得亏他爹早年开始营商,家里还有点钱,供他四处求学,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有没有造化,全看焦竑自己。 焦竑连给孙继皋的八百两束脩都给不起。 有的时候,机会就在眼前,不是不想抓,而是抓不到。 焦竑其实也对踏入官场不是很感兴趣,主要是这官场乌烟瘴气,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他这种人是混不了官场的,而且他也不想阿附权贵,他对张居正的一些个做法,是不认同的。 尤其是捣毁六十四家书院,这六十四家里,可有不少都是心学王派同门。 在他看来,张居正为心学门徒,当国之后,先是对徐阶赶尽杀绝,而后抓何心隐这个心学之人,捣毁六十四书院,根本就是心学王派的叛徒。 当然,焦竑也知道张居正很厉害,矛盾说这门学问是真的厉害。 焦竑对张居正的认知,就非常的拧巴。 “现在不用纳冰敬碳敬了。”张居正笑着说道:“海总宪在朝中杀贪腐之风,这要是被海总宪抓到,我这快活碑林岂不是要一尺高?” “拿着吧。” 全晋、全楚、全浙会馆维持可要不少银子,这

冰敬碳敬不收了,如何维持? 问皇帝要预算,这是扛起了尊主上威福之权的葛守礼提出的方法,而且不走国帑,走内帑。 而且是有考成法的,比如今年晋党的族党被清算,晋党的经费直接被砍了,王崇古上门说,都是因为自己外甥的缘故,准备赞助一下,度过难关。 可是葛守礼拒绝了,拿权豪的钱,就是给权豪当官。 党建达人葛守礼,还在和张居正商量,关于各党的考成,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全楚会馆的牌子,两千两其实非常值得,尤其是对于能做事的人而言,对于不做事儿的人而言,这牌子想都别想。 焦竑见不收钱,还是不肯收,他斟酌再三问道:“先生,为何要杀何心隐?不念同门之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加害?都是因为嘉靖三十五年,何心隐在京和先生辩论,恶了先生吗?” “他和曾光一起,聚集口舌之徒前往云贵川黔,挑唆土司谋逆,我必杀他。”张居正将腰牌放下略微斟酌了一番,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看着焦竑问道:“你不知道吗?” 焦竑听闻,眉头紧蹙的说道:“不知,我见抄报,并无何心隐所犯何事。” “果然。”张居正摇了摇头。 “断章取义。”朱翊钧由衷的说道。 这玩意儿屡试不爽,朝廷的邸报到地方都会由抄报房抄报。 这些文书在抄的时候,那必然是断章取义,有可能是基于吸引人眼球,单独把某一句话单独挑出来,也有可能是有人授意,故意抄错。 焦竑面色变得很难看,攥着拳头,他自诩跟贱儒不同,但是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他还是被人给骗了,这么简单的伎俩,他还是上当了! 张居正的脸色略显疑惑,最后释然的笑了笑,这个笑容包含了多少无奈。 他作为帝国的元辅,很清楚这种伎俩,这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这个问题背后,涉及到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那就是朝廷的信誉在破产,朝廷的信誉遭到了系统性的破坏,大多数人已经不再信任朝廷了。 这种系统性的破坏,是方方面面的。 就连焦竑这种践履之实的儒生,这样已经是非常聪明务实的儒生,在听闻朝廷杀人的时候,不是觉得何心隐该死,而是觉得张居正因为当年旧怨而杀人,搞得朝廷就像是他一言堂一样,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理解谭纶、认可谭纶、成为谭纶,谭纶也不是一开始就喊打喊杀,这还是给逼的? 张居正更能够理解谭纶每次都特别激进。 “就把这群贱儒拉到一起,全砍了,可能有冤枉的,但隔一个砍一个,漏网之鱼又太多了!”朱翊钧吐了口郁气,这都是什么事儿。 焦竑收起了全楚会馆的腰牌,他可能真的用得到。 这个孙继皋不敢拿黄氏老爷如何,但是拿他这个只剩下了一个门槛的寒门,是很有办法的。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食不言寝不语,倒是隔壁包厢不停的传来各种热闹的声音,没过多久就响起了丝竹雅乐,还有莺莺燕燕的笑声。 朱翊钧带着人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满是妩媚的声音。 “小郎君长得真是眉清目秀,这是来开荤的吗?来姐姐这里,姐姐帮你开开眼界,见识下咱们烟花世界的手段,保证郎君流连忘返。”一个身段十分妖娆的女子,看着朱翊钧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时间春心萌动,便开口打趣的说道。???.biQuPai. 赵梦祐直接把刀拔了三分,朱翊钧摁住了赵梦祐的手,示意他不用大惊小怪。 “凶什么凶!我刘七娘也是这燕兴楼的花魁,给你家公子开荤,又不收你家公子的银钱。”这刘七娘被赵梦祐一瞪,吓得就是身子一软。 赵梦祐在隆庆五年在郧阳任都指挥使,和嗜血凌云翼这个郧阳巡抚是好友,郧阳多民乱,赵梦祐也是杀过贼寇和权豪的凶悍之徒。 “家里人管得严,谢过仙女美意了。”朱翊钧笑着回答了一声,离开了燕兴楼,仙女神女,都是对青楼女子的一种称谓。 朱翊钧不回答这一声,冯保回头就得把这个刘七娘给沉了井。 “七姑娘诶,你在这里,可算是找到你了,那孙大官人都来了好多次了,点名要你伺候,你还是快快去吧,就当是帮帮嬷嬷的忙,好不好?祖宗诶!”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见到了刘七娘立刻就冲了过来。 “那就去吧。”刘七娘也是万般无奈,这已经推了很多次,再推脱,孙继皋怕是要不顾礼义斯文,直接发飙了。 刘七娘和老鸨走了几步,迎面就被小厮留下,七拐八拐的走进了偏厢里。 老鸨一看见面前的人,吓得魂都快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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