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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卑微少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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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苏青喻站在钢管前, 酒吧的氛围一下热烈起来,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花树明惊喜地说:“江楚他竟还会跳钢管舞?”

李东锋也跟着现场的人站起来,羡慕地说:“盛勋, 你男朋友可真绝啊。”

这些对男朋友的夸赞和对他的羡慕,一点都没让盛勋开心,他反而更生气了,他极力否定:“不是!他不是这样的!”

两人都奇怪地看着他,有点莫名其妙。

周围听到的人也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越是这样,盛勋越生气, 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们,江楚不是这样的,要怎么告诉他们江楚应该是什么样的。

等他想好怎么开口, 酒吧里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舞蹈开始了。

这家知名酒吧, 有一个很大的舞池,舞池中央是一个圆形舞台, 中间有一根笔直的黑色钢管。

他们这个城市,似乎每个知名酒吧都不缺钢管,钢管舞在很多人心里是最性感的舞蹈, 甚至沾了点色情, 和夜生活很配。

当这样一个一进门就吸引了酒吧所有目光的人,要跳钢管舞时, 酒吧气氛就火一样热烈了起来。

他修长白皙的手在钢管上伸直又握紧,整个人贴到钢管上, 如此简单就引起了酒吧一阵尖叫。

他的脸靠近钢管,高挺的鼻尖贴着钢管微微下滑, 脸微微垂着, 眼睫闭合, 薄唇暗红。

现场的观众屏住呼吸看着他,没有动作相对静默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吸引人。

接着,他胳膊下滑,缠住钢管一个起身,整个人借助钢管旋转了起来,真如一只天鹅张开翅膀,在空中翻身又翩然落地,全程顺滑无比。

这几十秒的舞蹈动作就震住了酒吧的所有人。

很多人在酒吧跳钢管舞,都只是在热闹的渲染中,兴致来了,上去随便一跳,水平了了。

他好像不一样。

懂舞蹈的从开场就看出了他可怕的肢体控制,精准的力量和平衡,每一个stop都值得反复回味。

不懂舞蹈的人也莫名被感染,察觉出这可能是个很会跳舞的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成一幅画。

他的动作明明无比顺滑,却又有骨骼挺拔的力量感,这力量感好像也有情绪,破碎又不屈。

刚才是奋力起跳,接着是无奈坠地匍匐,他的头垂在膝盖上,随地起舞。

慢慢的,现场的观众都被他的舞蹈动作感染了,他们才知道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钢管舞。

这是一个人痛苦的挣扎。

他慢慢抬起后脚跟,脚背绷直,脚尖撑地,是一个芭蕾舞者垫脚尖天鹅起舞的动作,他却像是脚踩荆棘痛苦地垫脚,伸手逃离。

双手抓住钢管,那是他荆棘之地唯一可以向上爬的绳索。

绳索看似稳定,实则油滑空弱,他再次跌倒到荆棘之中。

他被什么困住了,困住他的好像是他们这些看客,好像是这家声色弥漫的酒吧,好像是这座繁华的城市,好像是财富是权势是名利——全都化成了尖锐的荆棘。

他们好像看到他紫色血管隐现的脚下全是鲜血,看到他身上一道道被荆棘划出的血痕,切身感受到挣扎中他的痛苦,他的无助,他的悲伤。

他疲惫地抱住那根绳索,闭着眼睛微微喘息,眼尾黑色的泪痣成了悲哀的宿命,晕开痛苦的湿气。

一家大型酒吧从没有这么安静的时刻,这是一场超出他们想象的钢管舞。

过了好久,酒吧中几个最先从情绪中出来的人,刚开始稀稀落落地鼓掌,忽然看到贴在钢管上的男人笑了。

他仰起头,汗珠滑过喉结,隐入黑色衬衫之中。

暗红的唇慢慢上扬,长长的眼睫掀开一瞬的惊心动魄,眼尾那颗泪痣在灯光下变了颜色。

他再次起舞,锁骨上的蛇形链条起飞,力量不再破碎,动作不再无助。

他的脚平行地在地上滑动,狠狠挑起荆棘。

当他不再畏惧荆棘,荆棘就成了他的武器。

当救助他的绳索太油滑,他就用荆棘缠绕,把脚下的荆棘变成救命绳索,向上攀爬。

细瘦的胳膊即便满是鲜血,也紧紧缠住了荆棘绳索,以荆棘为脚踏,飞旋而上。

黑色袖摆迎风舒展,他成了一只黑色的天鹅,在鲜血中张开了坚强的翅膀。

勾起唇角肆意欢笑,眼里的光从最幽深之处而来,漂亮又黑暗,涅槃重生,死亡一样的美丽。

晚上十点半,夜生活刚开始酝酿。

填墟酒吧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音震得路过的人吓了一大跳,频频好奇地向里观看。

难以想象这是谁引起的,明星演唱会也没这样的效果吧。

“好——好绝!”

“我的妈呀,一身鸡皮疙瘩!”

“这真的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我真的是在一家酒吧吗?”

“快告诉我他叫什么,我一定要彻夜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他是我的神!”

填墟酒吧很有名,消费不低,这里的很多人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还是被这样一场钢管舞惊艳了。

很多人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某种心态来看这个美人性感起舞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钢管舞,更让他们热血沸腾、心神震动的钢管舞。

他们有幸在这个酒吧看到这样一场钢管舞,却又觉得这场钢管舞不该只在这个酒吧,该在更高的地方。

苏青喻结束后,躬身又飞吻,“大家好,我叫江楚,我爱钢管舞。”

不知道谁开头,整个酒吧响起了他的名字。

527:【宿主,悔改值+3。】

苏青喻笑容变大,歪头冲下面挥了挥手。

在这一刻,酒吧里的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知道他爱跳钢管舞,他的钢管舞是一绝。

不止这一刻,可能连续好多天酒吧都会有人讨论他。

苏青喻不顾台下人的挽留,提着鞋子就这么走回去了。

多亏酆都地府的高科技“身穿”系统,他用的是自己的身体,江楚没什么疾病很健康,他的身体也是健康状态,所以能跳出这么一段舞。

但是他好久没跳过这种强度的舞了,身上还是出了些汗,衬衫也在舞蹈中松了很多,左短右长很有设计感的衬衫下摆露出一截腰线,他浑不在意地把鞋子放在脚边,坐到沙发上去了。

他不在意,但有人在意。

苏青喻走过来时,盛勋的几个朋友还没彻底从他的钢管舞中抽离,和全酒吧的人一样,视线一直追着他。

等他们回神想跟他说句话时,盛勋已经满脸怒容地站到了苏青喻面前,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都要起火了,“江楚,你还要脸吗?你一个晋大的学生竟然在酒吧跳钢管舞!”

“……?”

这次不用盛勋的朋友说话,视线一直追随着黑衬衫男人,还沉浸在刚才舞蹈中的人就有动作了。

盛勋脚边炸开一个酒瓶,舞池中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们可能不知道江楚是盛勋的男朋友,盛勋的朋友们却知道,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盛勋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花树明视线总是控制不住落在苏青喻身上,他不明白,盛勋明明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为什么还不好好珍惜。

如果是他……

花树明猛地一惊,慌忙移开了眼。

他确实,在江楚一进酒店门时,心就被撞了一下,在知道他是盛勋男朋友时,立即收住了乱荡漾的心。

可是,刚才的舞蹈,他全程几乎没眨眼,江楚给他的震撼不只是美色。

他现在再回想他包养的那些小明星,一个个都浅薄了起来,没有这种厚重地直击心脏的力量。

他甚至已经想不清那些人的脸了,只有刚才江楚在台上的舞。

他感觉那是江楚内心的独白,他就经历着这样的痛苦,而这些痛苦很可能是盛勋给他的。

花树明觉得,这样的盛勋配不上江楚。

他一把推开盛勋,“你根本不了解他,就知道骂他,有你这样做男朋友的吗!”

继一个酒瓶之后,盛勋又被自己的发小指着鼻子骂,他惊到有点懵。

不该是这样的。

可他的朋友一个个都在说他。

“我说盛勋,跳钢管舞怎么了?你清高你别来酒吧啊?”

“这段钢管舞我觉得都可以放在专业舞台上了,你这是干什么呀?”

“你没听江楚说吗?他喜欢钢管舞,你非要他跳什么古典舞有意思吗?”

盛勋越听越气,“你们懂什么!”

苏青喻听着527悔改值上涨的播报,心情非常愉悦,他开口说:“你懂什么?”

他一说话,周围的人都看向他。

“你让我学古典舞,让我谈钢琴,是觉得那样才有艺术气息?觉得钢管舞玷污了你心里想要的形象?”苏青喻挑眉看他,“那副名画看过吗?假正经和伪君子是艺术的敌人。”

苏青喻话落,立即响起一道叫好声。

夜里来酒吧玩的很多人,都很讨厌在酒吧夜店装清高的人,都来这里玩了,还提接受不了跳钢管舞?

假正经和伪君子可是说到他们心巴上了。

盛勋胸口剧烈起伏,弯腰拽住苏青喻的手腕,要把他拽出酒店。

苏青喻又用了点巧劲抽出来了,“我喜欢这里,我现在不想走。”

“走什么走?不是你叫来的吗?”

“江楚才来没多久,你就让他走?坐坐坐都坐下,我们再聊会儿啊。”

李东锋这个和事佬把盛勋按到沙发上,又让周围围观的人给他们点空间,坐下说:“今天不是我们第一次跟江楚见面吗?别把气氛搞得这么僵,我们好好聊聊天。”

盛勋胸腔里的气还翻涌着,沉着脸说:“聊什么聊?他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家里和你们天差万别,你们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盛勋是气急了才会这么说。

他其实不想在朋友面前这么说江楚,他也要面子,可是江楚今晚实在是太出格了,惹得他愤怒又发慌,口不择言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压制江楚控制不住的出格行为。

他也是在暗暗地威胁江楚,继续说下去就都不好看了。

一般到这种时候,江楚都不会再说了。

苏青喻:“生活环境不一样才有的聊啊,难道你们面对面聊你们的精英教育吗?”

李东锋又“噗嗤”一声笑了。

说实话,他们几个经常在酒吧玩的人,都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精英,也讨厌那种压抑的所谓精英教育。

“江楚来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你的生活?”

“你们坐过绿皮火车吗?”苏青喻喝了口酒,看向他们,“绿皮火车不管是硬座还是硬卧都很有意思。”

之前他们中有人用火车嘲讽江楚,今晚苏青喻就跟他们聊起了火车。

“硬座的小桌上挤了好几个人,他们可能来自天南海北,你们围着小桌聊自己的家和目的地,还能在啤酒瓜子的叫喊声中打纸牌。”

“偶尔抬头看向窗外,是青山和绿水,充满空气感的广阔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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