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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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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之念不知道该怎么询问,也不敢多问。她难得奢侈一把,招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报了地址。

外头大雨,十二月末的天气寒冷刺骨,车厢内倒是暖和。

汤之念透过雨帘看到路上碰撞的霓虹,莽撞的高楼。她心里的不安到达的极点,面上却仍旧是淡然,想给靳于砷发消息问问情况,又怕会激起他心中的那千层浪,最后还是作罢。

到达目的地,汤之念的发梢依旧潮润,也管不得那么多。她目标清晰,去店里买了甜品,转头就走。雨势越来越大,汤之念没带伞,站在甜品店门口准备打车,忽有人喊她。

“汤之念?”

汤之念闻言抬头,见不远处的顾邢。

很长时间没见,顾邢依旧还是短发,身材更壮实,男人味多了几分,比同龄人看起来要沉稳内敛许多。他穿甜品店的黑色制服,戴了一枚口罩,露出深邃的眉眼。

如果不是顾邢主动打招呼,汤之念可能一时之间认不出来他。

汤之念最近一次听到顾邢的消息就在前不久,恒誉市日报出了喜讯,恒誉实验高中的顾邢等人被清大提前录取。

这该是怎样有本事的人?

不仅在课余时间化身时间管理大师到处打工,还能被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提前录取。

汤之念心里衍生出对顾邢的好奇,却也仅仅只是好奇,没有多踏出一步探寻。

顾邢就在这家甜品店工作,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间点见到汤之念。垂眸看到她手上的包装礼袋,也不用多加猜测为什么她在这儿了。

汤之念礼貌地和顾邢打了一声招呼,彼此关系算不上熟络,也谈不上尴尬。但她看他的眼里多了一丝欣赏的神色。不论彼此之间是否有过成见,已经时隔太久,汤之念不至于到现在还斤斤计较。

“你没带伞吗?”顾邢问。

“嗯,不过我叫车了,还有两公里就到。”

“等我一下。”顾邢转头进了甜品店,拿出一把黑伞,走过来交给汤之念,“雨太大了,你拿着吧。”

高档的甜品店,以备顾客不时之需,会准备雨伞之类的用具供顾客使用。顾客使用后会不会送回来都不碍事,一把普通的伞赚回一个好口碑,口口相传的服务品质,是最好的营销手段。

“店里的伞,本来就是可以提供给客人的。”顾邢说。

汤之念本来想拒绝,可雨势实在太大,她接过伞,一并同顾邢道谢。

“不客气,你路上小心。”

“嗯。”

汤之念撑开伞准备走入雨中,又被顾邢喊住:“你真的没事吗?”

顾邢直觉汤之念今天的状态不对劲。

他们虽然见面的次数不算多,可几次的偶遇见面交谈,汤之念给顾邢的感觉一直是无畏的,外表看起来无邪的女生其实聪明也狡黠。不像今天这样,满腹心事重重,似面临什么重大变故。

况且,她还淋了雨,头发

湿哒哒的,一脸煞白,看起来足够可怜。

汤之念摇摇头,甚至还故意弯了弯唇角,力求让对方信服的笑容:“真的没事啊。”

“好。”

这段小插曲汤之念并未放在心上,顾邢倒是十分关心。

半个小时后,汤之念回到靳家,收到顾邢的短信,问她是否平安到家。

汤之念有些意外,礼貌回了他消息,让他不用担心。

可惜的是,这天汤之念冒雨买回来的甜品,靳于砷并没有吃到。

她尝试着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但是他没有回复。

甜品放了两天两夜,最后变质发臭,汤之念不得不将其扔进了垃圾桶里。而这个时候,汤之念也从妈妈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靳爷爷去世了。

据说靳爷爷走得还算安详,在阳历新年的第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吃饭睡午觉,但这一个午觉一睡不起,与世长辞。

靳爷爷的灵堂布置在靳家老大家中,老爷子生前做过很多善事,靠实业起家,来送行的人有各行各业,不管有没有受过他的照拂,都对他心存敬意。

出殡日在老爷子去世后的第七天。

汤之念这段时间照常上下课,亦在学校里听到有关靳爷爷的事迹。

据说恒誉国际就是靳爷爷一手创办的,是他将世界先进教育引介到国内。

恒誉国际无疑是一所世界级的优秀学校。

创一代除了有心酸的过往,更具有极富智慧的头脑和长远的眼光。

靳氏集团从造船起家,在海上历经大风大浪,后来着陆接触房地产、教育、传媒等行业。

靳爷爷最艰苦时连饭都吃不饱,后来发家了,不忘记做慈善,想让人人都有一口饭吃。

汤之念听得越多,越是无法将这一切事迹与那位慈祥消瘦的靳爷爷联系在一起。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最后返璞归真,他不卖弄自己所谓的见识,也不吹嘘自己年轻时的功勋。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些迷信的小老头,有时候钓钓鱼,有时候拉拉二胡,有时候发发牢骚。他爱干净,即便年过八旬,身上没有所谓的老人味,一天不洗澡就觉得浑身不舒坦。他也爱漂亮,穿衣打扮还要讲究一个时髦,经常要数落靳于砷几句: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快去换了快去换了。

靳爷爷和汤之念第一次见面,也是唯一一次的见面,在即将离别时真诚看着汤之念说:“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念念,你比我想象中要更加美好。我看到你不由的就会想到小于儿的奶奶,我和她都不是大富大贵出生,但她性格坚毅如你一般,时常鼓励我勇往直前。”

汤之念简直受宠若惊,不敢承接这么美好的赞誉。

靳爷爷笑了笑,他又感慨:“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不像我们当时,只要敢拼敢闯总会有一片天。但也不用气馁,命运给我们什么,我们就笑着接受。它若是打不倒我们,终将成为铸成我们血肉的养分。念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汤之念不

算太明白,却也好像明白。

靳爷爷出殡前夕,汤之念究竟还没没能忍住,给靳于砷拨去了一个电话。

自那日傍晚靳于砷来电后,他没有再与她多说一个字。即便汤之念再发消息给他,让他不要太过悲伤,他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汤之念想,他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接受。

电话接通,汤之念不免有些拘谨和忐忑,问:“靳于砷,我能去送送爷爷吗?()”

“嗯。?[()]?『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靳于砷的声线里透着浓浓的暗哑,“来吧。”

他的话语简短有力,仿佛一夕之间从十八岁的少年变成羽翼丰满的成年人。

汤之念有千言万语,斟酌再斟酌,最后只简略的两个字:“节哀。”

“我没事。”靳于砷说。

“那就好。”汤之念顿了顿,“晚安,靳于砷。”

“晚安。”

夜里汤之念侧卧床上,看到自己腕上那条精致的手链,用指腹轻轻触摸链条上的纹理和耀眼的钻石。她想起靳于砷曾带着这条手链连同靳爷爷一起“走南闯北”,像是收集了这个世间酸甜苦辣的魔法密匙,内里蕴藏着一片广袤无垠的秘境,会给予她无尽的力量和信念。

这条手链所赋予的意义已经不是一件纯粹的生日礼物那么简单,她会好好珍惜。

第二天清晨,来接汤之念的人是谢彭越。

圣诞前夕,谢彭越放假回国。倒是惦记着汤之念这个妹妹,没忘记给她带一份礼物。他是个周到的人,怕贵重的东西汤之念不收,给带了女孩子们经常用的护肤品。

朋友们特地为谢彭越回国一事举办了接风宴,那天汤之念也去露了个脸,蹭了一顿饭。

不过后面去夜店那种娱乐场所汤之念就没有再跟随同去。

听说恒誉市的夜店各有特色,规模大的夜店甚至有视听效果绝顶的live,她虽然有些心动,但是没有满十八周岁,禁止未成年入内。

谢彭越倒是说可以给她混乱弄进去的,况且他哪哪儿都有关系,想把个女孩子弄进去还不简单?

不过最后想想作罢,他倒是有这个贼心,怕到时候被Zak追杀。

再次见到汤之念,谢彭越的脸上也有浓浓的伤感。他开了一辆低调的灰黑色轿车,穿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像个一夜长大的大男孩。

与谢彭越一同前来的还有叶开畅。

到达郊区公墓,四周绿化设施完善,似天然氧吧。

天气不好,大雨。

谢彭越将车停在公墓的停车场,撑伞下来。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也有不少媒体到场,一把把黑色的伞似将这大雨天浇灌出一个个窟窿。

等待的时间,汤之念伸手到伞外,豆大的雨点打得她手掌心生疼。她收回手,掌心蓄一掬水。

火化结束回来的车队到来时,汤之念远远看着靳于砷从辆黑色保姆车下来。他穿一身黑衣,左手臂上绑着一块白布,怀里抱着靳爷爷的骨灰盒,旁边的家人为他

() 打着一把黑伞。()

距离很远,汤之念看不清靳于砷脸上的神色,只感觉黑色改良中山装下包裹着的少年身形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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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黑色显得整个人更加肃冷,周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个头高挑,笔直的脊背像一座大山。

汤之念在人群中肆无忌惮地注视着靳于砷。

谢彭越给了汤之念一朵纯净的白菊,提示她稍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各地习俗不同,葬礼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汤之念只要跟随谢彭越的步伐,等会儿到墓碑前将白菊放下,鞠个躬,仪式也就算完成了。

黑压压的人群排着队伍一一上台阶,到靳老爷子的墓碑前鞠躬。靳家的人分别站在墓碑两旁,对前来送行的客人鞠躬。

大雨渐渐停息,所有人都收了伞,轮到汤之念到墓碑前,阳光奇迹般地出现。她将白菊放在墓碑前,看着靳爷爷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抬头见到靳于砷。

靳于砷与他的大伯和伯父站在一块儿,脸上没有多余表情,麻痹又机械地朝汤之念鞠躬。

彼此目光交汇,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些时间。 <a style="font-size:16px;" href="javascript:%24('body,html').animate(%7BscrollTop:0%7D,100);">↑返回顶部↑</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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