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2 / 2)
“这是泽兰,活血调经、祛瘀消痈、利水消肿。”
李檀在听到活血调经两个字的时候,脸色不由得红了一红。
但十九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继续取出味药材,介绍道:“这是黄连……”
李檀红着脸打岔:“我不知道它什么效用。但是我知道,它很苦。”
十九顺着李檀的话,将黄连丢回药柜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所以臣不用它。”
李檀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正当她想问问,十九半夜来这里,是不是,就为了和她一起嫌弃黄连的时候,十九却蓦地停住动作。
他侧首看向游廊的方向,迅速将打开的屉子合拢,拉着李檀往旁侧的立柜前走,语声压低:“公主,有人来了。”
李檀匆促噤声,不安地跟着他走到立柜前。
看着十九动作利落地打开柜门,将里头的挡板全撤了,又将拆下来的木板连同里面的杂物一起堆放在一侧,拉着她躲了进去。
柜门合拢,十九也将手中提着的风灯熄去。
眼前的光影随之转暗。
李檀由明入暗,一时间不能习惯,眼前有短暂的失明。
稍顷,勉强能够视物,方觉得柜内的空间是这般狭窄。
十九要侧身站着,脊背贴着立柜的木壁,方能给她留出站立的空隙。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离得这般近。
半束着的乌发都垂落在她的肩上,带来药草特有的,清淡微苦的香。
李檀略有些不自在。
她微微侧过脸,有些不安地站立着,在心里祈祷着那位当值的太医可千万不要进来。
但偏偏事与愿违。
先是一声槅扇开启的声响,门外之人迈步进来。
继而槅扇关闭,木椅拖动的声音响起,像是此人在长案前坐落。
也不知是不是要通夜盘点御药房里药材。
更不知道是否会来开他们藏身的立柜。
正当李檀抬手抚着心口,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腔子里来的时候,十九却还在这狭隘的空间里侧首。
从她的身旁找到点
空位,顺着柜门的缝隙好奇地往外看。
良久,他微低下头,在李檀的耳畔悄声道:“公主,是太医院里的耿太医。()”
他又看了眼,再度低头的时候语声里忍着笑:“他趁着御药房里没人的时候,正给自家夫人写情信。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原本紧张至极的李檀闻言倒是一愣。
耿太医?
那位年过六十,每次来她殿内诊脉的时候,总穿着身洗的发白的太医服制,满头白发也要一丝不苟地束起发冠,举止古板得像是从医书里长出来的耿太医?
这样的耿太医,也会躲在无人的御药房里给自家夫人写情信吗?
李檀眸光微震,有些难以置信。
十九看出她眼底的怀疑。
他尽量将身子侧开些,将那道能看见外界的缝隙让出来。
“公主要是不信,可以看看。”
李檀红了脸。
她闭上眼睛,羞耻地否认自己的好奇:“别人写给自家夫人的情信,就算有,我也不看。”
十九哦了声,小声嘀咕:“其实臣也不想看的。可是他就对着这个方向。他写的好……”
他形容不出来,仅是伸手拍了拍手臂上并不存在的寒粟。
李檀瞥见他的举动,又红着脸垂落视线,并不做声。
她心想,老学正一样的耿太医,就算是写情信,又能写得有多羞人。
但她的思绪未落。
御药房里的那位老太医似乎是文思凝滞,便暂且停笔,不由自主地念出之前写完的字句寻找天机。
“娇娇儿,我的心肝肉,我的甜蜜饯儿——”
这下不止是十九。
便连李檀都颤了颤。
她的脸颊先红,紧接着细白的颈后也起了细细的寒粟。
她又羞又窘,忍不住抬眼去看十九。
十九也垂眼看她。
他的眼睫很长,做这个垂眼的动作的时候,更显得一双点星似的眼睛清澈无辜。
像是在告诉她,他方才没有说谎骗她。
李檀现在才知道,想抬手掩耳,都已有些晚了。
其实十九倒没有什么。
他似是并不在意这样的事。
但他十分留意李檀的病。
他知道李檀的身子素来虚弱,此刻她微微一颤,十九便下意识地伸手来探她的脉。
李檀的脉象一如既往的弱。
但心跳却因此刻的局促而加剧。
这在十九眼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带她出来游逛的少年难得地有些不安。
他下意识地抬手,毫不迟疑地去解自己领口的衣扣。
李檀抬眼看见,本就红云未散的脸更是一路红至耳后。
她想问他,又不敢高声:“十九,你,你做什么?”
十九看向她,眼睫轻眨了眨,倒是很自然地将外裳解下,抬手递给她:“公主披上吧。”
他眼尾弯弯,放低了语声:“不然,若是公主风寒的话,臣就要同时开两幅方子。”
要同时开两幅方子,且都要奏效,且还要药力不相冲的话,可并非易事。
至少比此刻给李檀递件衣裳要难得多。
李檀没有和他想到一处。
在十九将外裳解开,仅着雪白的中衣的时候,她原本苍白双颊便已红透,心也跳得怦怦作响,像是春夜里的花雨。
她被烫到似地侧过脸去,在自己的心疾发作之前匆促启唇,语声里冒着热气:“我不要,你快穿回去。”
十九羽睫轻眨。
柜内的黑暗对他而言如同无物,他清晰地看见李檀绯红的脸,与同样殷红的耳缘。
他想了想,又抬起指尖,轻带了带李檀臂弯间垂落的浅色披帛。
他清润的语声里带着点好奇,藏着点清浅的笑音:“臣解的是自己的衣裳,不是公主的。”
“臣都不在意,公主为什么要在意?”!
()
</div>
<script>_ad_hf();</script>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