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王爷做医助(1 / 2)
张明答应的爽快,宁咎也就不再迟疑,叫来了周大夫,将那药方给了出去:
“烦劳周大夫将这上面的药材帮我磨成细粉末,均匀混合,每一钱为一份,送到房中。”
药方上写着的是,白芷2两,制半夏2两,川穹2两,木鳖去壳2两,乌药2两,牙皂2两,当归2两,大茴香2两,紫荆皮2两,木箱5钱,川乌1两,草乌1两,正是宁咎那书上记载的口服的麻药药方。
这个方子不像是一般中药都需要熬成汤药喝,而是直接用酒调和直接服下,宁咎再一次检查了一下上次闫贺文送过来的那一套手术刀具,这每一个刀具都是他和师傅详细说过的,好在师傅的水平确实过关,应付这一次的手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周大夫将那准备好的药粉着人送了进去,宁咎又让人送了酒进来,看向了对面的人:
“准备好了吗?”
张明郑重点头,宁咎看书上写的用量大概是二十钱,他先是给了十钱的药:
“这一碗酒就着药喝下去。”
张明在喝到十五钱左右的时候人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宁咎已经剪开了他腿上的裤子,深深按了一下他伤口周围红肿的地方:
“有感觉吗?”
张明已经昏睡了过去,耳边的声音就像是隔了好多层的雾一样,言语已经不听使唤,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渐渐的他彻底睡了过去。
宁咎不知道这样的药的药效会有多久,所以他的动作得快,他留了一个杨生身边的小医侍林福在身边:
“将方才煮好的药水给我。”
林福立刻将刚才准备好的药端了上来,手术前的皮肤消毒需要用到碘伏,碘伏的主要成分是单质碘和聚乙烯比咯烷酮,这东西他实在是做不出来,所以就用甘草,黄连,黄芩,黄柏,蒲公英,紫花地丁,金银花煮水,将煮过的水来代替碘伏用作皮肤消炎。
他将药水涂抹在了张明腿上的伤口上,准备开始手术。
此刻,阎云舟的轿子落在了宁咎的院门前,暗玄掀开了轿帘,门口两边的侍卫都躬身行礼:
“王爷。”
阎云舟刚刚下轿,就闻到了里面那堪称灾难的刺鼻的大蒜味儿,门口来往停下行礼的小厮手上还拎着一袋子大蒜,院子里面哪怕没有进去都能看到十分的热闹,阎云舟实在是不喜这股味道,用帕子捂了口鼻这才进去。
阎云舟进去就见到屋子里那挤得满满的人,人虽然多,倒是各司其职,剥蒜的,剁蒜的,还有用那个瓶子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但是屋里却没有宁咎。
“宁咎呢?”
桃月忙出来行礼开口:
“回王爷,我们公子在隔壁安置伤兵的屋子中,说要为张明重新清理伤口,吩咐说,不经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桃月有些怕阎云舟,但还是仗着胆子说了出来,暗玄闻言出声:
“王爷,张明的腿上也是箭疮复发,比王爷的要严重一
些。”()
那些伤兵大多都是暗玄找来的,对每个人的情况都很了解,阎云舟也想起了宁咎之前说的话,折腾了一上午他腿上疼的厉害,有些站不住,看了一眼宁咎所在的房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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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步上了台阶,抬手敲了门,里面的宁咎刚刚用的刀割破了伤口,听到声音微微皱眉:
“谁。”
“是我,可以进去吗?”
宁咎听出是阎云舟的声音,他抬眼看向那个医侍:
“去开门,只准王爷进来,站在帘子外面。”
“是。”
阎云舟进去就发现屋里有很刺鼻的酒精的味道,为了尽可能创造无菌环境,宁咎在手术之前在屋里用75%的酒精喷洒了一遍,宁咎没有回头开口:
“王爷就坐在帘后吧,尽量不要走动。”
这帘子是半透明的纱帘,阎云舟透过纱帘能看到张明躺在榻上,宁咎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刀,他是真的准备开刀治疗?他没有多说什么,坐在了帘后的椅子上,就听里面的宁咎开口:
“林福进来帮忙。”
林福给阎云舟行了一礼之后就进去了,在看见里面的场景之后他面露惊悚,宁咎,宁咎就这样直接一刀割开了张明腿上的肉?张明的腿本身就因为箭疮复发冒了脓血,如今再被割开一个口子,这画面实在是...
“将右二的刀递给我。”
林福一直都跟在杨生的身边做小学徒,平日也不过就是磨磨药粉,煎一煎药,此刻已经被这画面给吓住了,手在触及那刀的时候一个没有拿稳就掉在了地上,随即他竟然就这样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宁咎看着地上的那把刀,再看见地上扬起的烟尘,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压住自己的脾气:
“你出去吧,动作轻一些。”
林福诚惶诚恐地出去,阎云舟在侧面看到了里面的状况,林福年纪小,恐怕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此刻开口:
“需不需要本王帮忙?”
现在也没有别人可用了:
“有劳王爷。”
阎云舟起身掀开了帘子进去,扶着床案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刀,宁咎瞄了他一眼:
“有劳王爷用一边的纱布蘸酒精先擦干净手再擦干净刀。”
“王爷再将一边的口罩带上,两边的带子挂在耳朵后面。”
阎云舟看见了宁咎脸上蒙住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一边拿过了一个‘口罩’,照着他说的戴在了脸上,又拿起了纱布蘸着酒精擦干净了手,又擦干净刀,然后将刀递给了宁咎,这才腾出了眼睛看眼前的场景,宁咎持刀一点儿一点儿地将伤口扒开:
“右三的夹子。”
此刻宁咎仿佛回到了从前每天站在手术台前的日子,右手习惯性地手心向上抬起,阎云舟捏着夹子的柄将夹子递给了宁咎,宁咎专注地盯着伤口,手上的动作不停。
箭疮复发也就是伤口感染,而他现
() 在需要做的其实就是再一次清创,放在现代,这种情况的手术其实在门诊就可以进行,甚至都不需要住院约手术室。
“将那个瓶子给我。”
阎云舟指了指一边的一个白瓷瓶:
“这个?”
“对。”
再次清创的手术,过程也很简单,就是将伤口重新暴露,用生理盐水冲洗已经发炎化脓的伤口,将里面可能没有清理干净的异物冲出来,也将化脓的脓液清洗干净,再切除掉已经坏死的局部组织,不过这说起来简单,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这绝对称得上是大胆到极致的行为了。
毕竟伤口愈合不易,还要重新割开?再说此刻这个画面也不是谁都能面对的,阎云舟就看宁咎一直在用瓶子里的水冲洗伤口,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里面是药?”
宁咎眉眼都没有抬:
“不,是生理盐水,王爷可以理解为是很淡的盐水,这种盐水对人体没有刺激,可以用来清洗伤口,这伤口反复发作,可能是因为挖出箭簇的时候还有其他的东西没有清理干净被埋在了伤口里,也可能是后面有脏东西污染了伤口,需要清洗干净。”
他尽量用简洁易懂的话来向阎云舟解释,医患关系和谐的前提就是沟通,哪怕是现代,医生在做手术之前也是要和病人还有家属来沟通术式的。
简单地和病人解释这样治疗的原理和作用,而现在也是一样,无论是阎月杳可能进行的手术,还是之后给阎云舟进行的手术,都需要阎云舟对他有超过常人的信任。
“右4的镊子给我。”
阎云舟将镊子递到了他的手上,宁咎从伤口溃烂的组织中用镊子夹出来了一个黑色长条状的东西,阎云舟看着那个东西皱眉:
“这是什么?”
“看着像是木刺,应该是第一次清理伤口的时候留下的。”
宁咎再一次用到了刀,此刻也到了这一次清创手术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切除坏死受损的组织,这个画面对于从未亲眼见过外科手术的人来说确实是很难接受,不管怎么说,刀直接将坏死的肉割下来,这实在光是听着就不是一个美好的画面。
不过阎云舟从军多年,战场上割下来敌人的首级都不知道多少个了,对比那人头上碗口大冒血的疤,在腿上割肉,虽然瞧着不怎么舒服,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只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了宁咎的身上,宁咎只不过是一个被养在庄子上不受宠的侯府公子,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未必见过血,如何真的能如此淡定的面对这样的画面,而且他看的出来,他的手法很娴熟,绝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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