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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6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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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瓒独自在房间里坐着,慢慢漾起一丝无奈地笑,随手拾起沈鸢烧得只剩半张的那张图。

半晌自言自语了一声:“怎么就不烧了呢。”

他被追杀了一路,脑子里头便一直盘旋着这样一个念头。

便是想着,若他死了,沈鸢一定会被逼到绝路上。

幸好,这一次来得及。

他闭上眼睛,几分困倦,就这样睡过去了。

……

沈鸢将知雪带回来的时候,见着卫瓒歪着睡在地上,险些胸口又停了跳。

半晌见这人呼吸均匀,听知雪说这人只是太累了睡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恨自己刚才没咬下他一块肉来。

这一吓,倒是止住了胸口一下一下的痉挛。

他立在床边,眼睁睁瞧着知雪将这人伤口一一拆开重新包扎,那健康结实的身上旧伤上又叠新伤,

() 交错纵横着翻了红肉。()

大大小小十余处,连虎口都有持枪震裂了的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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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还有脸同他说,没伤得很厉害。

沈鸢瞧着,眼皮不自觉地跳。

伤成了这样,怪不得连枪都落下了。

沈鸢心里头骂了一句,半晌问了一声:“他怎么样?”

知雪也有些吓着了,屏息一一检查上药过来,才说:“还好,没有致命伤,处理得也都好。”

知雪说:“只是伤得太多,应当没少失血,须得养一阵时候。”

沈鸢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半晌见着随风还在门口,把人叫了进来,问:“怎么弄成这样。”

这才知道,卫瓒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卫瓒出门时并未想到此时有多凶险,又急着出发,便只带着了一个随风去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林大夫名唤林桂樟,自知露了行迹,已带着自己兄弟一家飞快迁逃了。

林桂樟前脚走,后脚居所便被捣毁了。

也就是这时候,卫瓒觉着此事古怪,传了第一个消息回来,打算一路追下去。

之后循着痕迹一路追踪,越追越觉着心惊。这追林桂樟的人马似是安王的人,下手的许多习惯都有辛人死士的影子。

这事情蹊跷得很,若不是卫瓒前世与安王人马打交道多,也未必会联系到这上头。

只是安王的死士已让他端得差不多了,此时精锐尽出,竟是在追捕一个大夫。

卫瓒觉出不对了。

这林桂樟也很是有些本事,一身医术不说,手上还颇有几分绝活,将兄弟一家藏起,自己便四处吸引注意力,滑的跟泥鳅似的,几次险些被抓到,都使了手段逃了。

卫瓒向来是胆大包天,瞅准了一个空档,将林大夫给截了出来,又因着追兵,跟随风分了两路来逃。

只是卫瓒那头带了个不曾习武的林大夫,到底是凶险万分,这一路几次遇劫杀,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最后好容易才得以诈死脱身。

安王那只荷包也是这样来的。

卫瓒忧心靖安侯府让人盯着了,本不该立刻回来,至少在外头养好了伤再说。

只是卫瓒惦记着沈鸢,不欲在外多留,到底是趁着夜里头沈鸢召集家将搜救时往来人多,撑着一口气,浑水摸鱼回来了。

沈鸢道:“这么些天了,就不会传个信么?”

随风讷讷道:“发了不少消息,只是让人截了,还设了伏,幸亏主子发现得早。”

“再加上出来的时候本没想到这样凶险,也没事先准备……”

谁能想到这林桂樟一个大夫,竟能跟安王扯上边儿。

半晌随风小声说:“放榜那日,主子还专程写了信的。”

他中解元的那日。

后来卫瓒见没有援兵,便知道发信没用,倒是将计就计,给了安王的人许多错误讯息。

只是

() 到底是敌众我寡,这般一路捉迷藏着回京,连同林桂樟和随风都受了不轻的伤。

沈鸢沉默了片刻,有许多事还想再问,只是竟也是一阵一阵疲累,没了力气。

这几日他实在经历的太多,尤其是今日这一整天,大悲大怒,他身子本就吃不住这样的情绪波动。

半晌挥了挥手,道:“罢了,都休息去吧,你身上的伤记得叫知雪瞧一瞧。”

“枕戈院我已将人都清干净了,只留了几个可信的,那位林大夫,我也叫照霜看着了。”

“你暂且先住着,等你主子醒了再说。”

说罢,见知雪瞧着他红肿的眼睛,沈鸢连羞恼都没力气了,只几分脱力地撇过头去。

知雪便只说:“一会儿我熬了药送来。”

沈鸢默默“嗯”了一声。

待人都走得干净了,沈鸢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眼睛也干疼发涩。他坐着缓了好一阵子,想了想,又去将地上那些卫瓒的东西一样一样拾起来,收好了,放进匣子里,归置到了原处。

劫后余生的无力和恼恨并存。

最后回到床边时,见卫瓒已睡得很沉了。

他恨恨注视了卫瓒许久,仍是一口气吊着下不去。

抬起手时,恨不得要给卫瓒两巴掌,打得这人头晕眼花才好。

半晌,却是俯下身去,贴在卫瓒的胸口,慢腾腾去听卫瓒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

仍是那样的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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