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携酒上青天28(1 / 2)
“……到底是你潮热,还是我潮热啊?”陈烈酒被许怀谦抓住,看他不仅脸涨得爆红,连手也烫得灼人,没忍住问了一句。
“我潮热、我潮热,”许怀谦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陈烈酒说这些,上前搂住陈烈酒,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阿酒。”
真的,没有那个男人受得了自家老婆在他面前这样,尤其还是他家老婆这么明艳又动人的人。
“……嗯。”陈烈酒本就在潮热里,被许怀谦这一看,看得浑身热感四起,也不再拒绝许怀谦的靠近,主动缠上他,两人相拥缠吻。
“……阿谦,你的嘴好甜啊。”两个相互发热的人,接了一个又热又呼吸急促的吻,陈烈酒放开脸都已经烫得爆红的许怀谦,舌尖在他唇上轻舔了几下,又热又媚。
刚吃了蜜饯的许怀谦,嘴里还残留着蜜饯的甜味,当然很甜了。
可是许怀谦听陈烈酒这么一说,当即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阿酒,你叫叫我,我还可以更甜的。”许怀谦看着陈烈酒目光灼灼的,夸老婆嘛,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曾经作为文科生的优势出来了,什么动人的情话他都说得出口。
老婆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夸不出口的?
“相、相公?”陈烈酒喃喃地叫了一声。
“……嗯。”许怀谦低头,撩开陈烈酒耳后的发丝,亲了亲陈烈酒莹白又被烫得绯红的耳朵,在他耳旁落下羞涩又令人心脏发紧的动人情话,“再多叫叫,阿酒。”
陈烈酒被许怀谦那直白又羞人的情话,说得面红耳赤,但又莫名地很想多听,想听许怀谦还说得出什么话来,胆子也在许怀谦的期待中,愈发加重起来。
“相公……”
“阿酒……”
两人都是第一次这么玩,都很激动,在外面雪花飞扬的时候,独属于他们的室内,却燃起了一室火焰。
时间一进入到十二月,北方的天地,一夜之间全挂了白,冷风吹得人连门都出不了。
幸好,从年初开始,吏部就一直在各州府建设仿银炭炭窑。
缙朝别的什么不多,树木众多,几乎就看不到一个光秃秃的州府,有了官府开设的仿银炭炭窑,各地百姓也能在各州府买炭了。
因为各州府都有,仿银炭已经不再是陈烈酒初卖时的稀缺货,它从三十两一车,直接降到了十两银子一车,跟陈烈酒最开始的定价一样。
连仿银炭的价格都降了,灰花炭的价格也跟着在降。
降价带来的好处就是,天底下的百姓几乎都能够用得起炭了。
因此,今年的冬天虽然额外寒冷,但好在,百姓们日子还算过得去。
富人家烧仿银炭,穷人家就烧次一点的灰花炭,一家子人围在一间屋里开个小窗共享一个炭盆,把这个冬天熬过去就好了。
实在熬不过去的也没有关系,因为钦天监早就预料到了今年特别冷,昌盛帝和北方各州府的官衙都做了准备。
若是有那房屋压塌的就去衙门置办的灾情所避难,等到天气暖和了,再由灾情所各灾民相互帮忙重新搭建房屋,若是有那实在买不起炭的,衙门都会挨家挨户地上门送炭。
当然送的都是一些仿银炭残次品,说是残次品其实就是一些卖相不好的仿银炭碎炭。
可这对于连炭都用不起的人家来说,能够有这些碎炭用,都足以让他们对朝廷感恩戴德了。
当然,也有那种怠政懒政,不想管百姓的衙门在,毕竟,以前官府没有这些举措的时候,百姓们不也是活得好好吗?
大冬天的,他们窝在县衙里烤火,不香吗?非要给自己找事做。
架不住他们以前的吏部尚书下去了,现在新上位的吏部尚书沈绍延,不是别人,正是皇后沈知鸢的舅舅,沈温年的叔叔。
许怀谦不在朝堂上,昌盛帝新扶了一支完全忠于他的队伍起来。
他想要缙朝快点休养生息完成,吏部这一条线就得完全掌管在他手里,交给沈家这一支野心勃勃想要在朝堂站稳脚跟的人去做,再合适不过了。
有了霁西官场的前车之鉴,沈延绍这个新任吏部尚书一上位,便大刀阔斧地改革了吏部。
他规定,吏部上下官员,特别是地方官,必须三月做一次述职报告,将各方的问题和解决方案汇总,最后再从里面挑出优异者升职,若是一连几月都是最差一等,就要面临贬谪罢免的可能。
“沈大人,”在朝堂上,沈温年也不能叫沈延绍这个亲叔叔,叔叔,“光让他们动起来还不够,必须还得给他们头上悬把刀才行。”
述职报告这种东西,时间一长,很容易做假,有霁西的前车之鉴在,地方官员很容易沆瀣一气,想让地方官员真正地行动起来,光有升职罢免这些还不够,还得有让他们有必须去做的理由。
比如,不做就会名声扫地之类的。
因为霁西三百多名官员官商勾结,拐卖女童、哥儿的事,使得天下百姓震动,现如今正是百姓对各方官员不信任的时候,沈延绍一在朝堂上提出他的想法,沈温年就帮他补充道。
“趁现在百姓对地方官不信任的时候,”沈温年给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如让都察院在各承宣布政使司的监察御史,在各州府县设检举台,如若有那不办实事的地方官员,百姓便可去检录台检举,由监察御史辨别真伪,再和吏部的述职报告两相一对,便可看出这位官员的德行来了。”
沈温年此举,一举两得,既帮吏部完善了官员的考核,又提高了都察院的权利。
吏部与都察院都没有意见。就这样,各地方官员因霁西的官员,不仅自己多了许多活,头上还莫名其妙地悬了把刀。
再像以前对百姓不闻不问是不行了的,因为有《大晋旬报》的存在,朝廷的每一项举措,百姓都能够知道。
没法子隐瞒。
为了不被这些百姓检举,各州府的地方官员,再怠政懒政,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故此,钦天监预测的这次雪灾,在各方的努力下,对北方的百姓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也扭转了一部分百姓对朝廷官员的看法。
这些都是小事,最令人头疼的是,盛北的灾民。
随着,盛北水患解救成功,盛北水患这次的灾难报告也出来了。
“一共淹没了十五州府,两百个县城,五十多万人溺死,近千万人流离失所。”
这么多人,就算有各地的灾情所和京城的安置点接纳,也至多只能接纳一百万人,剩下的只能自生自灭,自己想办法。
若是放在夏季还好,大家忍忍也就过了,但这里是冬季,躲在哪里都冷,一场雪灾下来,不知道要带走多少百姓的命。
许怀谦刚过了生辰,都来不及沉溺在陈烈酒的温柔乡里,第二天就爬了起来,沙哑着嗓子跟陈烈酒说:“阿酒,走,我们去盛北。”
“现在?”陈烈酒身上还光着,看着他家小相公火急火燎的样子,也跟着爬了起来。
“嗯。”许怀谦忍着冷意穿好衣服,掀开帐篷,看着外面,下了一夜雪,地上和树梢都覆盖着薄薄一层的积雪说道,“盛北的灾民需要我。”
“那这里怎么办?”陈烈酒穿好衣服,追上许怀谦。
许怀谦从雪看到了盛北的灾民,而他却看到了他们的眼前,从丰良县迁徙过来,还没有将淮河给建设出来,全都住在行军帐篷里的六千多名丰良县百姓。
因为许怀谦把丰良县县令给收押看管了,现如今丰良县百姓在淮河这边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由他在管理。
幸亏他从京都带的身手足够,又从冯胜那边抽调了不少人手,不然他还搭不起一个衙门班子。
现在他说要去盛北,冯胜和跟着他的这一大帮子人肯定是要走的,他们一走,丰良县百姓,群龙无首,要出大乱子的。
“让陛下派人来。”许怀谦想了想,觉得这种事不是他能够解决的,还是交给大领导去解决吧。
“那也得等陛下派的人到了,交接完成后,我们才能走,”陈烈酒皱眉,“而且你觉得这么一大摊子,派谁来合适?”
朝廷那群官员嘛,陈烈酒有点不太敢苟同,让他们去一个太平盛世的地方当县令,可能出不了什么乱子。
但若是让他们来管这个什么都没有,百业待兴,百姓们还刚从许怀谦手里拿了一大笔钱的地方,陈烈酒就有点担心了。
“得找个靠谱的人来,”陈烈酒一说,许怀谦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搓着冰冷的手在想,“找谁来靠谱呢?”
许怀谦翻了翻记忆,觉得他朋友还是交太少了,不然这会儿,他就可以向昌盛帝直接举荐人才了。
“要不贪污、还会建设、最好还要懂一点民生的人,”陈烈酒拉过许怀谦的手,一碰,冷得冰凉,赶紧将他拉倒帐篷里的炭火旁,又是给他搓手又是给他烤火,还给他提意见道,“你好好想想,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这样的人才?”
“倒是有一个,”许怀谦在久远的记忆深处扒拉了一个人出来,“还记得我们考举人的时候,有一个提出用猪粪来堆肥的举子吗?”
“我觉得他的观察力和建设力都不错,”许怀谦给陈烈酒说,“要是让他来管理这里没准可以。”
至于人家贪不贪之类的,许怀谦就不知道了。
“就他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许怀谦想了想,他现在也没有别的人才了,与其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过来,还不如就举荐他,拿出笔来给昌盛帝写折子的时候,许怀谦突然蚌住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等等,我翻翻啊。”陈烈酒记得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有把当初昌盛帝发行的卷册给拿上,就怕万一许怀谦有个什么需要,瞅瞅,这需要不就来了。
“他叫常继鹏。”卷册很大一份,陈烈酒很快就翻出来了,找到许怀谦说的那份卷子,将名字报给他。
“我先给陛下举荐他,如果陛下有合适的人当然好,如果陛下没有合适的人也能当个备选,”许怀谦速度很快地写了一道折子,扯过纸,又继续写,“我再上个折子,看看能不能从军中讨些淘汰了的不要的帐篷。”
“帐篷?你要帐篷做什么?”陈烈酒疑惑了一下,不太明白,许怀谦突然要这个做什么。
“给盛北灾民住。”许怀谦头也不抬,“我知道,盛北灾民现在肯定是有帐篷住的。”
毕竟,二十万骁勇军在盛北驻扎着呢,给灾民们扎帐篷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困难的是,灾民们的帐篷肯定都是简陋的。
水患来临时,大家都疲于逃命,能保住命都不错了,还怎么从家里拿东西。
没有充足的物资,骁勇军给灾民们扎的帐篷肯定也都是简陋的,对付不冷不热的天气倒还凑合,冰天雪地的环境怎么凑合?
而许怀谦要建设盛北的钱财,也不足去购买这么布匹给他们搭帐篷了。
再让各承宣布政使司的商人们捐也不现实。
于是许怀谦就把主意打到了这行军中的帐篷上。
他和陈烈酒住的这顶帐篷就是冯胜给他们扎的,是用牛皮做的,暖和得很,比起房子来也不差什么了,只有军中的将军级别的人物才能够住得上。
其他普通士兵,就只能住涂满桐油或者油脂的布缦,这种布缦虽然没有牛皮暖和,但至少比什么也不涂,就用布搭出来的帐篷保暖。
许怀谦观察过了,淮河这里的百姓,几十口子人,一块住在一个帐篷里,大家相互挤着,冷不到哪儿去。
这样就足够了。
军中的好帐篷他肯定是奢望不起的,他在内阁上班那几天,知道军中每五年就要换一批军备,他就要这些换下来的帐篷就行。
好歹刷了桐油和油脂的,就算烂点破点,缝缝补补也能将就着用呢。
谁叫他们缙朝现在穷得叮当响,不捡破烂,怎么活。
“相公。”陈烈酒看许怀谦认真伏在书案前写折子的模样,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他,要多媚有多媚地叫了他一声。
昨晚刚被老婆给榨干了一番的许怀谦,突然听到这声音手抖了一下:“干嘛啊!”
不会昨晚没有尽兴,还要再来一次吧,不行啊,他的战斗力就一晚,第二天就歇菜了。
“你紧张什么,”陈烈酒看许怀谦那紧张兮兮的样子,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我就是想跟你说,你可真会省钱。”
军中淘汰下来的帐篷他都能够想到,想想,自许怀谦和他在一起后,一直都是他比较会过日子,反倒是他这个夫郎,大手大脚的,一点都没个夫郎样。
“当相公的不需要花钱,”把写好的纸折成折子,叫了个人进来,递给他,“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交给陛下。”
“阿酒,我要是没有病,”许怀谦搂着陈烈酒给他说,“我省下的都给你花。”
真的,他在现代存了几十万了,要是陈烈酒能跟他回现代,他都给他花。
就是不知道他还回得去吗?
“我才不要花你省下来的钱,”陈烈酒很有志气地摇了摇头,“我要花就花自己挣的,我还要挣给你花。”
“别听外头人说什么夫郎养相公不好,”陈烈酒朝许怀谦笑,“我就喜欢养着你,把你越养越好。”
看看他家小相公,现在生病都不吐血了,甚至昨天喝了药,今天就好了。
这是身体有在变好的征兆,陈烈酒可高兴了,他啊,就想要他家小相公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给你养,给你养,都给你养。”对于老婆有一颗大夫郎的心,许怀谦又有什么办法呢,当然是继续当小相公,被老婆宠着呗。
折子传回京城,昌盛帝当即把吏部新尚书沈延绍叫了过来。
“你看看,这个叫常继鹏的人怎么样?”
许怀谦虽然在折子上说得不错,可昌盛帝跟陈烈酒一个想法,现在丰良县百姓手上有大量的银子,一个县的人保不齐就有那动歪心思的人。
如今有许怀谦和冯胜两人压着还好,他俩一走,换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去,一个县的人都要遭殃。
刚遭遇了盛北如此惨大的损失,昌盛帝是一点损失都不想再经历了。
因为沈延绍把三年一查的功绩换成了三月一查,今年所有地方的功绩考评都递交上来了。
沈延绍很快就查到了常继鹏在地方的作为:“他是今年三月的新科三甲进士,朝考落榜后,在吏部挂职,被调去了漠北一个奉天县的地方做县令,到地之后,就开始施行朝廷政令,组织人手建仿银炭窑,推广种植小麦,甚至还努力百姓养猪沤肥……”
“看上去很不错,”沈延绍做完调研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是,他压不住丰良县的百姓。”
“他这种人只适合在太平的地方做县令,但凡有点动荡的地方,他都做不长久。”沈延绍给昌盛帝建议,“陛下若是要用他的话,最好再给他找个强势一点的县尉。”
“你有合适的人推荐吗?”昌盛帝看向沈延绍,要他调一个将士他有人手要他调一个县尉,他犯难。
无他,职位太低了。
“有一个,”沈延绍颔首,“陛下还记得,前几年,阆苑县有一伙土匪出没,有个奋力杀匪保护村民的年轻人么?”
“有点影响。”昌盛帝回忆了一下,那还是他刚登基那年,国潮动荡,什么阿猫阿狗都跑出来作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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