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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王见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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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打牌,打牌.”

似乎有所心事的猫儿拉着玉侬在方桌旁坐了下来。

一圈麻将打下来,阿瑜随口道:“官衙昨日不是已经开始休沐了么?王爷又在忙些什么呀,昨日半夜才回,今日一早又离了府.”

说者无心,但猫儿闻言却走了神,捏着一张牌迟迟没有打出去。

蔡婳察觉猫儿今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不由疑惑的看了过来,“猫儿,怎了?可是家里有甚事?”

猫儿犹豫了一下,终究说了出来,“昨日,嘉柔同绵儿到了蔡州,住在城外桃奚庄。”

几人不由一愣,玉侬却瞪大了眼睛,惊奇道:“殿下昨日来了?怎没听到一点消息呀!”

蔡婳抬手给了玉侬一个脑瓜崩,嫌弃道:“你脑子里装的尽是水么?她这是尝过了欢好的滋味,耐不住深宫清寒,憋不住跑来找咱家王爷了!难不成还要大张旗鼓,搞的天下皆知?”

“嘶~”

玉侬捂着被蔡婳敲疼的脑门,可怜巴巴的看向了猫儿。

可此时猫儿的心思都在那远道而来的嘉柔身上,自是没心情替玉侬主持公道。

阿瑜大约是猜到了猫儿的心思.嘉柔和王爷已然生米煮成了熟饭,女儿都诞下了,偏偏她又地位尊贵。

以前,嘉柔在东京城,猫儿在蔡州,已有点两头大的意思。

但那时好歹两人没在同一个地方,可谓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今,人家带着女儿已杀到了蔡州,虽然陈初向猫儿说起此事时,猫儿表现的大度体贴,然则内心怎会完全不吃味。

蔡婳却对皇女、公主之类没有滤镜,在得知嘉柔来蔡州却又躲在城外庄子时,不由挑眉道:“这嘉柔,来了蔡州却不来府里拜见大妇,不晓得礼数!”

“人家是当朝长公主,怎可按家宅规矩来论呀。”

猫儿低眉顺眼,委委屈屈说道。

蔡婳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干脆一撂手中麻将,“不打了!走,咱们一起再去会会她!”

玉侬已听牌了,眼瞧牌局要散,不由嘟着肉嘟嘟的嘴巴道:“蔡姐姐,公子也在那庄子里,咱们便是去了,又能怎样?”

蔡婳一眼瞧出玉侬是不舍得一手好牌,霸道的伸手将玉侬的牌面扒拉进了牌海中,威胁道:“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今年花容手包的设计费用我扣下来不给你了!”

“呀!蔡姐姐怎这样呀!那都是奴奴熬夜画出的图样,说好了一成利润归奴奴的呀!”

“去了就给!”

“去去去!谁说不去了呀,我们姐妹一心、其利断金,我自然要陪姐姐去呀!”

搞定了意志不坚、唯恐惹公子不快的玉侬,几人纷纷披上或红或白的北地狐绒披风,准备出门。

阿瑜虽和嘉柔有着相对良好的关系,但此时也需拿出撑王妃的态度,别看蔡婳吆五喝六的,像是要上门打架一般,但到了地方,大概率是脸上笑嘻嘻。

出门时,反而是猫儿犹豫了,“咱们这般找过去,不太好吧?”

蔡婳竖眉斜眼,趁玉侬和阿瑜没往这边看时,伸手在猫儿小巧圆润的屁屁掐了一把,低声道:“还装?你若不想去,方才主动提起这事作甚?人我都帮你组织好了,你又在这儿装懂事了!”

蔡婳这黑手下的挺重,疼的猫儿直咧嘴,可听到蔡婳这计直球确确实实戳穿了猫儿的小心思,后者也顾不上喊疼,只稍显尴尬的一笑,低声道:“甚都瞒不过蔡姐姐。”

“走!咱不但要去,还要抱上稷儿一起去,免得旁人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嘿嘿,好!蔡姐姐真好~”

“得了吧!你也就拿我当枪使的时候小嘴才这般甜。”

“哪有呀!人家一直很敬重蔡姐姐的好不啦.”

猫儿抱屈道,蔡婳明明一脸不屑,却反手拉了猫儿,两人手牵手走出了涵春堂。

猫儿和嘉柔早年有过数次见面,但那时的猫儿尚不知官人和这位皇女的关系。

蔡婳敢视天下规矩如无物,猫儿骨子里却残留着不少君君臣臣的纲常伦理,是以对嘉柔的身份不免有几分忌惮。

拉上蔡婳,猫儿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一人是王妃,一人是皇女,此次再会,想来心境大不同。

南北八千里,同贺新春。

但各地差异,却比仙界、地府之间的差异还要大。

同日清晨,蔡州百姓拖家带口走上街头采买年货、发愁吃啥的时候,金国榆州城内的汉军口鼻蒙着布巾,拉出了十几车的尸首。

尸首中男女皆有,多以年迈老人和幼童为主,一個个皮包骨头、肤色青白。

苦寒冬日本就难熬,数日前一场大雪后,每日晨间都要从城内各处背风的犄角旮旯内拉出数十具冻毙尸体。

汉军什长胡三,回头看了一眼板车上那名约莫只有七八岁的冻硬女童,无奈的叹了口气。

拉车的属下小声道:“胡头,这女娃好像是终字营薛兆丰家的。”

“薛兆丰?”胡三回忆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沉默寡言的憨厚汉子形象。

那名属下又道:“是啊!老薛年初在河北战死了,至今家里未见一文抚恤!今晨有人在城内三孔桥下的桥洞里发现了薛兆丰的老娘和女儿,祖孙俩抱在一起都冻硬了,我们废了好大劲才将两人分开”

说到此处,这名属下顿了顿,压低声音道:“狗日的王伯龙!”

王伯龙乃榆州督抚,当初河北一战他反应机敏,倒是带着部分亲兵一路逃了回来。

如今,城内都在传,上头拨发的阵亡抚恤都被他截留拿去了。

胡三沉默前行许久,忽道:“自打咱们在河北战败,一年粮饷未发了,若不是小尹带着咱们做些羊毛生意,今冬咱们的儿女也未必能比老薛这女儿好到哪去.”

“是啊!多亏了小尹哥!”

胡三带着人将十几辆车拉到城外,深冬严寒,土地冻的梆硬,但胡三还是命手下用铁镐抠出一排浅坑,简单整理了一下尸体仪容,规整放入,又在上头用石块垒了简易坟丘,以免尸体被野狗豺狼啃噬糟蹋。

这算是他们为袍泽家眷能做的最后一点事。

轮到薛兆丰老母和女儿时,胡三特意将祖孙俩葬到了一起,并念叨了几句,“尘归尘土归土,薛大婶带好丫头,一并上路吧。若能在黄泉和老薛相逢,也算一家团圆,胜过在这榆州苦熬!

哎,老薛休怪兄弟们啊,我家里也有老父、一双儿女要养。要怨就怨命不好吧,下辈子你们一家就托生到淮北吧,千万莫再来这金国了!在这金国啊,咱汉人不如狗.”

一番絮叨,像是自我辩解,又像是排遣烦闷。

总之,说了这番话,胡三心里好受了一些。

一群人拉着空车回城时,却在城门处看见了一名熟悉的身影。

收羊毛、羊皮的张传根张老汉

张老汉穿着一身肮脏羊皮袄,一看就是风尘仆仆刚赶到榆州。

城门外,几名督抚亲兵正拉扯着他,骂骂咧咧往城内走去。

离的远,只能隐约听见张老汉一直在讲自己是个收羊毛的,那亲兵却一脸笃定的骂道:“有人盯着你好久了!你这小老儿就是齐国的探子,待进了大牢,吃上狱卒几样手段,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胡三那名下属见状,不由低声骂道:“呸!这群狗腿子,定是要讹诈张大叔!”

张传根是收购羊毛的上线,若没了他,大伙唯一来钱的路也就断了,汉军军汉自然不愿看他被抓进大牢。

可王督抚的威名仍在,他们可不敢上前阻止。

而胡三的脸色却凝重起来,作为张小尹身边最核心的几人,他自然知晓一些内幕,也猜到了张传根身份不简单。

若老张受不住刑,断了羊毛财路事小,万一将他们都供了出来呢!

略微一想,胡三大步流星入城,直奔猪皮巷。

猪皮巷内,张小尹家破落的院子里,今日多了些烟火气。

娘亲一大早便起了床,守在灶前蒸了一锅过年吃的炊饼。

只是,这道忙碌身影总不时往院门眺望几眼。

张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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