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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医馆加食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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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

案几摆放明明非常符合礼仪规范,但一对比高脚桌椅这边的待遇,简直是敷衍、简陋得可怕。

而且,若是坐在高脚椅子上,人所处的高度明显要高于跽坐在地上的位置。

哪怕现在高脚桌椅处没有其他人,秦王政只要想想与别人居高临下的对比……

蒙恬作为近臣,很清楚自家王上的性子,见王上眉头微皱,不用问,他就自觉上前一步,站在高脚桌椅旁,表示他们的选择。

不等稚唯说什么,他又转开话题,解释道:“恬今日陪长辈出行,看到夏家和隔壁的食肆热闹非凡,好奇进来转转,不成想见到了不少新奇的事物,忍不住想要问问小阿唯,没想到夏女医这么忙碌。正好,阿唯医术高超,就请你给我家长辈顺便诊个平安脉。”

几度转换的称呼掺杂着亲近的调侃,将包装实际目的的表面理由说得不那么冠冕堂皇。

稚唯撇开那些没用的掩饰,从蒙恬透露的意思里知道,在满足完这两人的好奇心之前,她估摸着是没办法再接诊后面的病人了,暗叹一口气,温声回道:“也没有什么新奇的,长者和将军想知道,阿唯自然知无不言,只是还请二位让阿唯准备一下。”

得到准许后,稚唯拉了下已经神色凝重到快掩饰不住的韩信,轻声嘱咐着,让他出去传话:“告诉外面的病人不要再等,带他们去隔壁食肆,每人赠碗防寒汤和热汤……若有其他情况,让林阿兄和夏翁看着处理吧。”

韩信抿唇没说话,果断摇头,飞快扫了眼蒙恬和不知名的长者,对他们,他直觉上的警惕度已经拉满了,怎么能放心让夏稚唯独自在这里应对二人。

稚唯视而不见,继续道:“韩阿母应

当也在那边食肆,带病人过去后,你就陪着她,别过来了,诊疗记录我自己能写。”()

韩信闻言迟疑几息,终是同意,离开前低声道:amp;ldquo;等下我请林阿兄过来。am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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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唯可有可无地点头,内心不以为意。

想想往日跟随在蒙恬左右的黑甲近卫,韩林过来就过来……只是能不能进来诊疗室,恐怕还是个问题。

送走韩信,稚唯缓步到角落,从羽绒被包裹的厚木桶里舀出半瓢热水掺进凉水水盆里,打肥皂仔细清洗双手。

依照病患的病情轻重,她每诊完一两个病人都要洗手,耗费的这点时间里,她只当自己暂时性眼瞎。

??从她和韩信小声说话的时候,蒙恬就开始忙个不停,先是将高脚椅子上搭着的旧毛毯拎走,然后迅速摸索着坐垫和靠枕,似是在确认舒适度,又像是在确认……安全。

真绝了。

稚唯双目毫无焦点地盯着水中倒影,回想蒙恬自始至终的举动,眼神逐渐复杂。

中郎将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某些态度和行为让“长辈”这个身份修饰更加不可信了?

另外,她好像突然想起来,她为什么会觉得“长者”的面相有几分眼熟了。

所以蒙恬真就是随口乱编呗?

那么问题来了。

某位破破烂烂的马甲面临摇摇欲坠,她是继续装瞎呢还是装傻呢?

系统察觉到同伴的复杂情绪变化,跟被猫爪挠了一样,心痒难耐地问:“阿唯猜出来了?他是谁啊?既然觉得面相眼熟,那你是见过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别问,我怕绷不住,问就是不知道。]

稚唯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转身就见那长者已经施施然坐在高脚椅子上,姿态毫无丁点不适应的别扭和僵硬,甚至单手拿起她搁置在桌上的刀笔把玩着,似是在体验写字的姿势。

稚唯顿了一下,将韩信那张椅子挪到桌子侧面请蒙恬坐,她收起口罩,落座后利落地将写有墨字的竹简卷起放置在一边。

她是跟韩信说自己来写医诊记录,但对方既然是贵族,想必不一定愿意身体状况被记在书面上,所以从一开始稚唯就没打算记录,现在她心里存着一个惊疑不定的猜测,就更不可能留下痕迹了。

不然她怕她一整卷的医诊记录都保不住。

“长者介意小女把脉吗?”稚唯将脉枕摆在桌面恰当的位置,询问道。

秦王政的目光从小女子略肉的脸庞,清透的眼眸,臃肿的外衣,白皙的手指上一一划过,不管看几次,他对夏稚唯的第一印象还是那个词。

干净。

不可否认的是,别管对方内里真实如何,洁净之人总是让人舒心的。

起码秦王政不抗拒被碰触,他也不觉得一个小女子能伤害到自己,遂放下刀笔,主动将右腕搭在脉枕上,“可。”

一个单字简短有力,稚唯都没听出音色如何,但对方的行为已经表示了允许,她便直接开始诊脉。

()秦王政垂眸看着小女子的手指(),与寻常爱美的女子不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双手的指甲短到几乎看不见,指尖皮肤发皱,应是经过反复清洗浸泡。

这是医家的习惯吗?

但夏无且好像没这么爱洗手。

这小女子,明明自称“小店利薄”,室内一个火盆都不置,却舍得耗费热水和肥皂……

他们刚进来时,小女子脸上还佩戴着样式奇特的面巾,这面巾不光她独有,两间食肆所有的雇工、小工都戴着,方才猛一看去,甚为古怪。

据蒙恬所说,这叫“口罩”,夏稚唯在安丰县时就有戴过。

除此之外,她制肥皂,倡导“勤洗手”“不喝生水”“不吃生食”,都称与防治疫病有关。

夏无且曾对夏稚唯在安丰县的种种举措进行过总结,太医们对此半信半疑,这些办法是否对防疫有用也确实需要长期观察,但眼下来看,既然她连经营自家食肆都如此行事,至少说明她没有欺瞒。

可不管是开水、口罩、肥皂,还是酒精、麻醉汤等等,这些都得要钱啊。

秦王政想起朝臣们的分歧。

蒙恬意在将所谓的“基础医疗卫生措施”推广军中。

虽然天下临近统一,但不代表着战事就此休憩,大秦有一位野心勃勃,意在开疆拓土的君主,未来还有很多仗要打,且四方地界并入大秦,也不意味着安宁,国家需要足够的、充足的兵力保障,那除了促进黔首生育,就只能尽量减少伤亡。

??蒙恬的理由说得更加委婉,不过秦王政能听懂,并同样认可。

然而李斯却对他进言,诸如“不喝生水”等琐碎的小事,不是秦律军法,让士卒们遵从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还不见得能奏效,反而徒增抱怨;酒精伤药和外科手术法倒是能令士卒们趋之若鹜,然,不患寡而患不均,最终的结果可能会惹得军心不稳。

两方都有道理,但支持李斯的居多,说到底,还是诸臣不觉得医家那些浅显易懂的举措真能起到防疫作用,甚至有大臣拿着《日书》言疾病、疫病乃鬼神所为,该来的总会来的,无法防御??就差没说蒙恬失心疯了。

因还有更为重要的军政大事,此事便一直被搁置,秦王政今日见到夏家食肆的“盛况”,不禁又想起此事,一时半会思索起该如何取舍,直到他忽而注意到小女子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话说?”秦王政问。

稚唯:“……”不知道咋说。

正常诊脉需要左右手各一分多钟,医家当凝神静气去分析病情,病者当放空、静心,平稳呼吸。

眼前这位倒好,诊着脉呢,心思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稚唯斟酌着言语,试图婉言劝道:“长者若是时刻思虑,心神不休,实在易耗伤心血。”

秦王政:“……”

旁听的蒙恬:“……”

被长者似笑非笑睨了一眼,稚唯抬手摸摸鼻尖。

……好吧,也没有很委婉。

()“咳,()”稚唯本着专业的态度请示道,amp;ldquo;请长者换左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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