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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长梦长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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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南笑眯眯地过来扶住她:“公主回头便知道了。”

他们又私下里搞什么秘密事?玄乙四处看看:“扶苍师兄呢?”

“他与帝君有些事说,公主莫要去打扰他们,来,吃茶点去罢。”

扶苍和清晏有事说?她怎么一点都不信呢?但无论如何,有茶点吃总叫她愉快。玄乙脚不沾地跟着齐南飘远了。

一列玛瑙白玉糕还未吃完,云境处便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玄乙穿花蝴蝶似的扑过去,慌得他一把抱住,蹙眉道:“别这样跑。”

还有一千年才会做父亲的年轻帝君已经开始有点紧张。

玄乙笑吟吟地握住他的手,倒退着还没走几步,又被他扳正:“也别这样走。”

她撅起嘴:“不会叫我一千年不走路罢?”

等三百年的假过去,她还得回望舒宫继续做望舒神女呢。

扶苍揽着她的肩膀,漫步帝女桑下:“既然有了身孕,我过几日便发手书去文华殿,望舒一职先放着,你也听话些,方才那样走可不行。”

玄乙嘻嘻笑起来:“不然就把我关纯钧?”

他也笑了,在她脑门儿上轻轻一弹:“不错,不然就关纯钧。”

他忽又将她拦腰抱起举高,耳朵贴在她腹部,细细去听,他和她的孩子,正在里面孕育。像是被突如其来一根最柔软的手指点了一下心脏,他觉得整颗心都软了下来,美妙而喜悦的感情又一次迅速将他淹没。

有孩子了,他们的。

齐南早已很有眼色地躲了老远,不去打扰这对恩爱异常、几乎天天黏一块儿的帝君夫妻。

回青帝宫的时候,清晏一直把他们送到山门处,看着玄乙一点迹象都没有的肚皮,忽然笑了笑。他年少时满面阴郁,成了帝君后更是形容孤傲,此时一笑竟有神采飞扬之色。

“我要做舅舅了。”他摸了摸玄乙的脑袋,声音变得温柔,“有他照顾你,我放心的很。”

阿娘留给他们的阴影太深,可他无比庆幸阿乙遇到了最合适的那个,他知道那位年少时便与阿乙纠缠不休的年轻帝君,是宁可把自己摔坏也绝不会叫她磕着半点儿的,这样就够了。

玄乙浅浅一笑,柔声道:“我还想当坏心小姑呢,那肯定有趣的很,谁叫你不给我机会。”

清晏摇了摇头,他是历代烛阴氏帝君的血脉,也是父亲的孩子,他不想让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离恨海的事也好,阿娘的事也罢,在他这一代都不要发生最好。

华胥氏长车离开了钟山山门,滚烫的夏风扬起窗帘,玄乙立即就蔫了,抱着软垫缩在角落里又开始昏昏欲睡。

一双手抱起她,随后身体落入熟悉的怀抱中,扶苍拭去她脖子上的汗,有身孕真真叫她吃苦头了,还是连着吃一千年的苦头。

他轻轻吹了口气,凉爽干净的风回旋在宽敞的长车内,吹去她面上的汗水。

“倦了就睡罢。”他摸摸她的头发。

谁知这公主默默捏了一面冰镜,对着照了半日,泪光盈盈地又丢开:“变丑了。”

扶苍对她这番跳脱思路已到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境界,淡道:“后面还会更丑,习惯就好。”

玄乙大受打击地扭头瞪他,他却撑不住笑了,拍拍她的脑袋:“成日乱想。”

遭受重创的公主把脑袋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开口:“我可不可以不生了?”

反复无常的公主因着会变丑这件事开始大大地后悔。

扶苍柔声安抚:“就生这一个。”

她扭麻花儿似的:“会变丑。”

他搂着细细安抚了半日,到底还是因着炎热,她复而没什么精神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只觉熟悉的阴寒之力遍布身周,一洗炎炎夏日带来的颓靡,玄乙茫然地睁眼四顾,却见元詹殿近在眼前,红碧交织的帝女桑在风中发出清朗的飒飒声,她又难得吃惊——回钟山了?不,不像,这个元詹殿比她紫府里的要崭新得多。

扶苍将她放在地上,温言:“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玄乙慢慢走了两步,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炽热的穷桑城中有一个同样的云境紫府,那是更加古早的一位烛阴氏公主的夫君为她开辟的,她再也想不到,扶苍也会为她在青帝宫中开辟同样的云境。

她一下反应过来,在钟山时那些长车送走的都是她曾经紫府里的所用物事,清晏和扶苍也不是谈事情,而是都跑来青帝宫,这熟悉的阴寒之力,正是清晏的。

她回过头,对上扶苍温和的双眸,过得良久,公主终于笑了。

“真舒服,这里。”她转身抱住他的胳膊,“我很喜欢。”

笑了便好。扶苍在她额上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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