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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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a走进写作之夜,让我想起了z的异父异母的姐姐。已经回到了这个城市,而且已经回到了天国。
这些年里走过了很多地方,在很多地方居住,调换过很多次工作,最后终于回到家乡,回来时是独身一人。就像一首流行歌曲里唱的那样,&ldo;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rdo;。回来了,快四十岁了,费了很多周折才在一所小学校里有了职位,托人送礼,又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间小平房,看来可以安居乐业了。但是,好日子似乎刚刚来了,癌症也紧跟着来了。世界上就有这么苦命的人。或者是,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以的形象走进了我的写作之夜。
会个会就是那个a呢?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无论如何,那个出生在荒原的孩子在我的印象里与联系在一起了。是与不是都不值得猜想,因为这写作之夜,便有了同a一样的插队史。我有时想,之所以不认远方的那个孩子,就是因为她的癌症提前到了。她听b说起那个孩子时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而一个在荒原上长大的孩子到这城市里来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她可能是这样想,而且她相信,那个养蜂的老人是她平生所见的最善良可靠的人。
不过n并不像我这样看,n相信那个剧本里讲的并不都是如此善良的人性。她的电影如果能开拍,她说,你会看到比善与恶要复杂得多的问题。
都是什么问题呢?不知道。那部电影终于没能开拍。
死的时候,z和z的母亲一直守在她身旁。她含泪对z说:&ldo;我早就知道你能做成大事。&rdo;她又含笑对z的母亲说:&ldo;妈,您看我没说错吧?&rdo;画家z痛哭失声。女教师o后来说过:z如果真心爱过谁,那就是。o还说过:所以,z很少向人说起他的这个姐姐。
对此,女导演n说:&ldo;不不,绝不这么简单。z有可能爱着,但是他很少说起,那更可能是因为并不能为这位自命不凡的画家增添光彩,反而会有损z的形象。想想真是很可笑,男人都是这样重视他们的形象,以为他们的事业必要配备一种虚伪的形象。&rdo;
n当然又是在指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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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对n是不是爱情,wr从未明确说过,是的,他不允诺。但是wr并不爱他的妻子‐‐就是o在wr的婚礼上见过的那个女人。o在那一瞬间的判断丝毫不错。因为,在与n同居的某个夜晚,wr说过:他现在好像才回到了人间,才从世界的隔壁回来,才有了人的生活。
那是在北方的葵林里。
wr瞒着他的妻子,与n一起到了北方的那个小城镇,正是葵花盛开的时节,小镇上昼夜飘扬着葵花的香风。他们在小旅馆里住下,一同过夜。白天,他们走出小城,走进葵林深处,蜂飞蝶舞,他们在那儿享受着暂短的欢乐与自由。那时n问过他:&ldo;可是你,爱她吗?&rdo;n是指他的妻子。wr没有回答。n也问过他:&ldo;你爱我吗?&rdo;wr说:&ldo;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允诺。&rdo;那是热烈而疯狂的季节,不息的虫鸣浩瀚无边,葵花转动着花盘追随太阳,wr一时忘记了他的身份,或者他的使命。
但是他们从葵林回到这座城市,热烈而疯狂的季节骤然结束。很多天,也许有两个多月,n一直找不到wr。他又忙起来,形势有了转机,那个悖论不再那么迫近了,仿佛有可能就此放弃wr了。
n终于又见到wr的时候,wr虽然变得冷静了,但还是希望n能经常来陪伴他,偶尔把他困苦的白天带进销魂的夜晚。wr说:&ldo;就这样,好吗?&rdo;wr说:&ldo;我们互相都不必允诺什么,不必想得太多太远,也许我们永远就这样,永远就这样倒是很好。&rdo;就是说,他不能与那个女人离婚。为什么不能,他没说,他只是说他不能放弃他的工作。不能离婚和不能放弃他的工作,这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n却狂热地爱上了wr,给他打电话,写信,去他办公和开会的地方等他……蜚短流长,必定是这样,wr所在的机关里开始传说&ldo;wr同志迷上了一个漂亮的女导演&rdo;。wr开始躲着n。最终让n清醒了并且轻蔑了wr的,是wr的一个小小的计谋:&rso;wr邀请n赴一个晚会,n去了,但wr是与他的妻子同去的,晚会上wr同志不断向别人介绍他的妻子,并且当着他的妻子向别人介绍n‐‐&ldo;我的朋友,电影导演……&rdo;‐‐神态坦然磊落,语气不亲不疏极具分寸。舞曲响起来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地跟他的妻子跳舞,众目之下完全是一副相敬相爱的样子,没人怀疑这不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n明白,wr指望所有的流言蜚语就此失去证据。n随便跟什么人跳了几下舞,就离开会场,不辞而别。第二天wr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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