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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备箱里猫咪愈发高昂的鬼哭狼嚎。
汽车驶入地下车库,动保协的工作人员提着笼子等待接猫。裘锦程率先下车,与工作人员交接:“你好,我姓裘,给你们打电话那个人。”
“我是谷麦麦。”女孩礼貌地微笑,介绍自己和同事,“这是包旭杰。”他们动作麻利地打开纸箱,将猫咪分装在提笼里,贴上编号,摞在手推车上,推进电梯轿厢。
“残联的同事也来了。”包旭杰说,“他们想了解一下韩女士和另一位自闭症儿童的情况。”
果子姐大名韩白果,韩是当初捡到她的民警的姓,白果是指她被遗弃的桥旁有一颗银杏树,隐喻她是银杏的孩子。
简简单单的摊位,聚集了十来个人,动保协的志愿者、残联的调研员、王利父女、刘莲芳祖孙三代、果子姐、庄纶和裘锦程。众人七手八脚将展位搭好,庄纶提议拍张合照作纪念,裘锦程随手拦了个路人帮忙拍照,闪光灯亮起,时间定格,照片里的每个人都笑容灿烂。
除了果子姐的摊位,动保协还组织了十几个摊位摆成一个长方形的场地,各种各样的宠物等待新主人领养。裘锦程问谷麦麦:“晚上收摊,没领养出去的动物怎么办?”
“我们会带回库房,集中饲养。如果半年内无人领养,就只能安乐死了。”谷麦麦说。
“好吧。”裘锦程接受这个结果。
“你不觉得残忍吗?”谷麦麦问,“有不少救助者听说我们的安乐死制度,都不愿意把动物交给我们。”
“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这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裘锦程说,“泛滥的善意算不得好事。”
“我也这么觉得。”谷麦麦认同地点头。
一天过去,果子姐摊位的十一只猫领养出去八只,效果喜人。谷麦麦说:“领养的成功率和动物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大姨的猫胆子大,都很亲人,容易被带走。”
刘莲芳的儿媳文莉和孙女禾梦醒坐在小马扎上,和一只玳瑁猫玩耍。那只花色斑驳的玳瑁猫从未搭理过路人,一心和禾梦醒亲近,仿佛与她前世有缘。
“真是神奇。”刘莲芳说,“我要把它带回家。”
“您儿媳同意吗?”庄纶问。
“她也挺喜欢的,我问问她。”刘莲芳走过去,询问了文莉的意思,笑眯眯地朝庄纶点点头。
果子姐摊位剩下的两只猫,由谷麦麦带回仓库,等待出席下一次领养日。残联登记了果子姐和刘莲芳的小孙女梦醒的情况,将会定向提供帮助。七个猫屋全部送完,摊位上空空荡荡,裘锦程帮忙收拾卫生,王利问:“你们怎么回去,要不要我开车送?”
“不用,我们坐地铁。”裘锦程说,“今天辛苦您了。”
“不辛苦,挺好玩的。”王利的女儿王婕然笑着说。
“那我送果子姐回家,先走一步,拜拜。”王利牵着女儿,向裘锦程挥手道别。
晚上十点,大悦城关门,十点半,裘锦程和庄纶踏进地铁站。兴奋和愉悦后是翻腾的疲倦,庄纶打了个哈欠,说:“好困。”
“嗯。”裘锦程眼睛半阖,脑袋后仰靠着车窗发呆。
“哥,你明天去夜校吗?”庄纶问。
“我想学木头雕刻。”裘锦程说,“明天去上精细木工的课,你来吗?”他尾调拖得悠长,像一个细小的鱼钩,轻而易举地钓起庄纶的唇角。
“去。”庄纶说,“我现在又困又高兴,感觉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裘锦程勉强打起精神,说:“我看到你和梦醒做游戏了。”
“她没理我,都是我在叨叨叨地烦她。”庄纶不好意思地笑,“欣欣六岁的时候,像个皮猴,整天爬树翻墙,不像梦梦这么安静。”
“没看出来欣欣小时候顽皮。”裘锦程说,“感觉她很乖巧。”
“装的。”庄纶说。
庄家兄妹俩一脉相承地善于伪装,要说一根肠子通大脑,只有幺弟庄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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