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殿下恕罪,卑职手滑了,手滑了!”
李庭霄目光挑剔地回头看他,看到他满头冷汗,丝毫不掩饰嘲笑:“瞧你吓的,就跟陛下实话实说呗!儿女思念父母天经地义,到时候是召西江王来天都,还是栗娘娘回娘家养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陛下还能因此踏平了西江不成?”
花太医骇然瞪大眼睛,连连摆手:“哎哟,殿下不可妄言,卑职只是个大夫,可不懂这些!”
李庭霄侧了侧身,不给他喘息之机:“花太医若是不敢,本王抽空帮你跟陛下说,栗娘娘怀的可是皇家长子,万一有个差池,本王也不愿!只不过,陛下若是问起,你可不能置身事外,要给本王做旁证!”
花太医扭扭捏捏地道了谢,心中却是长舒了一口气,暗忖:这煜王殿下一贯不拿人当人,怎的还体恤起臣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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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来的快。
李庭霄一时贪嘴,夜里可遭了大殃,穿地龙似的一趟趟往屋外跑,被他这么搅合,外间的白知饮也睡不成,抱着被子直摇头。
到后半夜,大约是肚子被彻底清空了,他弓着身子挪回来,扶住门框两股战战,低头朝门槛发脾气。
“谁家门槛修这么高?”
跨不动,根本跨不动!
见他实在不成了,白知饮抿唇忍笑把他扶进屋,反手合拢门。
“殿下受凉了?”
“……”
见他开口的气力都没了,白知饮先把他搀到自己的红木榻上坐下,又去拨弄炭盆里的火炭,三月初,位置偏南的天都城夜晚乍暖还寒,殷实的人家都还烧炭取暖。
李庭霄已自顾自躺下,还盖上了被。
被占了床的白知饮无奈:“太医傍晚不是来过了?这医术也不太成么!”
李庭霄讹他:“还不是你硬喂东西给本王!花太医前日特意叮嘱饮食要清淡,本王哪好说对他说自己贪嘴了!”
白知饮无端被扣了口大锅,冤比窦娥:“既是要饮食清淡,还弄那些大鱼大肉做什么?”
李庭霄气呼呼盯着他,目光哀怨有若实质,白知饮被他看得渐渐发慌,撤回手,眼里透出几分思量。
他将奇怪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轻声说:“那,那我背殿下回里间吧?”
李庭霄把头往被子里拱,哼唧两声,不愿意。
白知饮问:“殿下怎么了?”
李庭霄有气无力:“动不得,胃口又凉又疼。”
在这寒夜来来回回的,确实是有些着凉了。
白知饮从前在狱中被关了很久,知道胃口受凉的滋味多难耐,便搓热了手覆上去给他暖胃。
“从前在狱中犯胃疾时,我母亲会说,捂捂就好了。”他轻声抚慰。
温热的触感让李庭霄浑身僵了僵,那股滚烫热量从中枢传开,一点点漫至全身,连烦躁都减少了几分。
“殿下好些了吗?”
“嗯。”李庭霄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含混地应着。
感觉到手心依旧冰凉,那部位像总也捂不热似的,白知饮忧心:“还是传太医吧?”
“不用。”他嫌丢人。
白知饮无奈。
等他神色舒缓了些,他给他把被子往上拉:“那殿下就睡这,睡一觉,明日许就好了。”
门外摇曳的风灯透进光,李庭霄抬眼便看见他眼里星辰晃动,问:“你呢?”
白知饮瞥了眼炭盆:“我睡地上。”
“那怎么成,这么冷的天,你去里间。”反正他是不想动,爱谁动谁动。
白知饮觉得不妥,摇头:“不碍事,习惯了。”
刚要下地,却被捉住了手腕。
李庭霄坚持:“你去里间睡。”
白知饮还是摇头:“不合规矩。”
李庭霄想了想,费力地把身子往里挪:“那一起挤挤。”
红木榻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白知饮却裹紧单薄的中衣,为难。
“一起睡,暖和。”
“殿下要是嫌冷,我去找邵执事要个汤婆。”
他的一再推拒让李庭霄极度不悦:“白知饮,本王说不动你了是吧?一次两次的!说了不要汤婆,叫你上来!”
没料到生病的煜王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三岁孩子似的,白知饮只好稍作妥协:“那我去里间。”
可李庭霄跟他杠上了,死活不肯放手:“本王让你上来,听不懂吗?”
煜王的架子一端起来,白知饮嘴唇嗫嚅几下,最终点了头。
他弄好炭盆,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只占了红木榻的一条窄窄的边,尽量不碰着另一具散发出陌生温度的躯体。
不料,却再次被擒住手腕,又被强牵着按在腹部:“还疼,揉揉。”
声音软踏踏还带着鼻音,哪还有刚刚威风凛凛的模样?
真,不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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