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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是觉得一切五蕴皆空,生无所求了吗。”
江衍鹤默默不语,只就着幽蓝烛火,捡拾檀香木的珠子。
直到二十一颗,都被他拢在衣袖里收好。
“覆水难收,却并不是覆水无收。珠链分崩离析尚且能被拯救圆满,何况是你所求呢。”
对面的人,还是英俊得摄人心魄。
可是一看,就觉得痛。
他双目通红又破碎得,仰头问准备离席的高僧。
他的声音嘶哑又闷。
“您在哄我对吗,为了让我活着一天天地熬下去,所以编出这尚有希冀的谎言。其实你们都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香油添到万古不灭,却没有人解他的惑。
佛曰,不杀生。
廊下的人,再怎么一心求死。
慈眉善目的僧人,也会挽救他,逼迫他活着。
说谎不是违心,而是救人。
那这谎不得不说。
何以堪不破,何以辜负卿。
江衍鹤情绪激动,跪在佛祖面前呕出一口血,
参商相离,缘悭一面,生死永隔,如火烧心。
和她有关的种种,都宛如一场海市蜃楼,楼台烟散,好梦难寻。
“好,好......我不问了。”
他抬起跪到麻木的双脚,一步一步向殿外走去。
“汀汀,别怕,我这就来寻你。”
“你说你比我早走三年,来生会不会比我年长三岁。”
“我喜欢你叫我哥哥,哪怕你比我大,也是我的小女孩,我一定会好好宠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他端立在庭院里,看红木参天,缎带凌凌。
满天神佛,永远都是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的道理。
他要早点到她身边去,帮她抚落肩头的雪。
“我已经了无牵挂了,汀汀。”
-
江衍鹤从寺庙回来,就发起了高烧。
他没来得及休息,坚持带病工作了十多天,期间还谈下了一家德国造船公司的游艇计划。
对方要求见他一面,表示只要他亲临,就会立刻签下这千亿项目。
江衍鹤懒怠地回绝了。
他告诫对方,这是你们的利益所向,签不签随你们,这钱对我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她不在了,金山银海有什么用。
这是给江家留个趁手的基底。
钱不过是一个数字,真的无所谓。
“小鹤,这里就交给我和你哥哥吧,你给自己放几天假。”
康佩帼以为他是太累了,让他到处走走散心。
她却不知道。
江衍鹤离开之前,孤身前往红叶公馆。
伴着那座孤坟。
他握着笔,一行一行,写下了一封遗书。
“不孝不悌,愧对母兄深恩,来世愿空门螺呗,日日诵经以报答。我活得很辛苦,如槛花笼鹤,不得解脱。”
“此信绝笔,惟望成全。”
江衍鹤
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财产都是身外之物。
行程最后一站是斯里南卡岛,他在岛上准备了一艘游艇。
在此之前,他想要去两人确立关系的地方看看。
在飞机上吃了两片硝西泮,勉强睡了两个多小时。
那天日暮岚清,他头晕得难受,在机舱里俯瞰富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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