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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钱易之居然没再推迟,先前犹豫是担心谢景行与英护侯之间并无特别关系,现在连金匾城救济物资和军需一事他都插了手,也不在乎多收这一幅画了。

他眼馋地看了看桌上的卷轴,再说他确实喜爱明大家的山水画,这礼真是送到他心口里了。

“那我便不客气了,多谢安兄。”钱易之搓了搓手指,将卷轴更扒到了面前。

他笑得一双狐狸眼都快只剩了一条缝,也不再绕圈子,“说来,若不是景行早有老师,我与景行现在说不定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电光石火间,一点灵犀闪过,谢景行惊诧道:“钱大人乃是盛大家的弟子?”虽是问话,可看他的神情已是确定。

钱易之点点头,“我乃是老师的关门弟子。”

安淮闻更是惊异,他们在钱易之登上户部尚书一职时,可是查过他,怎么却没查到钱易之与盛大家之间的关系,而且若钱易之是盛大家的关门弟子,他要是透露出些风声,怎可能在官场沉浮几十年,才捡漏了一个户部尚书之职。

当世两位大儒,在朝孔起元,在野盛自心。

孔起元是内阁首辅兼兵部尚书和当朝太傅,每当京城会试之年,在孔起元门前候着,指望得他只言片语指点的读书人不知凡己。古有程门立雪,可若是在会试之年去孔起元府门前看看,定也不弱于此。

盛大家虽不在朝堂为官,可声名比之孔起元却是平分秋色,甚至正因他没有入朝,更得一些隐士的尊崇。

有盛大家作为老师,钱易之居然在朝堂默默无闻多年,安淮闻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现在院中的也可以说都是自己人了,安淮闻就没有隐藏自己神情,钱易之自然将他疑惑看得清清楚楚。

他笑叹一声,“世人都知老师有四个徒弟,大师兄英年早逝,二师兄现为徽江府府学山长,三师兄随伴在老师身侧,第四个便是我了。”

他脸上逐渐露出回忆的事情,当年盛大家收钱易之为关门弟子时,只宴请了相熟的几位朋友作为见证人,不只是钱易之,其他弟子也是如此。那时恰是盛大家声名最盛之时,为了不让名下弟子被吹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盛大家对名下弟子保护得很好,并没有将名下弟子姓谁名谁广而告之,就连最年长的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是在出师之后,才有人知道他们乃是盛大家的弟子。

朱文宾和钱易之也不例外,本来钱易之该同朱文宾一般,在盛大家觉得他可以出师后,才会带着去同其他文人骚客交流学问,可钱易之却动了心思要参加科举。

盛大家一生闲云野鹤,极其看不上在宦海沉浮的读书人,认为他们向学之心不纯,钱易之却偏偏换了他的忌讳,当时便惹地盛大家生了好一顿气。

不过,当时钱易之承诺说他只是想去翰林院混个一官半职,也好多看看皇宫内典藏的古籍,才好不容易将盛大家安抚下来。可他却毁了诺,又去了户部。

自那之后,盛大家便再也不见他了,知道让老师失望了,钱易之更从未向外人提起过他与盛大家的关系,朝堂中人自然不知。

安淮闻听得感叹,“钱兄瞒得也太严实了。”

钱易之浅笑道:“都已经让老师失望了,总不能还借着老师之名行方便。”

可谢景行却觉得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看透了钱易之眼中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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