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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虽是自己让屿哥儿不要来送的,可谢景行还是时不时望两眼城门的方向,从城门顺着过来的官道一马平川,两侧高树林立,时间已不早,只有零散几位从周边村镇来府城售卖货物的汉子挑着担子官道上行过。
另一边传来了招呼去码头的话声,看来送别总算要结束了。
谢景行心里放下了念头,准备走了,他就要收回视线,可视野中却忽然出现一抹身穿为白色长衫,骑马飞驰而来的身影。
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谢景行几乎是立即从靠着的树上直起身,迎了过去,脚步比平日里急切了不少。
他才行过几步,马便停在了身旁,屿哥儿从马上跳下来。
他还以为谢景行他们已出发了,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他舒出一口气。
谢景行将他被风吹乱的发丝理了理,“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让你别过来吗?”口不对心极了。
屿哥儿没回他的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献宝似的伸到他眼前,“看,这是我一早去文昌庙为你求的文昌符。”然后跟求表扬似的补充道:“我还上了头香。”
他之前没想到这个,还是回家时听街上一女子提起的,说她夫君要参加乡试,她连着跑了好几日就为了去求开了光的文昌符,那大师每日只送出十张符,她好不容易才求到的。
他当时就起了心,昨日就去过一次,可惜也没赶上,今日他干脆在宵禁时分就躲着人过去了,总算排在了第一个,如果不是庙门开得晚,他早该过来了。
在大炎朝,百姓们都认为文昌帝君是掌管功名利禄的神仙,而文昌符则被认为能保佑科举顺利。
虽然屿哥儿对谢景行的才学和本次乡试很有信心,可是关心则乱,他担心会有意外,只为求个安心。
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谢景行手指一颤,那颤抖仿佛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心脏,接过那被叠成三角形的符,珍重地拿在手上,“我会好好贴身放着。”
谢家其实离文昌庙并不远,只是他并不将求神拜佛放在心上,周宁之前说要去帮他求文昌符时,他推脱说自己已有了,免了周宁跑一趟,可没想到他拦住了周宁却没拦住屿哥儿。
正是乡试逢考的时节,这时文昌庙香火旺,尤其是每日挤着要去上头炷香的人更是多,也不知他一个小哥儿怎么将那群彪悍的夫人和夫郎挤到后面的。
屿哥儿看他爱惜的模样,唇角更往上翘了翘,看了一眼在身后看热闹的孟冠白几人,像是有些犹豫,可还是大起胆子又从怀里掏了一个荷包出来,然后将谢景行的手里的符纸拿过来放进了荷包中,才把荷包小心翼翼地挂在了谢景行的腰带上。
还使力往下扯了扯,见扯不掉才放下心,眼神有些微微颤动,可还是同谢景行嘱咐道:“符纸就放在这个荷包中,这个荷包要随身携带,不许拿下来,也不许丢了去。”
谢景行没顾得上看那个荷包,方才屿哥儿系荷包时将手背露了出来,他看见了屿哥儿手上有两个红印,好像是起了水泡,水泡被挑开后涂了药留下的痕迹。
他一把抓过屿哥儿的右手放在眼前,确实是水泡,那两处深红色印在雪白的手上无比显眼,“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心疼问道。
送别的人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全是要去明州府考试的学子们,已经有人背着行李往不远处的码头而去,那里停着一艘三层高的大船,便是高知府包下来的送学子过去明州府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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