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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紧绷着,虽然调整并不明显,可顾甚微还是看出了差别。

十五娘在身体力行的抹掉顾家刻在她身上每一个恶心的印记,即便收效甚微,可她还是别扭又执着的努力着。

一直到听不见顾十五娘的马车响,顾甚微这才冲着马车夫张十刀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声。

待他们都走得不见了,顾甚微这才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十里,“好阿姊,我这嘴巴淡得很,想吃你做的酒酿了!”

十里先前还沉浸在腊梅的死讯中,听到顾甚微的要求,回过神来。

她双手一叉腰,瞥见一旁顾甚景那竖起的耳朵,立即说道,“只能吃酒酿冲蛋,姑娘莫要想着直接用勺子舀了吃,这会儿天气还冷得很,那酒酿像是冰镇过的一般。”

“仔细吃了寒凉的,又要咳嗽了。再说姑娘如今是当姐姐的人了,若不做个好榜样,景哥儿也会跟着学的。他身子虚弱,更是半分的都吃不得凉的……”

十里说着,将手中缝了一半的衣衫放进了针线簸箩里,“姑娘同景哥儿都去歇个晌,我给你们捏些汤圆,一会儿醒了正好下到酒酿里。”

顾甚微吐了吐舌头,同顾甚景对视了一眼,姐弟二人皆是苦哈哈。

不过在这宅院里,十里就是老大,她的话他们都是得听的。

顾甚微想着夜里还有大事要干,乖觉地将顾甚景一把扛起送回了屋子,然后又躺回了自己的床榻上。

这里的东西都是来了汴京城后重新置办的,她这个人不怎么讲究,床帐就是最简单的青色布。十里瞧着觉得太过朴素了些,又在那边缘加了一层荷叶边儿,还零星地绣了一些蒲公英花。

顾甚微盯着床帐,思绪落在了先前顾十五娘说的那个秘密上。

那是什么意思?是说顾均安涉嫌科举舞弊,他这个状元并非是凭借真本事来的,而是靠着顾桓瑛与《远山图》,若这个事情是真的……

那对于顾家而言,那是致命的一击。

在此之前朝廷取士虽然历代不一,从世卿世禄制,再到春秋以军功论,再到举孝廉,九品中正制,无一取士不是以门第论。

这般下来,门阀与世家势力过大,有时候甚至能够压皇帝老儿一头。

到了大雍朝重文轻武开科举,寒门士子有了上升通道,这朝堂上的党争才变得平衡了起来。

科举可以说是大雍朝立国之本,也是那些读书人觉得自己高人一头的根基,是以历来科举舞弊都是惊天大事。

那么如果顾十五年所言非虚,顾家是如何操作的呢?

这科举舞弊同《远山图》又有什么关系?

……

汴京的夜晚照旧是歌舞升平,并没有因为最近凶案频繁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顾家老宅寻常一到亥时便开始了宵禁,上夜的仆从们犹如那被割了舌头的鬼一般,走路都带飘儿的,那是半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来。

一个穿着膀大腰圆的婆子掏出钥匙给二门落了锁,扭着大屁股往旁边的遮风处一钻,吆喝了起来。

“还愣着作甚,还不将那好酒给奶奶满上。”

听到她的猖狂一语,梳着丫髻的小女婢身子一缩,惊恐地四下看了看,她端着刚刚温好的酒,有些忐忑的问道,“马嬷嬷,这当真能行么?若是叫主家发现了……”

她这话音一落,团坐在那角落里嚼着花生的另外两个婆子,皆是笑了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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