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坦诚相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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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被呛得直咳嗽,原本微醺,现在一下子酒醒,醒得彻彻底底。
他以为重溟会酒后吐真言但没想到真心话是弑师??
也对!
毕竟重溟理论上来讲已经叛出师门,叛徒想弑师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但也太突然了吧???
司空摘星见到陆小凤如此狼狈,不由得庆幸自己在吃菜,只是差点咬到舌头而已。
重溟拔的剑是一点红的剑,动作迅速,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圈,从一点红眼前闪过,他才发现重溟用的是他的剑。
被剑指着的步掌门神色淡定地端着酒盏,稳坐不动,甚至还有闲心饮酒。
在酒宴开始之前,一切都那么和谐,众人沐浴更衣,换洗干净,而酒宴开始之后,气氛虽有些微妙,但还算过得去,人人都等着步早和自己的弟子说些什么,甚至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但步早不说话,反而疯狂吃菜,筷子舞出残影,看也不看其余人投来的视线。
陆小凤用眼神催他,但步早和他对上眼睛一小会儿,又慌里慌张地移开视线,看起来紧张得不行。
……这下总该开口了吧。
陆小凤心想。
步早他没有,他甚至又向席上离他最近的菜伸出了筷子,对食物的渴望显而易见。
陆小凤:但现在不是吃菜的时候啊!!!
剑尖直直地对准步早的喉咙,重溟即使酒醉,但手里的剑一点都不晃,手背青筋暴起,似是用尽全力。
重溟居高临下,重重跺了下椅子,厉声道:“拔剑!”
步早终于开口:“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没有剑。”
重溟茫然不已,固执地重复:“不对,你有剑……”
“没有。”
“你有!”
步早叹了口气:“你说有就有吧。”
重溟竟然又改口了:“不对,你没有剑……我记得你的剑……断了。”
“断了的不是我的剑。”步早说,“是小舟的剑。”
晓轻舟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重溟,不经意间与玉天宝对上了视线。
玉天宝眨巴眨巴眼,他在幽灵山庄可是听叶孤鸿说过的,晓谷主说自己曾经有一把剑,但剑断了。
所以掌门的剑和晓谷主的剑,会不会是同一把剑?
重溟沉默下来,陆小凤松了口气,以为这就是重溟发疯结束,但他想岔了,重溟扔了剑,又道:“不用剑!我要证明我比你更厉害!”
他一向冷淡镇定,但和掌门重逢之后对此失态,此次更是失态的不能再失态了。只是看他如此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难免让人心生哀叹,就连想看重溟笑话的王怜花和司空摘星都不忍再看。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俩全都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重溟的动作。
步早头都没抬,没有搭
理重溟,而重溟一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不是绊到椅子,就是平地一个踉跄,眼里只有掌门,脚下的路和身边的人都不重要。
被不小心绊倒后一巴掌摁在肩头的玉教主陷入沉思:虽然看不清路,但能做扶手的人倒是看都不用看啊……
还有,这人的手劲未免太大了一些。
为了吃饭、再加上想瞧一瞧咸鱼派的师徒究竟要怎样才能和好如初,玉罗刹选择上桌,并且没有顶着一头黑雾招摇,而是正经地……易了容。
还是阿武的脸,这导致玉天宝更不敢看他,其余人对他的态度则比之前还要随意。
比如王怜花,吹了声口哨:“不愧是教主大人,真是心细,怕重溟楼主摔倒,竟献身主动做扶手。”
玉罗刹皮笑肉不笑。
这小子实在是没大没小,敌意不大,坏心眼很多,就这么记恨他折磨柴玉关吗?
玉罗刹给王怜花记了一笔,他与云梦仙子很多年前有过交情,怎么说都是王怜花的长辈,告状这种事,只要和云梦仙子再度联系上,之后便是手到擒来。
王怜花浑然不知玉罗刹打算告小状,挖苦完教主大人,紧盯着走到步早跟前的重溟,好奇酒醉的重溟究竟打算做什么。
重溟脸上的银面具相当碍事,另一边的几l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不管是步早还是晓轻舟,都十分冷静。
乌渡此时不在,说来奇怪,在重溟拔剑时他竟然起身离开了,按理说他是最该阻止的人。
步早身边原本坐着的是乌渡,乌渡身边则是冷血,冷血身边是玉天宝。玉天宝右手边是他爹玉罗刹。
重溟原本坐在步早对面,右边是一点红,左边是陆小凤,至于晓轻舟,则坐在靠门的角落。
假如按座位礼仪坐,是不该成这乱糟糟的样子的,但白天才吵过架,掌门与晓轻舟隔的有多远是多远,其余人的座位自然也是自己挑选的。
而越过玉罗刹,重溟还要继续走,磕磕绊绊,冷血伸手想扶,玉天宝见他动作,自己没动作似乎不太好,于是转过身子,也跟着伸手。
但他的脚也跟着转了个方向,没扶住重溟,反而将人绊到,摔得严严实实,银面具磕在地上,声音清脆。
对面几l人屏气凝神,看得正起劲,重溟人没了。
一片死寂。
玉天宝:“………………”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冷血卡壳,反应过来后立刻起身去扶重溟,但步早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一阵风掠过,步早将重溟扶了起来,伸手摁着他脸上的面具。
玉天宝眼神闪动,有一点点惊讶。
……真的只是一点点的惊讶。
“小舟,过来。”掌门的表情很淡定,如果忽略他一直按在重溟脸上面具的手的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带你师兄回去。”
而他也是第一次,承认了重溟的弟子身份。
晓轻舟懒洋洋地站
起身,还没走到跟前,重溟抬手一挥,厉声道:“你住口!我才不想要你这样的师父!”
“你的知识技能,都是从我这里学到的。”
重溟更加不满,奋力挣扎起来,简单绑起垂在肩头的长发更加乱糟糟,步掌门面色微冷,似是忍无可忍,但依旧紧紧摁住重溟脸上的面具。
在重溟乱挣扎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替他绑好面具的绳子。
“小舟,赶紧过来。”
步掌门看向晓轻舟。
晓轻舟慢悠悠地走近,重溟低声开口:“你就这么厌恶我这张脸吗?”
“什么?不是——”
“够了!”
重溟猛地推开步早摁在面具上的手,他醉醺醺的,但语中似有泣音。
不是似乎,而是确有此事。
银面具落地,声音清脆,重溟的面容露在众人眼前。
只见左半张脸眉眼端正,眼角上扬,而原本被面具遮掩的右边半张脸,则覆盖着触目惊心的赤色印迹。
在烛光的照耀下,那道爪印显得愈发鲜艳,如同被猛兽的利爪划过,留下的血迹。
左半张脸是面如冠玉,孤矜清冷,右半张脸则是形如恶鬼。
重溟眼角通红,双目噙泪,恨声道:“你不想看,我偏给你看!”
步掌门手足无措。
“我没说过我不想看。”他辩驳。
“才不是!”重溟更怒。
智商倒退至三岁的万物楼楼主很有趣,但眼前的场景出乎所有人的发展。
虽然能见到重溟的真面目,但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实在古怪。
话说回来,明明是要他们师徒好好谈一谈,结果又变成了这幅样子。
晓轻舟终于走过来了,玉罗刹看得分明,这货一步三挪,在他身边还特意听了一会儿,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师父与师兄之间的争吵。
玉罗刹望着他年轻姣好的面容,心想,最近的年轻人都很难琢磨。
晓轻舟捡起地上的面具,用蛮力摁住重溟,将面具给他戴了回去。
“掌门,你这次怎么手软了?”
“……他说我不想看见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用问题回以问题,透露出不少的信息。
晓轻舟绑好绳子,抬眼看向掌门,道:“你不是一直嫌弃他脸上的印迹吗?”
“我没——”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疾奔而来,伴随着脚步声,是哗啦啦的水声。
“哗啦”一声。
一桶水从天而降,将重溟以及晓轻舟淋了个透心凉。
掌门被波及,衣裳湿了半截,滴滴嗒嗒往下淌水。
重溟和晓轻舟更惨,浑身湿透,衣裳白换。
冷血惊讶地望着乌渡,对方手里提着一个木桶,表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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