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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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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众举子们这才起身举起双手,任由官差为自己带上刑枷,不再挣扎着喊冤。

其中一个举子在被押解离开前,通红着双眸回头望了谢玄稷一眼,嗓音沙哑道:“草民……不甘,不服,但草民相信相王殿下会还草民一个公道。”

谢玄稷敛目,轻轻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酒楼里该被带到衙门问话的人都已尽数被带走,门外与此事无关的闲人也纷纷散去。偌大的正堂内,只剩下了孟琬、谢玄稷和卫淇三人。

“卫公子何故出现在此地?”谢玄稷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掌柜认识我,叫我过来看看。”

谢玄稷自然知道他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冷不热道:“那现在掌柜已经去衙门里回话了,卫公子还留在这,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卫淇被他语气中隐隐透着的不善刺了一下,嘴唇翕动,但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僭越的话,只敷衍着作了个揖道:“无事,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诶,”孟琬哪能放过这样关键的亲历者,忙出声叫住他,“公子留步。”

卫淇茫然转身,却见孟琬已行至自己身侧,温声开口:“我正有几个疑问想要请教位公子,不知公子可否解答一二?”

“娘娘请讲,臣必定知无不言。”

孟琬回想起方才那几个举子笃定的口吻,不免有些困惑,遂问道:“考生试卷被礼部官员调换的说法是已在京中流传很久了吗?”

听到她这样问,卫淇的脸色倏然变得十分难看,一下子攥紧了拳头,急声道:“我自是知道许多落榜的士子才学,声名,皆不逊于我,此前我也从未想过能够忝居一甲之列。可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便是天下人再觉得我配不上这探花郎的名头,我也不会认那莫须有的罪名。”

她自认为语气还算平和,问的也不过是一个指向不明的流言,并没有责备谁或是暗讽谁的意思,却没想到卫淇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看起来,他好像是不堪忍受各种流言蜚语的袭扰,以至于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孟琬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卫淇随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敛住愤懑的情绪,躬身道:“臣失仪,还请娘娘恕罪。”

孟琬知道多说无益,只和颜道:“无妨,我相信你的清白。”

“真的?”卫淇立刻抬起眼眸,眼中有光亮在闪烁,但顷刻间又黯淡了下来,沮丧道,“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们认定我做了不端之事,我便是再如何剖心自证也是枉然。”

果然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有什么委屈半点也藏不住。

此刻看着卫淇流露出这样不算成熟的脆弱,她总归是羡慕的。

孟琬听他絮絮说着,倏然发觉自己许久没有说些和软的话安慰人了。她还真得搜肠刮肚,才能想出几句没那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宽慰之辞。

结果她这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呢,谢玄稷那边倒已经用拷问犯人的语气审起人来了,是一点也没顾忌到人家的情绪。

“我且问你,掉换试卷的传闻最早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卫淇先是一愣,竟不知不觉被他的气势震住,老老实实回答道:“杏榜张布后,从贡院,还有一些士子们常去的酒楼传出来的。起初还只是酒后一些抱怨的胡话,抑或是诛心的揣测,可传到后来,不知怎的,大家就开始言之凿凿地说掉换试卷确有其事。”

谢玄稷又问:“那他们提到的官员收受贿赂一事有什么凭证吗?”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卫淇摇了摇头,“可这些日子以来,从没见有人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过。”

“在杏榜张贴出来之前,你们听到过哪位考生和礼部的官员有私下往来吗?”

“未曾听闻。”

谢玄稷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卫淇凡是知道的,都一一回答了。

谢玄稷不觉拧紧了眉头。

若他说的都是实话,这所谓的舞弊好像的确就是几个举子因为落第心怀不满,所以才在背后搬弄是非,最后谎言重复的次数多了,连自己也骗过去了。

可谢玄稷还是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每一届科考都有人落第,怎么偏偏就今年闹出了这么多事端?

还有,那个在进士名单上消失的考生究竟是不是成王还有待求证。如果是,那成王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这许许多多的疑团在脑海中交织着,令谢玄稷愈加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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