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臣(2 / 2)
“不是......臣绝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面色苍白的臣子大胆的伸手抓住了帝王的手腕,比
顾晔泽高了大半个头的身子站起来,双眼从未那样压抑而危险的注视着帝王。
“臣的罪,是对殿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简直罪该万死。”
“......丞相怕是一夜未眠害了病。”
帝王用力挥手,将林长风推倒在跪拜的软垫上,而自己依旧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越界的臣子。
“孤是帝王,被男子倾慕,传出去,孤怕是要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
玄色衮龙袍在林长风眼前浅浅飘过。
“林长风,你可真让孤恶心。”
那是相伴十余年的帝王最后一次唤他的名字,林长风也只自己的作为可笑,拼命跪拜神佛先祖,却一点点也没法抹去心中的念想,青年一点点的藏起自己的心思,在朝堂上也不再出风头,只敢私下里去接济因为战事而挨饿受冻的百姓。
他原可以藏一辈子,若不是,若不是镇南王的出现,林长风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没看见那御花园中不惧仆从视线而拥抱的两个人就好了。
御花园中有一棵朴素的文竹,比起旁的昂贵的显得低调不起眼的多,但却是林长风和顾晔泽
在书院时便一同种下的,每年新春入宫拜见,林长风总是会绕路来看上几眼,像是抓住那几乎消失的曾经一样。
可眼下,连那细小的曾经都留不下了。
“这文竹枝干纤细,还要人特意照顾着才能活,和陛下全无相似之处。”
镇南王在他面前不避讳的牵着帝王的手,对着那瓷瓶中的文竹指指点点。
“是么,这文竹是孤少时与丞相一同种下的,也算是有些意义。”
顾晔泽也只是扫过一眼就没再看。
“过去的便过去了,陛下若是喜欢竹子,我让人在别院给陛下建一处竹林,到时候舞剑练枪,才是快意,这文竹也不是名贵之物,放在御花园多少不般配,还是让宫人拿走才好。”
“......既然爱卿这样说,那就这么做吧,丞相,不介意吧?”
帝王只是神色平淡。
“......臣。”
林长风跪倒在两人面前,“恳请陛下将这颗文竹赐予臣。”
“陛下,丞相大人想要这颗竹是好事,可帝王送一颗文竹未免寒酸。”
镇南王像是刻意作对。
“爱卿言之有理,丞相,这颗文竹还是先让宫人撤下,待到晚些,孤让人选些使臣送来的名贵品种,差人送到你府上就是。”
“一颗几文钱就能买到的竹罢了,丞相就莫挂念了。”
那两人越走越远,只留下林长风,觉得骨肉生疼。
......
顾晔泽与镇南王大刀阔斧的处理官员拔除根系,林长风知道,但他却没想过,这把刀会落在他身上,从未拉帮结派的年轻丞相跪在殿内,扣在他头上的帽子却比所有都严重。
他擅自开粮仓赈灾,原是为了在能力内接济些居无定所的百姓,却没想到一层层传到帝王耳中,就变成了丞相私下勾结流民笼络人心,意图发动叛乱。
这罪名最可笑的地方,是顾晔泽信了。
林长风跪在殿内的时候,林府上下二十七口全部流放苦寒之地,而他如今没被压上断头台,是因为帝王早已安排好他的结局。
“丞相,孤知道你在百姓中很有名望,若孤还是太子,那这真是美事一桩。”
帝王挥手,太监端上盛着清酒的金杯,那水波荡漾里,不知道藏得是什么样的毒药。
“可孤如今是皇帝,也终于明白,先皇究竟为什么草木皆兵。”
夺权上位的帝王,终究也害怕清正的臣子谋反。
“只有丞相畏罪自尽,孤才能安枕。”
边上的太监尖着嗓子:
“丞相大人放心,陛下宅心仁厚,怕鹤顶红太过疼痛,便换了一种,就是发作的时间久一些,但却没那般疼。”
也不过是更加折磨罢了。
“殿下,如今是不需要长风了。”
“孤早就不需要了,你只不过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罢了。”
高台上的帝王笑得冷血。
被扣上罪名的丞相依旧雅正端方,那双略微上挑的眼中只起了一层微乎其微的雾气,林长风并不意外今日的结局,只不过觉得愧疚,愧疚那些被他牵连的无辜仆从。
“臣,恳请陛下,开粮仓接济百姓。”
“......孤到时会与镇南王商议。”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那杯冰凉的酒水刚下肚就灼烧的生疼,林长风以为自己吐出的是酒水,却没想过会是大片大片的鲜血。
长林四十三年
二十六岁的丞相畏罪自尽,圣上仁慈,留了全尸,但却依旧被丢弃在乱葬岗被野狗分尸。
十七年的陪伴,确确实实,在顾晔泽眼中,就是一条狗该到头的命数。
原本该是这样的结局。
但眼下的情况却不按照安排,林长风吐血倒在血泊里蜷缩着身体,血水糊进眼睛里,他默默计算着该离开这个世界的倒计时,却听到玉石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还有出现在视野里的衮龙袍。
??
林长风是快穿世界的‘死刑犯’,他的惩罚就是无数次的成为每个世界里死无葬身之地的舔狗工具人,因为他最开始是员工的系统,却出格爱上了员工。
最终被所谓的爱人抛弃换取自由,一辈子被困在各个小世界里不断地受辱、死亡。
作为曾经的系统,林长风很快的认识到。
这个世界出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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